第555章 少年湯尼
這些駕馭小弟的門道，湯尼都是從哥哥那兒學到的，而哥哥湯姆斯，則是從叔叔那兒學來的。
湯尼從褲兜裏掏出一疊錢，對不遠處的女朋友笑了笑。
隻是太年少，湯尼那自以為酷酷的動作，在大人眼裏好笑極了。
但是他的小女友米妮一點也不介意，不止不介意，米妮反倒是覺得，湯尼將來會更酷更帥更成熟。
他那小女友故作嫵媚的飛吻回應，讓湯尼覺得受用極了。
米妮盯著湯尼的手，驚喜的問：“湯姆斯給你了這麽多？”
湯尼酷酷地搖搖頭，笑著看著米妮的眼睛回答：“不止這麽點，這些是分給那幫小子的辛苦費，晚上咱們去做大人的事。”
米妮大笑了起來，看著湯尼搖搖頭說：“就算給錢，他們也不會賣給你啤酒，更不會賣給你雪茄。”
湯尼從褲兜裏掏出一支棒棒糖，獻花一樣遞到了米妮的眼前。
米妮的眼睛一亮，開心地接過了棒棒糖。
“嘿，小屁孩，你們還想喝酒？吃你們的棒棒糖吧。滾出我的院子，立刻。”一個老太太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嚇得湯尼急忙踩著柵欄翻了出去，老太太聽見柵欄破損的聲音，立刻揮舞著鍋鏟吼叫：“湯尼你個臭小子，下次再踩壞我的籬笆，老娘揍死你們。”
聽到老太太的咒罵聲，米妮趕緊繞過後院門，跟著湯尼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米妮，別一天到晚跟著湯尼那臭小子瞎混，那小子早晚跟他爹一樣，稀裏糊塗地就見了上帝。”
老太太的吼聲回蕩在巷子裏，同時也迎來了湯尼的反擊。
“老不死的老妖婆，快去見上帝吧……”
湯尼用大家習以為常的惡毒語言，回應了老太太的咒罵。不管是他還是老太太，都不會真的往心裏去。雖然街坊鄰居們嘴上不留餘地，但卻不會真的計較什麽，該幫襯的還是會幫襯，沒有人會眼睜睜看著誰家孩子餓死病死。
湯尼拐進另一個院子，但他沒有推門進去，也沒有再和老太太隔空吵架，而是笑著等待米妮的到來。
米妮似乎知道湯尼會躲在哪裏一樣，她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微笑著，優雅地往前走，拐過別人家的院門，突然轉身回眸一笑，看著躲在門後的湯尼。
少女的笑容總是富有感染力，特別是含著棒棒糖，眼睛有如一汪春水的美少女。
“湯尼，我們現在去哪兒？”
“也不能隻讓那幫小子盯梢，搞不好他們去哪個地方躲起來吹牛，到時候我可沒辦法交差。”湯尼故作為難地歎了口氣，攤攤手說：“老大也不是那麽好當的，時刻得提防那幫臭小子偷懶。”
米妮笑了，挽著湯尼的胳膊，仿佛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定一樣。
“走吧，米妮小姐，我們去看看陌生人長什麽樣！”
米妮點點頭，微微一笑，隨著湯尼邁開了腳步。
湯尼牽著米妮，穿過別人家的後門，快速經過客廳，打開大門回到了街上。
半公裏長的第六街，被分成了幾個勢力範圍。二十幾個少年分成五組，分別蹲守在街道兩側，等待著陌生人出現在他們各自的勢力範圍內。
帶著墨鏡的湯尼，帶著他的小女朋友米妮，視察一樣從街頭走到街尾，雖然沒有和一眾小弟們交流，但是透過小弟們投來的羨慕、尊敬的眼神，讓湯尼很受用。
有些飄飄然的湯尼，帶著米妮來到咖啡店，點了一份甜到發膩的蛋糕，一份加冰的鮮榨果汁，在米妮甜蜜的笑容中，含情脈脈的電眼攻擊下，湯尼的自信心指數級上升，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就在這一刻，他突然大徹大悟。
‘有錢真好。’
有小美人在身邊，湯尼早就忘了今天該幹什麽。
……
陌生人的到來，對貧民區的人來說，無非代表了幾張陌生的新麵孔。對貧民區的孩子們來說，多了一點新鮮的話題。但對不良少年們來說，無論是主動擔當小導遊，還是趁機順手牽羊，陌生人都代表了錢。
雖然現在貧民區不再有街區幫派，少年們大多數還是遵守規矩，一般情況下不會撈過界。但是今天，不是一般情況。
於是，今天來的幾位陌生人發現，自從進入貧民區的地界以來，少年們格外殷勤，紛紛跑來當做向導。
他們還發現，少年中的幾個人，總是會拿著手機圍著他們轉，就好像圍觀客人一樣，拍下他們每一個人。
他們還發現，少年們隻會從街頭直到街尾，當另外一幫少年到來的時候，兩幫少年之間會出現對峙的情況。
然後，新的一幫少年會圍上了，殷勤的詢問需不需要向導。
他們一邊仿佛有目的一般漫步前行，一邊冷臉拒絕這些少年的殷勤，沿著盤山街道往上走去。
……
湯尼看著小女朋友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美麗可人，仿佛整個世界在湯尼的眼裏，都變成了戀愛的顏色。正當湯尼微笑出神的時候，他發現米妮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麽，當他回頭才突然發現，露天咖啡店的鄰座上多了幾位陌生人。
對方雖然帶著墨鏡，但是透過側臉，可以看到那三位男人的眼睛，幾雙眼睛猶如鷹眼一般掃視四周，他們的眼神比街上巡邏的警察更令人難忘，很像美國大片裏的特種兵，冷冷的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仿佛下一秒就能拔槍射擊一樣。
他們穿著很隨意，T恤、棉襯衣和寬鬆牛仔褲，他們都戴著看起來很普通的耳機，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聽音樂，但是他們都非常專注。除此之外，他們的手腕上，戴著一模一樣的戰術手表，腳上穿著不是軍靴，都是看起來很不錯的運動鞋。
三個人看起來就像一般的背包旅行者一樣，除了各自攜帶著不太鼓囊的背包，沒有攜帶太多的行李。但是湯尼注意到，背包的重量，看起來似乎和想象中不符。
看著那三個健碩的背包客，湯尼的腦海裏閃過一串串關鍵詞。
‘美國人’的‘軍人’或者‘特種警察’，他們來這裏絕對有目的，很可能是衝著肯老大來的。
背對著三個陌生人的湯尼，很想知道對方交談了什麽，可是讓他失望了，對方坐下了已經五分鍾了，除了點了三倍咖啡外，全程一聲不吭，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交流，仿佛是三個不會說話的人一樣。
瞧著遠處的小夥伴，對方悄悄做了個聳肩攤手的暗示，表示什麽也沒有打聽到。
用手掌遮擋著臉的湯尼，繼續環顧其餘小夥伴，當大家的肢體語言說明，大家全部都一無所獲的時候，湯尼有點著急了，雖然湯姆斯很相信他，但是沒有任何消息，湯姆斯會不會相信？
三位陌生人敏銳的發現，對麵桌子上的少年一直在偷偷地盯著他們，隨即也將目光對視過去。
湯尼自認為不曾怕過誰，但那三位陌生人毫無感情的目光，機械人一樣的表情，與他們對視的一刹那，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絲殺氣。天不怕地不怕的湯尼，居然有一點點害怕了，讓他不敢和那三個陌生人對視。
雖然回避了陌生人的直視，湯尼還是能感覺到，對麵三人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想了想，湯尼還是決定正視三位陌生人。
抄著不太流利的英語，湯尼一臉好奇的問道：“你們三位是美國人嗎？”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但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湯尼決定大著膽子繼續搭訕。
“你們是來觀光嗎？這裏我很熟悉，這條街上老唐餐廳的海鮮套餐比富人區還正宗，還可以俯覽整個海灣。”湯尼指著海灣，很認真的介紹著。
聽了少年的話，三個陌生人的臉色不那麽嚴肅了，甚至有點想笑。其實，貧民區擁有獨特的地理位置，每家每戶都能俯覽海灣，當然，隻是俯覽的麵積不同而已。少年的話裏有誇大其詞，但比起那些髒兮兮的少年，這個少年顯然更有趣。
“你也想當我們的向導？”
聽到陌生人的回答，湯尼突然有點興奮，一張臉也笑得燦爛了起來。
“為什麽不呢？一點點小費，對我來說可是一筆巨款。”
“然後巴結你的小女朋友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湯尼的臉微微一紅，做了個既無奈又開心的表情。
“好吧，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正確，我可以給你一塊錢。”陌生人手指間夾著一張折疊的一元紙幣。
“這裏有空房子出租嗎？”
“有，很簡陋。”湯尼伸手拿過陌生人手指間夾著的紙幣，指著咖啡店對麵的破舊二層小屋子，繼續說：“裏麵有點臭味，但是還算幹淨，二層和一層任選，每個月支付一百雷亞爾，咖啡店的老板，他會幫你搞定。”
陌生人點點頭，又拿出一張折好的紙幣，夾在手指間，問道：“最近，這裏發生過什麽大事沒有？”
“有。”湯尼狡黠地笑了笑，一把搶過那張紙幣，在陌生人眼前晃了晃，反問道：“我可回答過了，不過可以附帶多送你一句，多大的事算大事？如果想知道最近這裏發生的秘密，這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