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從巴黎到波爾多
五天的會談，魏無涯和羅娜兒始終沒有開過口，觀嵐集團隻簽訂了三份合約，應各方的要求，適當增加飛控核心芯片的出貨量。
而私底下，和俄國人一起共進午餐後，魏無涯和俄國人簽訂了一份秘密合約，每月增加一千塊戰艦級芯片核心的供應量。
至於英國人那邊，當天中午的休息時間，魏無涯和威爾遜單獨會麵，初步達成了出口三千枚戰艦級芯片核心，每一片芯片的售價高達八百萬元的意向。至於合約的細節，魏無涯提出要仔細核對，威爾遜沒有說什麽，隻是希望魏無涯能盡快給予答複並簽訂合約。
巧合的是，魏無涯和威爾遜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英國新聞媒體便開始鋪天蓋地的宣傳，倫敦對英倫三島的恐怖組織幕後勢力下手了，首當其衝的便是諾爾茨集團。
趁著和英國佬一起共進晚餐的機會，魏無涯很爽快的簽了字。
看見魏無涯簽完字，威爾遜不由得鬆了口氣。
“謝謝，魏先生，合作愉快。”
“原本我國高層和貴國商議的芯片核心是一萬二千枚，但是根據我方目前的產能，隻能為貴國提供三千枚，如果威爾遜先生願意等上兩個月，我相信，我們很快可以再次見麵，談我們的第二階段合約。”
看著一本正經的魏無涯，威爾遜微微一笑，他知道魏無涯在等什麽，完全抹掉諾爾茨勢在必行，他沒有任何後路可退，日不落的高層也沒有後路可退。說起怨恨，他不敢怨恨眼前的年輕人，他隻能怨恨島內的高層們，他們早就預料到這一步，可某些政客還是抱著僥幸的態度，遲遲不肯了結掉諾爾茨，讓中俄歐美都對英國有極大的意見。
“合作愉快！期待我們德國見麵的時候，希望我們的合作能更進一步。”威爾遜紳士的笑著。
“和你們英國佬合作，拿中國的一句民諺比喻：挨了鞭子過河，畜生不打不動。”魏無涯還以一個紳士的笑容。
威爾遜發自內心的笑了，眼前的年輕人終於發出了警告，和這樣的對手合作，要比暗地裏使絆子的夥伴好上無數倍。年輕人的話太直白，隻要合他的心意，一萬二千枚芯片會按時交貨，如果不合他的心意，那三千枚的交貨日期可能無限期拖延。
“你是不是在想，我方會拿合約上的芯片要挾你？你放心吧，我方會按時交貨的，中國人的傳統，誠信為本。”魏無涯笑了。
威爾遜大笑了幾聲，很讚賞地點點頭，說了一聲抱歉。
和英國人吃飯，開門見山之後，閑談比說正事要多，關鍵不是威爾遜不想說正事，而是魏無涯東扯西拉總是走心，總是無端端岔開話題，一頓飯吃下來，搞得威爾遜思路一團糟。
宴會結束之後，威爾遜覺得糟透了，思路完全被魏無涯左右，好像什麽目的也沒達到。如果說被主導幾十分鍾也就罷了，可是整個宴會持續了三個小時，他就沒主導過話題，甚至沒跟上魏無涯的思路，這讓他受傷極了。
……
巴黎是個迷人的城市，魏無涯登過太多名山，看過祖國的大川，走過中部每一個平原城市，對他來說，巴黎不過是一個人文景點而已。但是景點，不就是為了一飽眼福的嘛。
三天裏，魏無涯幾乎沒有出過太多次門，他總是喜歡站在屋頂，遠眺冬日裏的巴黎。
如果這座城市有不和諧的地方，恐怕隻有遠郊的外星登陸艦殘骸了，那個被故意留在那兒的百米高殘骸，箭矢一般插在高地上，法國人還刻意調整了外星登陸艦殘骸的姿態，讓它顯得更加突兀猙獰，殘骸警示著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那場威脅巨大的戰爭雖然短暫，但絕不能也不該被遺忘。
對時常遠眺廢墟的魏無涯，利很理解這個男人的行為，畢竟她的男人也是軍人。
利曾經告訴過魏無涯，殘骸也被人戲稱戰爭紀念塔，它的四周有幾塊地球戰機殘骸的機翼，上麵刻著被數不清的軍人名字。
羅娜兒總是能見到老公站在屋頂遠眺，她知道法國人為什麽留下那堆殘骸。
魏無涯還是喜歡坐著遊艇，沿著塞納河隨波逐流，走馬觀花一般靜靜的欣賞。
離開巴黎的時候，魏無涯卻發現，無論身處這座城市的任何位置，都能隱約看見那堆殘骸。
波爾多，歐洲西南部，大西洋東岸。
比起巴黎來說，它多了一些溫暖的風，多了更多的田園。
對吃貨來說，波爾多最有名的是數不勝數的葡萄酒，以及肥美的鵝肝，用紅酒烹飪的各種菜肴。
但是這裏不是適合醉生夢死的地方，魏無涯每每想到巴黎郊外突兀的外星登陸艦，他就會覺得，這裏也不是世外桃源。
魏無涯原以為，自己能享受悠閑的時光，可腦海裏揮之不去的登陸艦，如同一把利劍插在大地上，也如同利劍一般插在他的腦海裏，心頭上。他突然有種浪費時間的感覺，又突然有種懷念過去的和平時光。
羅娜兒看著魏無涯，從會議的第一天起，老公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而最近幾天，老公的笑容更少。她以為遠離巴黎，遠離那座讓人厭惡的殘骸，讓老公換個放鬆一些的環境，就能改變心情，可到了波爾多才發現，老公的心裏有事。
住進城堡一樣的莊園，趁著單獨和魏無涯散步的機會，羅娜兒站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著羅娜兒的眼睛，魏無涯笑了笑。
“心情不好？”羅娜兒關切的看著魏無涯。
“啊……本來離開巴黎，心情也不能說不好，感覺挺好的，隻不過接了電話，就是……稍微有點膈應。”
羅娜兒的好奇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她知道臨出發之前，婆婆倒是給魏無涯打過電話，還有國防部也給他打過電話，所有的細節都是關於工作，魏無涯也從不對她隱瞞，包括工作上的安排，因為她有資格知道，即便是機密級的工作安排。
“什麽電話？什麽時候？”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打來的電話，而且還承認了她參與了……犯罪行為。你丟了東西，就是被她偷走的。”魏無涯糾結的說完，看著羅娜兒說：“你是怕我犧牲了，留得備份是吧？那你老實交代，你究竟是什麽時候對我幹那事了？”
一聽魏無涯幽怨的抱怨，羅娜兒就明白是指的什麽，她抿著嘴想笑。
“憋得不辛苦嗎？笑吧笑吧！被你那麽弄也沒醒，我什麽時候警惕性變這麽差了？”
再也憋不住笑意，掩口輕笑的羅娜兒看著魏無涯的眼睛，用眼神告訴魏無涯，那是她的秘密，永遠都不會告訴魏無涯，就算有一天魏無涯知道了，也不要取笑她。
倆人就這麽對視著，一齊輕輕笑了，羅娜兒更想知道，打來電話的人，是不是秦悠悠。
羅娜兒不提問，魏無涯不回答，就好像倆個人在比誰更有耐心。
沉默了十多秒之後，魏無涯的嘴裏蹦出三個字：“陳半夏。”
“陳半夏？”羅娜兒有點懵，陳半夏作為軍方特工，白馬東的得意學生，她確實有能力進入醫院的保險庫。可是，所有人都在隱瞞的時候，這個女人為什麽要跳出來？是唯恐天下不亂？
“為什麽會是她？她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告訴你……不，我的意思是，她為什麽要向你坦白是她做的？”羅娜兒有太多疑問，但她絕不是驚慌失措，也不是語無倫次，隻是她覺得被人算計，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
所以，她必須要問清楚。
“她說，喜歡看我和秦悠悠在一起……”魏無涯看著羅娜兒，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表情，慢慢的說著，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她的原話。”
“她還說了什麽。”羅娜兒盯著魏無涯的眼睛，補充了一句：“秦悠悠懷了你的孩子，你應該都知道了，我有知情權。”
“她說……你搶了秦悠悠的東西，她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魏無涯抱著羅娜兒的肩膀，安慰道：“我什麽時候成東西了？我如果反駁吧，那不是自個兒罵自個兒了嘛。”
“你的話一點也不好笑。”
羅娜兒目光閃爍，分不清是感動還是後悔，又或是擔憂。
“是啊，不好笑，現在是不止膈應到我了，恐怕你也被膈應到了。”魏無涯輕輕摟緊羅娜兒，把她擁在懷裏，柔聲安慰：“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倆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任何事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羅娜兒在魏無涯懷裏微微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倆人依偎著，大概持續了好幾分鍾，直到利拍著手走了過來。
“哇哦，我以為魏先生不會羅曼蒂克，今天才發現，我太自以為是了。”
“哇哦，利女士真漂亮，請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其實是因為我們東方人太含蓄，這種擁擁抱抱卿卿我我，都是在很私人的場合浪漫，不打攪別人，也不被別人打攪。”魏無涯含蓄一笑。
利開心一笑：“抱歉，打攪二位了。我是來邀請二位，參觀我們家族的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