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又見秦悠悠

  當魏無涯一抬頭，看見了那張熟悉無比的臉。


  “悠悠！”魏無涯的心底泛起一絲波瀾，可很快又沉寂了下去，他把手機還給了白馬東說：“全員到齊，上級有什麽指示？如果沒有，我還得去教學。”


  “有，明天上午開始裝備訓練，盡快熟悉裝備。”


  “傳說中的第一特工，魏無涯，很高興和你共事。”一隻纖纖玉指伸了過來，個頭高挑的女人，說不上很漂亮，但也不算不漂亮。


  魏無涯輕輕握了一下，很紳士的微微一笑：“技術支援陳半夏，你就在名單上，以後是第九組的成員，以後叫我組長。”


  王雙軍出來了，白馬東被叫了名字，進入了醫務室。


  “給你們介紹一下，咱們以後都是一個行動小組，算是提前認識一下。”魏無涯看著眼前的三人，一一做著介紹，在介紹秦悠悠的時候，他沒有強調秦悠悠的父親是誰，隻是強調了秦悠悠就像他妹妹一樣。


  秦悠悠一直看著魏無涯的臉，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張臉緊繃著，說不出的幽怨、委屈。


  陳半夏看出了問題，王雙軍也同樣看出了問題。


  那是一雙幽怨到了極點，無助到了極點，委屈到了極點，思念到了極點的眼睛，假如那雙眼睛能夠說話，它一定會是一雙飽含十萬個為什麽的眼睛，集合了各種矛盾的眼睛。


  魏無涯也看出了問題，他不敢和秦悠悠對視，匆匆說完之後，說了一聲：“明天見。”


  “等一等，我要求退出小組。”


  秦悠悠突然脫口而出的話，讓陳半夏和王雙軍都很納悶。


  “準許了，但是我不知道誰負責這件事，我去問問董秘書。”魏無涯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離開，可沒走出五步，他又停了下來。


  “不批準，你們當是逛公園呐？你們是平均年齡最輕，平均實力最強的一組，怎麽剛剛建立小隊就有矛盾？”劉高瞻瞪著眼睛，看著魏無涯，一步步的走了上來。


  “部長，這是特殊情況。”魏無涯的臉有些紅。


  “現在是特殊時期，任何特殊情況都給我放到一邊。”劉高瞻一陣猛批，指著魏無涯的鼻子說：“你小子，飄了是不是？是，你一等功立得多，都趕上老同誌了，你救得人多，抓的敵人重要，殺的敵人多，是不是就覺得居功自傲了？”


  魏無涯不說話，在首長麵前，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劉……首長，是我提出來的，跟無涯沒有關係。”秦悠悠急了，上前兩步立正。


  “你能耐了是不是？三天之後，交給你一項任務，必須完成。”劉高瞻指著魏無涯吹胡子瞪眼，又對秦悠悠說：“沒你事兒，沒事盡瞎胡鬧。”


  劉高瞻接著上樓了，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白馬東出來了，醫生叫了秦悠悠的名字。


  王雙軍若有所思，看著下樓遠去的魏無涯，靠近陳半夏身邊小聲的問：“剛才，姓秦的小姑娘，對咱們隊長的稱呼，聽起來有點不對味啊。”


  “嗯，脫口而出，聽來確實挺親密，絕對不是兄妹那麽簡單。”


  陳半夏也是女人，天生就有八卦的心態，憑借女人敏銳的直覺和特工職業潛質，立刻得出了結論。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師傅，咱們隊長，剛才那個小姑娘，有故事。”陳半夏故作神秘的笑了。


  “嗨，我以為什麽呢，秦悠悠是秦副老總的掌上明珠，獨苗苗一根。他們倆都打報告戀愛了，眼瞧著要打報告結婚，不知道怎麽就出了那檔子事，咱們隊長被外星人點名了，死活不論。別在外麵瞎說，這事可關係的秦副老總的名譽，指不定會瞎傳成什麽樣。”白馬東指著倆人，義正言辭的警告著。


  王雙軍：“……”


  陳半夏：“……”


  倆人一齊無語了，白馬東果然什麽事都知道，他自個兒說了，卻不讓別人瞎傳，哪有這樣的道理？

  白馬東小聲說：“我之所以告訴你們倆，是讓你們倆，別在隊長和小姑娘麵前胡說八道，特別是半夏你個丫頭，最愛亂點鴛鴦譜，誰的玩笑都敢開。還有，我們隊長魏無涯，是家裏的獨子，任何任務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王雙軍也是，家裏就他一人，咱們隊裏誰都損失不起。”


  陳半夏撇撇嘴嘀咕：“我還沒結婚呐，我得趕緊找個男人。”


  白馬東白了陳半夏一眼，指著王雙軍說：“單身男人，眼前就有一個。”


  ……


  趴在自動手術台上，秦悠悠從未想過會在這裏，用這樣的方式再見魏無涯。


  原本，她以為她放得下，可見麵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心裏真的放不下，她依舊愛著魏無涯，她一直不知道魏無涯在做什麽，直到今天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到處都聽到有人談論魏無涯的名字，在沒人能進入的敵人基地，三番五次出生入死的第一特工。


  好奇的她利用手中權限，調閱了魏無涯的檔案，從魏無涯揭開外星人陰謀以來，一步步被外星敵人視為眼中釘，那時間對應了父母對她的變化。


  她明白了，父母為了不讓她步羅娜兒後塵，千方百計的隱藏她，乃至不惜強硬的小題大做，最終退還了婚約。


  她想起了那天，陳雪阿姨來到她的閨房，那一聲歎息。


  現在她明白了，陳雪阿姨其實什麽都清楚，隻是礙於和母親的關係，不好言明而已，陳雪阿姨已經做好了犧牲兒子，也做好了不希望她做寡婦的準備，可她卻什麽都不知道，她以為世界依然和平。


  如今，大敵當前，她的無涯在開戰前夕，不惜違反條例軍規，也要請求首長破例，他要娶了那個女人，他是為了回報羅娜兒所受的一切？還是為了別的什麽？看著戀愛報告的日期，秦悠悠終於確信，是她自己，親手把親愛的男人，推進了羅娜兒的懷抱。


  淚水漸漸模糊了秦悠悠的眼睛，原本這一切都是她的，原本和羅娜兒沒有關係，是她相信了母親的話，是她聽從了母親的安排，是她拜托羅娜兒去照顧無涯，她以為她可以忘記無涯……


  秦悠悠的思緒很亂，思緒跳到了早上，當她聽到父親說出，魏無涯申請結婚的那一刻，秦悠悠心底後悔極了，假如她有羅娜兒那般倔強的性子，那股子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她和無涯一定會走到一起。可那隻是假如，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手術完成，你怎麽了？是疼嗎？不應該啊。”女軍醫和藹的看著秦悠悠。


  秦悠悠輕輕搖頭，輕輕的擦拭淚痕。


  “女孩子都愛美，腦後的頭發剃掉了一點，以後還會長出來，有頭發遮掩也看不出來。注意十二小時別讓後腦傷口碰水，明天中午來複查。別哭了，看看鏡子，真看不出來。”


  “不是，我是想起了別的事，謝謝您。”


  陳半夏和秦悠悠擦身而過，看見秦悠悠臉上的淚痕，她歎了口氣。


  ……


  一路上，魏無涯的眼前，不斷泛起秦悠悠那張幽怨的小臉，他不知道哪裏得罪了這丫頭，好久不見，可一見就不給好臉色，究竟是什麽意思？

  思緒之中，從前的一幕幕湧上心頭，回憶著每次見麵時，秦悠悠的表情，開心的時候會端莊、微笑、大笑，不開心的時候會陰鬱、抹淚、大哭，羞澀的時候嬌羞，以及惱怒的時候緊繃著臉……可從未見過如此幽怨的表情。


  羅娜兒幾乎不會幽怨的看著他，戀愛經驗不足的魏無涯，也沒有往愛情那方麵去想，畢竟分手和兄妹，都是秦悠悠提出來的。再說以前的秦悠悠，在他沒有兌現承諾，或者惹她不開心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也會緊繃著臉，幽怨的看著他，可這一次的眼神卻不是這樣，直勾勾的讓他心底直發毛，眼裏似乎有無盡的委屈，而造成這一切的，仿佛都是他魏無涯所為。


  瞥一眼，卻能從她的眼睛裏感應到，秦悠悠會有無數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會問。魏無涯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想，他隻知道，他無法回答秦悠悠的問題。


  魏無涯隻希望，明天再見的時候，不要像今天這樣。


  回大會議室，時間匆匆過去，外麵的戰爭在持續，交通和運輸都斷了，那些探測器不斷在追趕各種目標，一些被軍隊引開的探測器，跟著車輛漸漸追蹤到了各個城市。


  大會議室內，立體投影上顯示著北京外圍，這是山貓特種部隊發來的數據共享。


  觀察哨的位置似乎在某個高處，跳動的數據，顯示著外星探測器的距離、溫度、通訊方式等信息，還有自然環境的風速和濕度。


  球體分不出哪一麵是正麵，一點也不像有光學儀器在內，仿佛就是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


  “瞄準下部五分之一處藍色流光，三彈齊發。”投影傳來聲音。


  微不可聞的三聲槍響，三枚彈殼相繼被拋在地上，發出金屬和石頭的撞擊聲。


  遠處，外星探測器的表麵藍光閃爍，它的底部同樣藍色流光猛的增加，似乎打算朝著高空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