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暴風前的寧靜四
周末的上午，北京冬天的暖陽依舊。
戴著口罩大墨鏡，穿著兜帽衛衣的王雙軍，換了一輛小車，已經到了北京郊區。
與此同時，魏無涯渡過了無所事事的一周，終於找到了機會離開基地。雖然基地領導並不讚同他休假，可也實在沒有雞毛蒜皮的事交給他，而魏無涯非常機靈的找到了借口，送數據去軍科院，理由充分的讓領導無法反駁。
如蒙大赦的魏無涯飛快離開了基地，出了基地就給高正則打電話，讓他約上宋華，晚上一起吃個飯。
高正則樂嗬嗬的答應了，電話還沒撂呢，身後冷不防傳來了王忠偉的樂嗬聲。
“約了朋友哇？你應該把若曦介紹給你朋友，戀愛都得走這一步，是不是？”
高正則不想把自個的醜事攤出去，他曾經還笑話魏無涯呢，帶王若曦去見魏無涯和宋華他們倆，那怎麽解釋呢？這倆損友肯定會刨根問底。可如果不帶王若曦去，王忠偉肯定會很生氣，以後的事那就得看他的臉色，萬一出個什麽紕漏，這事兒可就大了。
“對，您說的對。”高正則樂嗬嗬的連連點頭。
“對啥？高小胖你跟誰說話？你家老頭子在給你上課吧？”魏無涯一臉懵逼。
“無涯啊，我跟你說個事，哥們今天帶個人來，沒問題吧？”高正則謹慎的解釋，可話出口就變成了忸怩。
魏無涯立刻聽出了不對，笑著調侃：“可以啊，不是帶了家屬吧？喲，瞧不出來啊，高小胖也有家屬了？早點來吧，隨時恭候啊。”
“我聽見了，趕緊準備出門吧。”王忠偉貼在高正則的腦袋邊，突然說話把高正則嚇了一大跳。高正則無奈的正打算駁斥，可王忠偉一轉頭叫道：“熙熙，趕緊起來打扮打扮，悶家裏悶了好幾天了，出去透透氣。”
“嘿，高小胖啊，你在哪個姑娘家窩著呢？還有叫喚打扮的，接……”
聽了魏無涯沒心沒肺的調侃，高正則就知道烏鴉嘴裏沒好話，趕緊嚷嚷：“烏鴉嘴，不是你想的那樣，就這樣了，一會兒見。”
高正則給宋華打了個電話，告訴宋華，魏無涯休假了，打算一起聚聚。
宋華很痛快的答應了，而且他也打算，告訴魏無涯一些事情，關於他失業的事，以及想在沁園找個安保的輕鬆活。他不能跟魏無涯說真話，畢竟他現在執行的是保密行動。
和不著急高正則相比，王忠偉急急忙忙催促女兒起床，在王若曦不耐煩的嗔怪聲中，王忠偉跟奶爸保姆一樣，笑嘻嘻小心伺候著，就差幫著遞牙刷擰毛巾了。
好容易把王若曦給伺候起來了，王忠偉立刻給倆人準備了早點，然後轟著倆人出門。
看著打扮漂亮的王若曦，一臉興奮又有點嬌羞的樣，高正則沒轍了，他不明白王若曦為什麽這麽高興，不就是老胖子說要見朋友嘛。
朋友倒是好見，可事先也沒有個安排，高正則想了想，又給宋華打了個電話。
……
沁園的牡丹廳裏，羅娜兒翻看著文件合同，她看得很快，不時按陳雪所說，用筆添加上附加的條款。
陳雪對羅娜兒有些滿意，這孩子聰明，有著天生的生意頭腦。很多東西一點就通透，而且懂得進退，眼界也非常高，至少現在有點高，比那一幫後輩們看得要遠，但陳雪也知道，這些後輩中的佼佼者，包括羅娜兒這個小丫頭，看得還不夠高遠。至少觀嵐集團涉及的保密部分，肯定不會給這小丫頭看，免得把這個小丫頭給嚇到。
見兒子回來，陳雪微微一笑，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讓魏無涯去沏茶。
見魏無涯回來，羅娜兒的心思一下子從合同上跳開了，時不時的瞧瞧魏無涯。
陳雪可不給羅娜兒麵子，伸出簽字筆在羅娜兒的合同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卻又默不作聲。
羅娜兒的臉一紅，可她還是無法把心思收回到合同上，茶湯的香氣飄來，那已經不僅僅是茶湯了，那清茶的香氣，把魏無涯也帶到了她的眼前，近在咫尺。
“嗯，把這份合同做完，好不好？”陳雪頭也不抬，言語卻很溫柔。
“媽耶，我媽什麽時候說話變得這麽溫柔？這肯定不是我媽，我走錯地方了。”
見魏無涯邊調侃邊故作慌張的東張西望，陳雪嗔怒的瞪了魏無涯一眼，低聲斥責：“我們陳家四代人的努力，將來沒有人來繼承，你這孩子不願意學商業，非得去考軍校，我總得培養一個繼承人吧？”
魏無涯不敢說話了，耷拉著耳朵低著頭，一副聆聽訓誡的樣子。
羅娜兒心裏卻是美滋滋的，甭提多高興了。快速翻看手上的合同，她隻想好好的，快快的把這份合同看完，然後陪著喝茶也好，出去溜溜腿也好。總之，今天外麵的天氣不錯，看得久了，仿古的沁園其實也挺雅致。
一份草擬的合同本就由法務處檢查過，羅娜兒不過是增加一些附加條款，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每一條都有利於觀嵐集團，但卻又不過分。檢查一遍之後，她才交給了陳雪。
陳雪不置可否，隻是更改了幾個數字，然後才將合同遞回給羅娜兒。
羅娜兒看了一眼改過的數字，說：“是我太咄咄逼人了，謝謝雪姨。”
“也不是咄咄逼人，隻是多讓一點利，現在新突破納米級的工藝不太成熟，良品率還隻有百分之七十五，一分價錢一分貨，我們的要求很高，希望他們更認真一些。”
說到高科技的東西，魏無涯來了興趣，端著茶湊了過來，看著羅娜兒手中的合同，問：“這是什麽零件呀？居然低於納米級？”
“車的零件……”羅娜兒感受到魏無涯的呼吸，臉上又是一抹紅暈飄過。
羅娜兒的話還沒說完，陳雪淡淡的回答：“商業機密，保密，你什麽時候退伍回來幫我，什麽時候就告訴你。”
雖然惹的母親不高興了，但是魏無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車的納米級零件？”
“問什麽問，你回來幫我嗎？外麵陽光明媚，你陪娜兒出去走走吧！一會兒回來吃飯。”
啞口無言的魏無涯隻能默默站起來，服從母親的命令。
“攙著，人家那麽不方便。”
“不用了。”羅娜兒訕笑著，看了看根本不抬頭的陳雪，又看見魏無涯伸出來的手，她還是遲疑了一下，把手遞了過去。
魏無涯握著羅娜兒的蔥白玉指，很細膩很柔軟，和秦悠悠的手指比起來，羅娜兒的手指指型更尖，就像雨後的拔尖嫩筍，更有肉肉的感覺，就像捏著灌湯小籠包。第一次握住羅娜兒的手指，魏無涯有些尷尬。
羅娜兒起來後，他立刻縮回了手，正轉過轉角的羅娜兒沒有一點防備，伸手抓了個空的她差點滑倒，趁著魏無涯急忙攙扶，羅娜兒順手抓住他的胳膊，挽上他的手臂。
這一次，魏無涯沒有再抽回手。倆人剛出了餐廳，卻迎麵碰上了宋華。
看見挽著魏無涯的羅娜兒，宋華的眼睛瞪得跟牛一樣，死死盯著羅娜兒微微凸起的小腹，嘴巴更像是塞了個透明的雞蛋一樣。
“有啦？”宋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蹦出了兩個字。
“你怎麽來了？不是約的晚上嘛？”魏無涯趕緊打岔。
“高小胖唄，不知道發什麽神經，前腳給我打電話約晚上，後腳跟我說過來蹭飯。估摸著也快到了，一會兒你問他吧。”宋華一臉莫名其妙的直搖頭，話鋒一轉又繞回來問：“你們倆這是？溜腿嗎？”
“那不是廢話嘛，咱們家老佛爺的旨意，咱不跟你瞎掰呼了，要不你先進去坐坐？”魏無涯看著羅娜兒諂媚一笑。
羅娜兒被莫名其妙的逗樂了，媚眼兒一瞥，抬手掩著小口一笑，跟著魏無涯往前漫步。
“我去，你夠可以的呀。”宋華樂嗬嗬的笑著，剛打算再損魏無涯兩句，兜裏的電話卻響了。
陌生的號碼，太長，長到不是任何一個電話號碼該有的長度。
宋華換了一副冷漠的口氣，問：“你好，哪位。”
“宋華，是我，李嘉蔭。”李嘉蔭接著說：“心情好點了嗎？”
“你一提起我的心情，這會兒又不好了，不多說了，我得見個朋友，跟他要個工作混碗飯吃。”
“能跟我說說，是哪個朋友嗎？”李嘉蔭柔聲問道。
“你惦記過的那位唄，如果不是因為那次，連帶著把我也給連累了，我也不至於被人給整了。”宋華一副怒氣衝衝的口吻。“後來我又睜一眼閉一眼讓你走了，你我就當不認識，咱們倆就算兩清了。”
“別，需要錢嗎？我可以轉一點給你，過渡一下吧。”李嘉蔭柔聲詢問。
“這是施舍嗎？我不需要。”宋華雖然沒有那麽惱怒，但口氣依然不好。
李嘉蔭勸慰道：“就當是朋友的幫助吧，人總得生活吧。”
掛掉了電話，宋華嘴角微勾，李嘉蔭果然是要策反自己，如果不出意外，錢很快就會打到賬戶上。想法還未從腦海中褪去，手機的提示音隨即響起。看見六位數字的轉賬金額，還是讓他瞪目結舌，五十萬的一點點生活費，那是他好幾年年薪加起來的總合。
宋華堅定了之前的猜測，李嘉蔭不可能舉手投降，如果再次相見，隻能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