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聽從命令
“你想得沒錯，昨天你醒來後吃下了一顆＂鐵休＂，後麵便有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你有天分，第一次便做的有模有樣，真是讓我小看了。”
蒙麵男子依然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就像敘述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讓人聽後卻不寒而栗。
“什麽是鐵休，你給我到底吃了什麽？”像是明白了什麽，許老三猛地向前幾步，但又像想到了什麽，忽然停住了腳步。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到現在為止，你已經及格了。”男子說著許老三依然聽不懂的話，甚至眼角上揚，像是在滿意的微笑著。
“那是一種從百年鐵樹裏麵提煉的一種液體，凝固以後製成了藥丸，吃了以後人的靈魂便不再歸於自己，就像休眠的狀態，聽從主人的命令。”
“當然，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精神類控製藥物。”
看著許老三一語不發，蒙麵男又補充了一句。誰知許老三聽後並沒有再繼續發問，而是繞過對方朝著蒙麵男子的正後方猛地跑去。
原來剛剛許老三在和對方說話時觀察到那個地方有一絲細微的光線，這鋼板製成的集裝箱肯定不會密不透風，不然這男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果然，許老三的判斷是對的，那條縫就是剛剛蒙麵男來時沒有關嚴的唯一出口！
終於從讓人窒息的封閉空間走了出來，重新再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時，讓人感到那麽的彌足珍貴。
這外麵竟然是一個無名海灘，東海市確實離海不遠，但由於是近海水質不好，也沒有南方城市海邊的柔軟沙灘，所以並沒有遊人來往，現在許老三的目之所及之處除了一個個廢棄的集裝箱，再無其他。
許老三逃到了另一個藍色集裝箱的身後，剛剛蒙麵男子似乎擁有一種精準到可怕的讀心術，他害怕自己的呼吸過於粗重，而被對方隻能拚命屏住呼吸好讓自己逃過一劫。
“不要，求求你不要！”十多分鍾後，正當慶幸自己成功甩掉了對方時，許老三竟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求饒聲。
是老婆！對！這聲音就是老婆阿燕！
許老三再也忍不住主動從集裝箱的陰暗角落後跑了出來，眼前的一幕差點讓他室息。
隻見阿燕被五花大綁的吊在一顆幾十米遠的棕樹下，懷胎三月的肚子因為上半身被繩索拉扯在樹上，所以幾乎全都露了出來。
“不要！”阿燕眼見一根鐵錘朝著自己肚子砸來，條件反射般想將腿向上伸縮，以便護住肚子裏那條小小的生命。
還是晚了一步，那鐵錘依然無情的重重砸下，伴隨著阿燕的淒厲哭喊，一股鮮血從阿燕的腿根部流了下來.……
“你們這些畜生！我跟你們拚了！”許老三滿眼都是仇恨的火焰，狂叫若朝蒙麵男以及剛剛捶打阿燕肚子的惡魔跑去。
“你再過來一步，她就會連自己的命有保不住。”蒙麵男依然保持著不鹹不淡的語調，仿佛剛剛所作所為隻是一件司空見慣的小事。
“求求你們，饒了我，不要打我的肚子。”此時此刻，已經神誌不清的阿燕還不知道，那個剛剛成了人形的胎兒，已經徹底返回了天堂。
一場暴雨忽地降臨，海風卷起的浪花像一道道瀑布般登頂了最高峰，繼而又倉皇落下。
或許是老天爺都不忍心再看見這場毫無人性的暴戾，那陣陣雨珠落在海麵悄無聲息，像在為這世道的險惡默默的哭泣。
許老三再也不願強撐下去，他慢慢走到蒙麵男的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求求你放了阿燕，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孩子已經沒有了，如果阿燕再無辜死去，那自己活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聰明了半輩子的許老三不會想象不到，對方錄下了自己殺人的過程，繼而又將懷胎三月的妻子綁了來，其目的除了要挾自己還能有什麽？
“果然不蠢！”黑衣男的眉毛又揚了一下，不用猜，那黑色麵罩下一定在滿意的微笑。
許老三絕望的看著吊在樹上，對方儼然已經奄奄一息，除了那一滴滴留落在沙堆上的鮮血，已經分不出這人究竟還有沒有呼吸。
隻要她還在，隻要她還活著，自己什麽都願意去做，什麽都願意。
如果不是一粒融化在牛奶中的安眠藥及時起了作用，李長生實在想象不到，還有什麽辦法能成功擺脫趙依然這個跟屁蟲。
這藥是趙依然媽媽生前給自己準備的，她從醫生那裏用失眠作為借口，然後不斷累積，直到死前已經攢了滿滿一百粒。
可當這位堅強的母親想要一了百了的當下，卻還是因為放不下女兒，從而徹底放棄了提前結束生命。
這些藥李長生是知道的，而且還是他主動提醒對方才讓其發現母親的這個可怕秘密。
其實那日在醫院裏第一次看見趙母，李長生已經從對方枯薑的天庭上，推算到這個母親已經或許動了自殺的心。
天庭是一個人精神意誌的體現，那明顯有些凹陷的天庭處，折射出來的是主人對於現代世厭倦，無能無力的征兆。
然而一個人已經不願意存在了，還沒等到自然死亡，必然會動了自我了結這個念頭。
趙依然將那些藥全都悄悄轉移了地方，並且主動告訴母親，如果媽媽睡眠不好需要服用，就跟自己說，但是一天一粒。
這姑娘小心翼翼，生怕母親難過或內疚，她不點破自己的發現，也不隱藏自己的愛母之心。
趙母後來發現不見後在聽到這句話，也很快就明白了女兒的用心良苦，她想著就算隻剩下一口氣也要努力堅持，就算走，也是跟孩子好好告別後，再放心的離開。
隻是這安眠藥雖然沒被原主人吃了，卻也最後間接地完成了原本的使命。
李長生本想多放一顆保險，但又怕對方吃多了會產生副作用。
頭暈腦脹的趙依然，半夜因為藥物揮發結束而突然醒來後，當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才恍然明白，昨晚哄著自己喝下那杯牛奶的男人，原來就是為了＂擺脫”自己。
是的，他一個人走了，將自己留在原地，就是為了萬無一失，為了自己不受到任何傷害。
前路漫漫，趙依然靠在落地玻璃上，看著街道上依然川流不息的車輛，不知道載著他遠走的那輛車已經到了哪裏，那未來可能碰到的一切洶湧，現在都是否已全部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