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你到底是什麽妖物
“不是魚？”
祝星抬眼立刻看向了那條青灰色的魚，聽到它講話的聲音是一個糯糯的孩子的音色，心裏還咯噔了一下。
有著不小的訝異。
怎麽這淵溟來的魚，還說自己不是魚，這隻有小小妖氣連化人形都化不出的魚妖還是個小孩子？
“胡說！你兩次被滾滾看到都是魚的模樣，你怎麽就不是魚了？”
那條小青魚還沒有說話呢，被祝星抱在懷裏的胖兒子就非常生氣得先開口指責它胡說八道了，說完之後又轉過臉來認真得對他的母後道：“母後，滾滾一直看到它是條魚的，它現在肯定是在撒謊了！哼！母後說過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寶寶，它不是！我們不理他。”
說得那叫一個振振有詞，把祝星都給說笑了。
本來氣他虎，氣他皮，氣他要上天得頑鬧，這會兒隻覺得自己生的兒子可愛，湊過嘴親了親他肉嘟嘟的小臉蛋，道：“先聽它說說看吧，母後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說謊了。”
“唔……那好吧……”
小妖怪一聽就勉為其難得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水塘裏的小青魚道：“那你說說吧，說給滾滾的母後聽吧！”
小青魚擺了擺尾，從水塘的中心遊到了邊緣上，靠近他們母子兩的這一邊，然後魚嘴一開一合的，發出了孩子的聲音，委屈又怯生生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我一開始就是魚，但……但是我也可以不是魚……我可以變成任何的東西……”
“什麽？”
祝星眉心突突一跳，往前走了一步，人也順著蹲下來，更近距離得看著眼前這條青灰色的魚：“能變成任何的東西……你的本體是什麽？”
“我……我不知道……我說了我一開始就是魚。”
小青魚瑟瑟得回道。
小妖怪立刻伸出胖手，十分嚴厲道：“那不就是魚嗎？幹嘛說自己不是魚，撒謊！胡說！要罰抄字好多好多遍！”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意識起自己就是條魚，但是……但是我應該不是魚……我可以去到任何一個沒有成妖的活物身體裏，然後變成它們……”小青魚急著解釋，還在淺水塘裏急急得遊了一圈，才道：“但是這裏沒有活物不是成妖的，我……我沒有辦法變給你們看……反正在海裏，我可以變成魚也可以變成蝦，變成海星海螺……好多好多……陸地上我第一次出來，不認識別的活物，但是……但是我覺得我也能變。”
祝星把兒子的小胖手握到自己的掌心裏，對著眼前這條實在是普通的青灰色海魚眯著眼睛道：“你是不是那日在淵溟深海裏跟著我過？”
她突然就覺得熟悉起來了，看著這尾身形靈活的魚兒，一下子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上來了。
聽到她這麽一問，小青魚魚鰭一抖，似是收到了驚嚇，虛虛得往水裏躲去。
而被祝星這麽一看，就想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她當下就厲聲一喝，對著水塘一揮袖，這原本剛平靜下來的水塘又開始起了漩渦：“你那日跟著我作甚？從王宮小湖湖底出來，你跟相柳是什麽關係，是不是相柳指派你來的！？”
真的不怪她要這麽想。
它是那條尾隨他們兩個入淵溟時的魚，那又招惹她年幼的兒子，讓他救他入了王宮，現在又入了王陵。
究竟是什麽居心，有什麽陰謀呢？
祝星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裏麵的這條小青魚登時驚恐大亂，啊啊亂叫：“沒有沒有！我討厭那個妖怪，那個妖怪要抓我回去，我怕他，我才跑出來的……”
“什麽？你怕他……”
祝星心頭猛地一顫，讓水又重新平靜了下來：“你說清楚，你與相柳究竟是什麽關係？”
“我……我跟他沒有什麽關係，我就是他養在寢宮裏的一條魚，他每日都會看著我……但是我不喜歡他，他看起來一點兒不像個好的大人，我看到過他殺那裏伺候他的妖怪……我一直想要跑，但是我跑不出去。”小青魚磕磕絆絆得講，害怕自己講的慢了，眼前這個極為美麗的女妖精就要把自己殺掉了，“直到前幾天一個叫……叫梁饒的女妖怪偷偷進來，她要殺我……但是她在把我撈出來殺害的那一刻，我已經鑽到別的魚的身體裏跑掉了……”
祝星真的是覺得越聽越不解，蹙著眉頭聽這些話，覺得匪夷所思。
但是她還是接著示意它說下去：“然後呢？你為什麽來王宮？”
“我……我在大海裏繞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辦法出去，無意中在那個水晶宮找到了這個已經被荒廢的入口，我就自己把它鑽通了，一鑽發現是去陸地的，然後我又怕被那個壞妖怪發現，就把入口挪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把入口挪到別的地方？
祝星聽到這話真的驚得雙眸圓睜，這條隻有絲絲妖氣的魚竟然能憑一己之力把相柳早前通的這一個來往北山王宮和淵溟大皇宮的密道入口給改了位置，還是離水晶宮這麽遠的地方。
她開始更是不敢小看眼前這條其貌不揚的小魚了。
“你哪裏來的妖法來做這樣的事情？”祝星懷著這樣的疑問，就公然質問了它。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著怎麽做，就做到了……”
小青魚很是害怕得搖著尾巴，生怕眼前的人不信它，然後要殺了它：“我說的都是真的，本來北山王宮小湖底下的那個出口都被封住消失了，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重新頂出來這麽一點點的。我就是想要離開那片海和那個可怕的妖怪，所以……所以才叫滾滾救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嗚嗚嗚……我真的好可憐的……”
小青魚的哭聲就是小嬰孩的哭聲，隱約還可以聽出來應該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祝星聽著心情一下子就複雜了起來。
看著這尾青魚，皺著的眉宇散不開來：“你到底是什麽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