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巫毒悄魂
此時的孟圖和孟昭顯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此景,一時雙雙睜大眼睛,滿含著驚恐抬眼看著手裏執握著一根銀針正往自己兒子前爪上紮的白胡子老頭兒。
“敢問禦醫大人,我兒孟策這是怎麽了?他到底是中了什麽毒?為……為何會這樣……”
白胡子老頭沒有說話,喉頭沉吟著利落將銀針紮進了狐爪,昏睡的小狐狸吃痛,整個身體猛地一陣顫抖,從嘴裏發出了疼痛的呻吟聲,細微可以聽出來是在叫娘親。
孟昭那一瞬間淚流滿麵,捂著嘴看著兒子不敢哭出聲音來。
祝星吊著一顆心,當她看到白胡子老頭兒將銀針拔出來上麵沾的全是黑血的時候,就連她這個半路出家什麽都還不懂的妖怪都知道這個毒不一般了。
果不其然,白胡子老頭放下了銀針,神色肅然,轉身直接對著沉聽和祝星躬身鞠禮:“大王,娘娘,臣請借一步說話。”
祝星抬眼看著孟昭聽到這話臉色慘白幾乎軟到在孟圖的懷裏,立時掃了一眼沉聽,就見他琥珀色的眸子沉靜如水淡淡從孟策這隻小火狐身上收了回來,然後波瀾全無得啟口:“說吧,不必回避。”
“是,大王。”白胡子老頭愣了愣,但是馬上就又開口了,他半轉過身子拂袖將孟策又重新複了人形,抬頭對孟圖夫婦道:“你們可與淵溟妖族有仇怨?”
此話一落,孟圖孟昭兩人幾乎下意識得就搖頭了:“沒有,我們一直都在北山,從未踏足淵溟,更別提跟淵溟妖族人有過節了。”
“怎麽了?這下毒的是淵溟那邊的妖怪嗎?”這話是祝星問的。
淵溟不就是妖皇相柳這個妖怪老祖宗管轄著稱王稱霸的地盤兒麽?
這小孟策身上的毒是從淵溟來的?
白胡子老頭衝著祝星點頭:“回娘娘,小火狐孟策身上的中的度是淵溟巫毒的其中一種,隱晦非常,叫悄魂。”
“什麽?”
祝星不懂這些神神叨叨跟她前半身屁點關係都不搭的東西,聽到這兩個字一時有點懵。但是她皺著眉頭下意思問出口的時候,就看到孟圖和孟昭兩個人瞬時麵如死灰,好像一刹那間蒼老,形容枯槁一般。
她的心頭一震。
這是沒法兒救的毒嗎!?
“大王!”祝星意識到這一點,惶然抬頭就看向了身側的沉聽。
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是神色淡漠,超脫淩駕此事,仿佛這事兒讓他皺一皺眉頭的必要都沒有,但是祝星一個仰頭,他那雙慣裏有如浸含著沉冰的眼睛霎時消融生出了暖意,將手掌撫在她的肩頭,寬慰她安她的心:“你想救便有救。”
她想救,便有救。
祝星恍惚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一顆心放了下去。
對麵的孟圖孟昭顯然也聽到了,心死又活,看著她滿眼的震撼和尊敬。
“我……我要怎麽救呢?悄魂到底是什麽毒?”
祝星有些磕巴得開口,下意識感覺三觀馬上又要被刷新了,隱隱有些緊張。
“回娘娘,淵溟妖眾至多都擅長用毒,毒分數門數派,其中巫毒最陰狠,巫毒之中的這種悄魂已經匿跡古照有千年之久了,說它最是殘忍也不為過。”
白胡子老頭像是回憶了一下,麵色就沉了幾分,接著對祝星道:“娘娘剛剛看到小火狐孟策狐尾尖兒上的一縷青煙其實就是此毒在燒魂,狐妖之本在於狐尾,妖法修為凝聚在狐尾上麵,是狐妖之魂。悄魂,顧名思義就是在悄然不知間讓中毒的妖魂歸黃泉。待這狐尾青煙不再升起,就是魂已燃盡,壽限已至,暴斃慘死。”
艸!
祝星心裏泛起驚恐,這已經特麽不止又一次刷新她的三觀了,這次她覺得她自小被培養起來的真善美的心靈要抗不牢了!
妖怪果真還是妖怪,可怕的是真的很可怕……
“為什麽要用這種法子殺害一個才這麽大的小妖怪?”祝星惶惑了,既然都有這種本事下匿跡古照千年的巫毒悄魂了,為什麽要拖這麽久來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要用這種折磨的方式。
祝星猛地一抬頭皺著眉頭看著孟圖夫妻:“再想想,不管是不是淵溟的妖族,有跟自己結仇怨的嗎?”
“沒有,真的沒有。”孟圖仍舊搖頭,他和孟昭相視,皆是絞盡腦汁般苦想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的樣子。
“你們做生意的,有沒有生意上有過節的,自己不傷心沒有注意的?”
祝星不死心,接著問他們兩個,他們生意做得這麽大,總是應該有些商敵什麽的。
“回稟娘娘,我們火狐孟氏一支世代從商,自我當家接管之後真的盡心盡力也順風順水,一直是遵從孟氏祖訓,為儒商,不唯利是圖,秉承達則兼濟天下,一路至今。在小妖孟圖的印象之中從未有過結怨的仇家,孟家一直賓朋滿座,友滿四方。”
孟圖一個字一個字說完,祝星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得盯著他看。
狐疑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當然她這會兒礙於自己是王後的麵子沒有說出來,一旁待著早就看他不順眼的夏後啟憋不住嗆聲了:“喲嗬!還真看不出來你有這些優良品德啊。”
夏後啟心裏咆哮:有沒有天理了啊!他輸在沒有錢就已經很慘了,現在這麽一說連內在都被比下去了!那他還混什麽?啊!
“大帥,孟圖所言句句屬實,您大可以去查證,此前跟娘娘的……那都是迫不得已的誤會!”孟圖惶急惶急得解釋起來。
祝星盯著他又看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心裏頭長歎一聲:尼瑪這真的是戲精中的奧斯卡影帝吧!
應了一句話啊,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孟圖這隻從商的狐妖真特麽是從頭到尾貫徹了這麽一句話啊!
要不是他老婆在旁邊淒淒點頭,旁邊又躺著他年幼中毒垂危的孩子,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他現在說的這些鬼話的!
“那既然你這麽篤定,小孟策這毒就很蹊蹺了。”祝星歎了口氣,側過臉看了眼床榻上躺著的孩子:“先救了孩子再說吧,反正一時也無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