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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誓滅烏孫

  剛入五月,劉徹便收到安西將軍秦立的鷂鷹傳訊,漢軍在征討西域東北部時攻勢受阻,蓋因烏孫昆莫親率五萬騎兵南下,在車師國與漢軍Wwん.la

  翌日早朝,劉徹讓掌印太監孫全向群臣宣讀了秦立傳回的密函,讓他們朝議此事。


  老宗正劉通剛聽完就炸了毛,怒發衝冠道:“烏孫那甚麽昆莫莫不是瘋了?昔年我大漢國力尚未如此強盛時,太上皇尚不願再與匈奴和親。如今我漢軍所向披靡,他竟妄想迎娶我大漢宗室女?”


  大行令竇浚更是氣瘋了,自漢軍兵發西域,不斷扶持傀儡為藩王後,皇室實業旗下的帝國物流便從西域源源不斷運回各類稀有特產,交由清河百貨代售。


  漢軍在西域打下的疆域愈大,則竇氏因清河百貨獲取的收益愈大,烏孫國提出要漢軍退兵,這是要阻竇氏的財路啊。


  斷人財路者,猶殺人父母!

  竇浚義正辭嚴道:“陛下,我大漢豈能受這般羞辱,臣請朝廷出兵征討烏孫!”


  劉徹未曾應下,緩聲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大行府諸官可有知悉烏孫底細的?”


  大行丞周既忙是起身避席,躬身道:“回陛下,微臣分掌西域外邦事,故對烏孫過往情勢略有知悉。”


  劉徹微是頜首:“你且出列,向眾卿細細道來。”


  周既應諾出列,趨步行至大殿中央,出言道:“所謂昆莫者,是為烏孫人對其國君的稱呼,這烏孫昆莫即為烏孫王。


  先秦之時,烏孫部族在居延海及弱水沿岸逐水草遊牧,其後就地築城立國,北鄰匈奴。待得大漢立朝,烏孫昆莫難兜靡被月氏人攻殺,其子獵驕靡剛剛誕生,由匈奴冒頓單於收養。


  冒頓單於西擊月氏後,扶持獵驕靡在其故土複國,重為烏孫昆莫。待冒頓單於故去,老上單於即位,又與烏孫昆莫獵驕靡合力出兵偷襲月氏,南北夾擊之。


  月氏不敵,分作兩支。


  一支西擊大夏,占領媯水,進而立國,名大月氏;另一支則執意複仇,反是南下進攻烏孫國,將烏孫人打得大敗虧輸後,便盤踞於祁連山脈的東南端。


  獵驕靡偷雞不成蝕把米,又不堪月氏屢屢出兵侵擾,隻得率烏孫族人舍棄故土,遠赴西域之北,與匈奴屬國呼揭為鄰。”


  “如此說來,獵驕靡這狗屁昆莫現下已年愈花甲了?”


  老宗正劉通聽罷,肺都快要氣炸了,就這老東西竟想迎娶大漢宗室女,真當劉家女兒可以任人隨意糟踐麽?


  劉徹看著老宗正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頗是感歎。


  好在史上的劉通沒活到元封年間,否則他將會看到漢武帝將江都王劉非剛及笄的孫女劉細君封為公主,嫁給七老八十的獵驕靡,以為和親。


  豈料獵驕靡是個牆頭草,剛娶了大漢公主,又迎娶匈奴單於之女,並以劉細君為右夫人,以匈奴王女為左夫人。匈奴尚左,右夫人就相當於妾室,昆莫左胡婦而右細君,顯是更想討好匈奴些。


  漢武帝真是賠了公主又丟臉,最可憐的還是劉細君,獵驕靡因自身年老,又想依照烏孫習俗,將她改嫁給孫子軍須靡。


  劉細君身為大漢天家之女,自是不願行這等違背倫常之事,漢武帝卻又下旨,逼迫她遵照獵驕靡的意願,改嫁軍須靡。


  劉細君愁苦不已,卻又不敢抗旨,隻得改嫁,婚後誕下一女,不久便鬱鬱而終。


  本是花樣年華的少女,隻在烏孫生活了五年,任由蠻王祖孫輪番糟踐,未滿二十便是香消玉殞,隻留下一曲哀怨的歌謠: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遠托異國兮烏王延;


  穹廬為室兮旃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

  居常土思兮心內傷,願為黃鵠兮歸故鄉。


  劉細君羞憤交加,憂思成疾,終是身化黃鵠,魂歸故土。


  漢武帝卻仍未罷手,再將楚王劉戊的孫女劉解憂封為公主,嫁給軍須靡為王,以此繼續拉攏烏孫國。豈料軍須靡仍是學著祖父獵驕靡般,亦迎娶匈奴王女為左夫人,解憂公主又是相當於妾室的右夫人。


  軍須靡死後,解憂公主二嫁其弟翁歸靡,生有五個子女;三嫁給匈奴公主之子泥靡,生了一個兒子。


  若非解憂公主誌向堅定,懂得忍辱負重,早特麽被折騰死了!


  這特麽叫甚麽事?

  狗屁的千古一帝!

  劉徹不是史上的漢武帝,做不來這等下作事,別提甚麽為國犧牲的民族大義,讓女人用身體換來的社稷昌盛,想想都惡心!

  劉徹不知後世華夏的磚家叫獸們為何要稱頌這種和親政策,敢情送去讓蠻夷糟踐的不是他們的女兒,甚或他們中的大多數就是願意賣女求榮的下作之人。


  即便打不過遊牧民族,無非戰死沙場,大漢男兒還能徹底死絕麽?


  談甚麽為國為民,無非就是上位者的借口,隻是想保住自身的權勢罷了。


  秦雖二世而亡,但因其不與蠻夷和親,倒是撐起華夏血性的脊梁。


  後世的李唐皇族本就有蠻夷骨血,和親倒還有話說,煌煌大漢和個毛的親啊!

  何況烏孫不是彪悍驍勇的匈奴,連分裂後的月氏人都打不過,與他們和親作甚?

  總之在劉徹看來,史上的漢武帝腦袋裏就是有屎,好大喜功,死要麵子,也無怪他死前要下詔罪己。


  劉徹緩緩起身,行至禦案之前,俯視殿內群臣,冷聲道:“詔令太尉李廣和虎賁校尉馬嶼,著其領三萬細柳並兩萬虎賁,前往西域與安西將軍秦立及卑禾候瓦素各會師,北上征討烏孫國。


  詔令安夷將軍公孫歂,率胡騎沿途護送帝國物流車馬,西出河西走廊,向征西諸軍輸送糧草軍械。


  朕倒要看看,我大漢十三萬精銳鐵騎,能否踏平烏孫國!

  通令征西諸軍,攻入烏孫國後,獻城者,全城百姓押為戰奴,驅趕至下座城池,逼其攻城!


  不出城投降者,城破後,屠絕!”


  群臣聞言,皆是脊背冒汗,曉得自家皇帝此番是動了真怒,否則也不會堂而皇之的下達這等有悖仁君之道的旨意。


  即便是暴虐的秦皇,也不會將屠城宣之於口,頂多私下暗示領軍將帥罷了。昔年白起於長平坑殺四十餘萬趙國降卒,不也是替秦昭襄王背了黑鍋,挨了訓斥處罰麽?

  禦史中丞張騫遲疑片刻,硬著頭皮出列,躬身道:“陛下,若細柳和虎賁調往西域,那南越……”


  劉徹抬手打斷他,冷聲道:“詔令零陵,豫章及桂陽三郡太守,日夜操練邊軍及府兵,防備南越侵擾;再下旨東甌及閩越,命兩國在閩越揭陽集結重兵,進而出兵南越龍川城,圍而不攻,隻需殲滅南越援軍即可。”


  “諾!”


  張騫忙是出言應諾,趨步退回席位。


  朝臣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陛下詔令東甌及閩越的兩大藩王入京,原來是為與之商議出兵南越之事,若非事先商議妥當,陛下豈能這般成竹在胸,確信兩國定會奉旨出兵。


  “陛下,南越國力不弱,隻怕東甌及閩越難與之匹敵,不若再遣南軍……城衛軍揮師征討。”


  “不錯,趙佗老賊向來對我大漢陽奉陰違,還敢妄自稱帝,朝廷該派兵進剿!”


  “正是如此,趙佗竟想將王位傳於胡女之子,將南越的華夏百姓交由蠻夷統禦,此等數典忘祖之輩,朝廷該發王師誅滅,以儆效尤,彰顯天威!”


  群臣紛紛出言,端是群情激奮。


  劉徹豈會瞧不出他們的心思,無非就是怕他這皇帝又如西域般,在南越吃了獨食。


  如今十萬城衛軍分為五營,獨立掌軍的五營都尉分別出自不同的派係,若是兵發南越,除了中營都尉李當戶外,東西南北四營都尉都能為其所屬派係謀取到極大的利益。


  “長安距南越國都番禺將近四千裏,城衛軍又多有步卒,即便晝夜行軍,也需數月才能抵達,還要翻越險峻的南方五嶺,緩不濟急!”


  劉徹擺擺手,不容置疑的敲碎了群臣的美夢,卻又意味難明道:“眾卿無需著急,漢境之外的蠻夷多得是,想建功立業的大漢兒郎有的是機會!”


  朝臣們雖不解其意,但也曉得聖意已決,若再鬧騰,怕是要惹陛下不悅,畢竟先前陛下才剛對烏孫國下了屠絕令,此刻還餘怒未消,招惹不起的。


  豫章和桂陽在漢疆的最南端,距西域東北的車師國近萬裏之遙,遠隔萬水千山。細柳營及虎賁衛雖是大漢最精銳的兩支騎軍,但即便晝夜兼程,怎的也得花去兩月光景才能抵達。


  何況途中還要保持馬力,不可能全力疾馳,耗時自然更久。


  劉徹的詔令倒是寬鬆,給了三個月的時間,估摸著日行百裏,將士們偶爾來個急行軍,中途就能空出些時日稍作休整,免得到了西域人困馬乏,難以作戰。


  因而劉徹用鷂鷹給安西將軍秦立傳去密信,讓他遣人先與烏孫昆莫獵驕靡言語周旋,甚至可讓烏孫遣使來長安,商討和親及撤兵之事。


  待得拖滿三個月,就教烏孫人曉得花兒為甚麽這般的紅!


  獵驕靡這廝也是記吃不記打,昔年聯合老上單於夾擊月氏,反倒被月氏反殺,連故土都丟了。如今又甘為軍臣單於的走狗,出兵增援車師國,與漢軍對峙。


  既有月氏的成功經驗作為借鑒,此番漢軍十三萬鐵騎自然亦要趁烏孫精銳盡出,繞過車師國直搗其老巢,斷其後路,且看這回烏孫人再往哪裏逃?

  史上漢武帝在烏孫身上丟的漢室顏麵,這輩子就要讓烏孫全族用命來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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