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九公主與狀元郎(21)
第170章 九公主與狀元郎(21)
曲妗心煩意亂的回到公主府。
覺得溫瑜這個傢伙簡直討厭至極,是個蠢東西,都看到她跟池於淵的親熱戲兒了,還那副傻氣至極的模樣,以後誰嫁給這麼個傻子,誰就倒霉。
她憤恨地想著。
一轉眸,就瞧見鏡中的女郎。
那發間的玉蘭珠釵,映著燭火如水光浮瀲,更顯她眉眼嬌俏,讓她想起溫瑜將釵遞過來時,那極輕柔的聲音。
『公主,這隻釵很襯你。』
曲妗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視線,哪裡襯了,什麼眼光,醜死了!
說什麼跟他在一起,就再也不用偽裝,她根本就沒在任務目標面前露出過真面目,他也被列為了任務目標,又怎能見過她的真面目,喜歡的不過是她偽裝出來的那個心善到沒脾氣的九公主罷了。
才不是真的喜歡她。
曲妗垂眸抿唇,她跟溫瑜還有三月便要成婚了,必須儘快想個法子惹的他怒極退婚,溫家與大將軍合作,她的計劃才能完成。
*
隔日。
曲妗就讓芊芝將近期一月收集到的情報呈來,然後重重篩選,定了一人。
張文山。
乃是常州人士,自幼聰慧,奈何家境貧寒,但好在被有識之士欣賞,免除學雜將他招進了尚文書院,就在京城。
她讓綠衣聯繫此人,到茶樓一會。
—
張文山正在書院念詩,突然感覺額頭一痛,就被砸暈了,等再次醒來,人已經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他坐在椅子上,周圍裝潢十分雅緻。
這是哪?
他揉著腦袋,卻一不小心觸碰到額間傷口,頓時疼得不行。
「醒了?」
就在此時,一道清婉的聲兒響起。
張文山一愣,連忙朝聲源看去,只見一道艷色端坐在對面的茶椅上,紅裙端麗,髻間的金步搖發出泠泠脆響,正微微含笑看著他,如盛開得如火如荼的紅薔薇。
綠衣冷著臉:「九公主面前,還不行禮。」
張文山這才回神,忙起身行禮:「草民張文山見過九公主。」
居然是九公主
可九公主的人打昏他,將他弄到這裡來是做什麼?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寒門子弟,有什麼值得九公主大費周章的地方嗎?
九公主面上的笑意不變,聲音更柔和了:「不必拘禮,靠近些讓本宮瞧瞧。」
張文山聽話靠近,在一米的地方停住,重新行禮,他能感覺到九公主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過了會才滿意點頭:「是個長相俊俏的,陪本宮到外面走走吧,有些學問上的事情,本宮還想討教一下景先生。」
被稱呼為『先生』,讓張文山忙說:「不敢當。」
同時心下疑惑,九公主可是與當朝狀元溫二公子有婚約,溫二公子德才兼備,是人人稱讚的大才之人,九公主有什麼學問上的事情,需要來向他討教?
難道說.
張文山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話本子上風花雪月的故事。
公主沖他挑眉一笑,意味不明:「本宮說你當得,你就當得。」
張文山心裡有了底,陪公主逛街時,簡直狗腿得不行。
他因為有好皮囊,且會投其所好,所以跟京城不少富家千金有關聯,自然懂得如何看眼色和討好人,從千金小姐那邊誆騙來的銀子,則都被他用來花天酒地,不然芊芝那邊也不會有景文山的老底。
不知為何。
公主明明對他也是一副笑顏如花的模樣。
可張文山這種慣會看人臉色的,就是察覺到了公主的敷衍了事,且她總在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就這樣過了許久。
突然,張文山能夠感到公主對他的態度忽然變了,居然輕輕攬住了他的胳膊,然後轉頭看他,明眸如水,巧笑嫣然:「張先生,你說的常州麻團糖,真有那麼好吃嗎?」
張文山顧不得思考,整個人都被狂喜掩埋,忙說:「麻團糖是用大米所做,草民看書累了,便會吃上幾顆,腹中便能有飽腹感,味道也是香甜酥脆,十分可口,有時要趕遠路,草民家鄉那邊,也會備上一罐。」
公主便掩唇一笑,「那看來是個不錯的食物,本宮倒真有些好奇了。」
張文山正要繼續用『麻團糖』當做話題的媒介,就察覺不遠處站著一人,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看,張文山正要大聲呵斥,公主在此,瞎了你的狗眼敢盯著公主看,可話未出口就頓住了。
因為此人他曾在詩會上見過。
以一絕句奪得詩首,風清月朗,正是溫家二公子溫瑜,當今狀元郎,九公主的未來駙馬
公主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朝溫二公子招了下手:「溫狀元,好巧,怎在這裡碰上面兒了,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人,尚文書院的張先生,學識淵博,不在你之下。」
溫二公子抿著唇,良久才應。
可看向他時,目光卻冷得不行。張文山頓時一抖,不由想起所有人對這位溫二公子的評價,脾氣溫和,從不動氣
溫二公子走來。
卻不動聲色擠進他們中間。
張文山正尷尬不知所措時,好在公主還記著他的好,總越過溫二公子與他說話,將其晾在一旁,他感覺到溫二公子周身氣場愈發冰冷的同時,也有了點小小得意,與九公主有婚約又如何,九公主還不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這樣一路逛著,到了天色暗沉。
街邊亮起花燈。
溫二公子突然一個不小心將冰碗潑在了他身上,然後垂眸道歉,聲音平淡清冷得很:「不遠處是狀元樓,那邊有客房可以換衣,我可以帶張先生去。」
張文山氣得不行,這哪裡是不小心。
這溫瑜做戲也不做的真一些,直愣愣毫不掩飾的朝他潑來,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就差沒給自己在額頭貼個標籤『我是有意的』了!
但他卻不得不跟溫瑜去,因為衣服髒了,在九公主面前有損形象。
可等到了狀元樓。
溫瑜根本並沒有帶他去什麼客房,而是去了二樓的雅間。
張文山皺眉:「溫大人此為何意。」
溫瑜直言:「你想要什麼。」
張文山恍然大悟,原來是正房感到了危機,來挑撥他與公主的關係來了,「草民什麼都不要,溫大人若是想讓草民離開九公主,不必浪費時間了,草民只聽九公主的話,讓草民離開公主身邊,也必須公主親口說。」
溫瑜道:「公主不會喜歡你。你也不可能從公主身邊撈到什麼好處,但能從我身上得到。」
不等張文山開口,他繼續說,生平第一次用了威脅的手段,「我想你也該清楚,九公主與我有婚約,而溫家也並非寒門,若想折騰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你還不如識相些,拿了我的好處就離開。」
張文山聽了,后怕起來。
溫家可不如尋常富貴人家那般好糊弄。
而且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寒門子弟能夠把控得住的,且按照公主今天對他的態度來看,明顯是溫二公子來了之後,才對他不那麼敷衍,這怎麼看都像是有意借著他來氣溫二公子.
溫瑜示意景和將一疊銀票拿出來,遞給張文山。
「你應當在等三年後的科考,這些錢足夠你在京城三年都無需為錢財憂心,拿了之後,離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