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對誰都沒有好處
而李鴻闊不一樣。他做生意時秉承了李家的作風,強硬又霸道,遇到事情往往是能動手絕不多廢話。有時文難勝武,遇到怕事的的確會退讓三分。李家的這種作風也稱得上是辛城商場上的一股泥石流了。
傅逸軒已經理解成了綁架,李鴻闊卻道:“你想到哪兒去了?那女人到底是你家老頭子的老婆,哪兒能說綁就綁?”
傅逸軒:“……”反正不是他說綁的。
李鴻闊道:“控製住她,不就行了?那個女人又沒有什麽勢力,讓她安安分分地在你的掌控下,不需要你怎麽著,隻怕林曉麗一天都睡不安穩。這不是挺好的嗎?否則傅行跑得沒有後顧之憂,他過得也太舒坦了吧?”
傅逸軒一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李鴻闊往旁邊的果籃裏一指,示意他也要吃蘋果,然後又道:“說起來,害我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也是吳瑞明那個討人厭的家夥,這筆帳我趁機跟他算了也不錯。”
李鴻闊的車禍本來就是人為的,他醒來之後就直接派了人去查這件事。不過後來傅逸軒不想他操心太過,主動將事情攬了下來,保證說一有消息就會告訴他。
後來這事是薑月茹替他查的。
得知結果的那天,傅逸軒沒有耽誤地告訴了李鴻闊。隻是當時李鴻闊還必須平躺著不能動彈,傷得越重,他對下手的人越恨之入骨。
下手的人當然不是那些對車子動手腳的地痞流氓,而是幕後真正的主使之人。
這次李鴻闊突然說要借機找吳瑞明算賬,傅逸軒起初還覺得沒有什麽問題。然而仔細想想,李鴻闊出車禍到現在也不過十天左右的功夫,他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這個時候讓他摻合辛城的商戰,對他的身體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處。
想了想,傅逸軒開口勸道:“這一次形勢比較亂,就算是打敗了吳瑞明,也不算你自己的功勞。你要找他算賬,何必用這種方式?”
李鴻闊仔細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讓我摻合這事?”
傅逸軒這回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個億,你摻合的已經夠多了。好好養傷,別再管其他的事情。”
病房裏的兩個男人商量嚴肅的事情,在醫院的小花園裏散步的兩個女人也沒有說什麽輕鬆的話題。
“你是說,李鴻闊的腿,難說能不能徹底康複了?”聽清楚了白心怡的話,關瞳皺眉道。
白心怡歎了一口氣,說:“是啊,醫生來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站著,他倒是也不避著我,直接就說了。他的腿創傷嚴重,即使經過治療、複健,也難說能不能恢複如初。”
“那麽,最壞的結局是……”關瞳窺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他會有點跛?”
能複健,能行走,不能徹底康複……她想到一個企業的繼承人以後都留有缺陷,那樣子一定很讓人難受。
隻是現在,更加難受的是白心怡。兩句話的功夫,她的眼圈已經悄然紅了起來。
“心怡。”關瞳輕輕喚了一聲,伸手握住她的,用力地捏了兩下,道:“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你也別太著急了。現在的醫療技術那麽發達,說不定隻是醫生的水平不夠呢?”
這樣的安慰之詞其實十分蒼白,不過白心怡似乎是聽進去了。又或者說,她就是需要這樣的安慰之詞,需要給自己一個希望。
白心怡抬手抹著眼淚,一邊道:“最好是這樣,我已經跟我爸媽說,讓他們打聽醫院了。隻是鴻闊似乎對這事還是無所謂的樣子……他怎麽就那麽不在意自己呢?”
關瞳輕輕歎氣,道:“可能是因為,現在外麵的形勢太亂了吧。”
商場上已經十分複雜,很多事情她還需要江離的“解說”才能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外麵現在這麽亂,李鴻闊更加不可能安心躺著。而且現在在表麵上,傅逸軒是處於劣勢的。
白欣怡聞言挑了挑眉,道:“外麵到底出了什麽事?我今天見鴻闊不停地在接電話、收郵件,還以為是他們的公司出了問題。”
關瞳暗暗想,相比之下,白心怡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位。
她簡單地把傅逸軒現在正麵臨的危機講了一遍,說李鴻闊可能是在想辦法幫傅逸軒,因此才會勞心傷神。
白心怡歎氣道:“這事說起來是沒有辦法,可是他的身體……”
關瞳隻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麽。
現在已經不是李鴻闊能不能聽話地養傷的問題了,傅逸軒在外麵的麻煩一個接著一個,作為死黨,誰也做不到置之不理。可是他現在的情況,又實在沒有辦法好好地去鬥。
男人們的事情,她們隻好歎氣了。
有了李鴻闊的三個億作為支撐,的確讓傅逸軒緩了一口氣。然而沒有貸款,任誰來也堵不住這樣大的一個漏洞。有幾天傅逸軒是真的著急上火了,他失去總裁之位是小,可是傅行的報複之心再強烈,也不應該把整個傅氏集團都搭進去。
這一天,他正在辦公室裏悶著,鄒琦突然打了內線電話來,說傅錦程想要見他。
傅錦程?
傅逸軒琢磨了一下,對著話筒道:“讓他進來。”
從他回到傅氏集團之後,傅行回到了他沒有實權的副總之位,而傅錦程單人的職務也跟原來一樣。這段時間他忙得暈頭轉向,還真沒來得及關注傅錦程的行蹤。
怎麽他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傅逸軒仔細地想了一下,當時薑月茹查頤城的情況,好像說過傅行在那邊得勢有傅錦程的幫襯。可是現在傅行人又跑到頤城去了,傅錦程卻安安穩穩地還留在辛城?
傅錦程很快就進來了。傅逸軒有些日子沒有注意過他,這一次一看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傅錦程的臉色頹唐了很多,顯得十分灰敗,完全不像之前那個趾高氣昂的他。
“大伯,坐吧。”傅逸軒淡聲道。
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和傅錦程到底有什麽好聊的。好像從小,因為他的媽媽白凝的關係,傅錦程對他就不怎麽親近。這樣的疏離起初並不明顯,後來傅家多了一個傅行,傅錦程對待他的兩個侄子的態度截然不同,親疏才立時分明起來。
年少時不提,現在的傅錦程也沒有多少值得人尊敬的地方。總之他一早就和傅行站在了一邊,如今過來,又是什麽意思?
傅錦程不坐。他定定地看了傅逸軒半晌,突然折下腰去,在傅逸軒麵前鞠了個躬。
傅逸軒一怔,沒有料到傅錦程是來服軟的,並且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服軟。他趕緊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傅錦程麵前,把他扶起來:“大伯,你有話就說,千萬別這樣,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傅錦程直起腰時,眼中幾乎有清淚將落。他凝視著傅逸軒,說:“逸軒啊,你幫幫阿行那孩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