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多餘的解釋
愛戀讓人癡狂,關瞳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是那樣不理智的人。
輕歎了一口氣,關瞳用有些倦怠的語氣說:“你到底有什麽事?”
傅逸軒柔聲道:“想來看看你。”
“看我?”關瞳垂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說:“你看見了,我好得很。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傅逸軒當然不走。他用十分誠懇的目光看著關瞳,道:“瞳瞳,這麽多天過去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關瞳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情,也因此內心一陣憋悶。可是更多的,卻是好笑。“我沒什麽好生氣的,我說過了,分手,你做什麽都跟我沒有關係。”
他以為她之前隻是鬧鬧別扭、隨便一談就又可以和好嗎?
傅逸軒道:“我沒有同意分手。”
關瞳這下真的控製不了麵部表情了,嗤笑道:“分手還需要你同意?你幾歲了?”
傅逸軒頓了頓,說:“不管怎麽樣,你還是我的未婚妻。婚禮就在準備之中,你遲早要嫁給我的。”
“那可能要很遲很遲了。”關瞳的目光更見冰冷,說:“是你自己要推遲婚禮的,你忘了嗎?”
傅逸軒歎氣道:“瞳瞳,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呢?我說要推遲婚禮,真的隻是推遲,並不是媒體說的那樣,什麽‘為了退婚而采取的迂回戰術’。我哪有那麽無聊?”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關瞳現在就是不管傅逸軒說什麽,她都忍不住要嗆一句,然後才能好好說話。隻是“推遲婚禮”之後,要談的事情就是那張床照了。可是這也沒什麽好“談”的,傅逸軒在自己身上也延續了之前的作風,這沒什麽錯。他從前是什麽樣誰都知道。要說也是關瞳自己傻,偏偏當了真。
想得挺瀟灑,她還是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看向傅逸軒的眼神總帶著幽怨。
傅逸軒看得一陣心疼,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道:“瞳瞳,那照片上是真的,我不想騙你。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關瞳一聽這事就更急,感覺自己雙眼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不是要哭,也看不見眼眶有沒有發紅。她垂下眼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麽。
傅逸軒繼續道:“那天我是要去應酬,吃過飯就轉到了那種場合。我那段時間壓力有點大,沒想到一喝酒就醉。醒來的時候……身邊就躺著那個女人。”
關瞳這次真的落淚了。
她一手抹著眼淚,一手還舉在半空中,沒抬頭,卻對已經辦起身的傅逸軒嚷道:“你別過來!”
傅逸軒隻好又重新坐下,用懺悔的口吻繼續說:“這種事情在夜店也常發生,我後來才知道,我當時那個合作商多事替我安排的。那個女人我用錢打發了,隻是沒想到,她手中還存了那樣的照片,又直接發給了你……瞳瞳,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別把對我的信任收回去,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我是認真的,好嗎?”
關瞳依然低泣著,不知道到底聽進去沒有,也不表態。傅逸軒不想再刺激她的情緒,隻好坐在原地尷尬地看她。關瞳的眼淚讓傅逸軒無比心疼,內心又一次自責起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麽沒譜的事情。偏偏因為事情出在“暮色”酒吧裏,他又不可能對關瞳全說實話。
“應酬”是假的,“夜總會”也是假的,不過女人是自覺爬上他的床的,隻有這一點是實情。
把真實的情況七改八改,他也不算太愧疚。關瞳介意的無非是他身邊來來去去的各色女人,她會懷疑他的用心,質疑他的感情,這些都無可厚非。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傅逸軒實在沒有辦法把薑月茹介紹給她認識。他覺得自己的身邊連母蚊子都會讓關瞳心生芥蒂,更何況是薑月茹,一個對他知根知底的女人。
傅逸軒看著關瞳小聲地哭,又說:“瞳瞳,我向你保證,用我下半輩子的事業做保證,我對你是絕對認真的,我……”
關瞳驀然抬起頭來,驚得傅逸軒猛地刹住了話頭。
關瞳的眼眶通紅,瞪著他說:“你出去。”
“瞳瞳……”傅逸軒柔聲叫了一聲,又要歎氣。
而關瞳卻不想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重複道:“你出去。”
她之前都是在低泣,想來壓抑著哭聲並不好過。再開口時說話極其不穩,她的聲音發顫,又帶著哭腔,傅逸軒一陣心疼,也不好再違背她的意願,隻好起身出去了。
其實他隻是出了個臥室。傅逸軒來都來了,不留一頓飯他是不可能走的。再說在表麵上,江玥還當他是親女婿,就憑這一點,他也能在關宅坐穩,不搞定了老婆堅決不走。
這邊豪情壯誌剛立下,傅逸軒下了一層樓,迎麵撞上了剛從書房出來的未來嶽丈。
關建白不動聲色地看他一會兒,道:“過來談談?”
“好。”傅逸軒點頭答應了。
關建白便又折回了書房,中途順便吩咐一個傭人泡一壺茶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圍著書桌坐下,關建白首先開口道:“這段時間,還好嗎?”
傅逸軒被排擠出傅氏集團的事情,辛城已經無人不知。因此在很多不知情的人眼裏,傅逸軒應該是落魄又難堪的模樣,而不是像如今這樣,依然是唇角微揚,看向誰人的目光都是篤定又自信的模樣。
關建白今日見到傅逸軒,內心也有幾分意外。
傅逸軒點頭道:“挺好的,日子過得十分輕鬆。”
做他們這一行的,日子“輕鬆”十有八九是遇到了麻煩,怎麽說也不是好事。可是從傅逸軒的神情看,又不太一樣。
關建白又問:“有準備嗎?”
沒頭沒腦的,傅逸軒卻聽得明白,唇角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來,說:“當然有。您放心,該是我的,就一定不會被別人奪走。”
“我……放不下心。”關建白突然一反客套,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頤城的攤子越鋪越大,傅行手中的籌碼每天都在漲,你還能做什麽?”
傅逸軒原先還以為關建白是出於關心來問那些話的。不過見未來嶽丈現在這樣興師問罪的樣子,他也沒有多意外。和關家的婚約本來就起始於利益,如果當時傅氏集團的總裁不是他,如果當時傅易年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偏愛,想必關建白為女兒擇定的丈夫,不會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傅行。
現在他吃了大虧,原本指望他來救關氏一命的關建白怎麽能不急?
傅逸軒誠懇道:“伯父,您放心。應該給予關氏的,我這裏一個子也不會少的。”
“現在的你,怎麽能拿出那麽多錢?”關建白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用心,口氣愈發咄咄逼人:“別說那麽多了,傅逸軒,你和我女兒的婚約,取消了!”
先前頰中含笑的傅逸軒,在瞬息之間改變了自己的神態,變得陰沉而冷凝。他緩緩挺直了脊背,唇角的弧度微彎,轉變為譏誚。“伯父,說退婚就有點過分了吧?”
“過分?”關建白眼見著傅逸軒氣場有變,卻也不懼一個後輩,也冷聲道:“你落到如此境地,拿什麽來娶我的女兒?我為什麽不能要求退婚?”
傅逸軒不是來跟人講道理的,索性直言道:“我不可能同意退婚。如果伯父是對我不放心,時間自然會證明我的實力。伯父現在言之過早,還不如冷靜地等待失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