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游擊隊的勝利
寬敞的會議室內似乎還回蕩著伊巴卡斬釘截鐵般的推斷,所有人都有一種呼吸發緊的感覺。
強大的阿卜耶已,將會在幾個月之後,不攻自破,從內部分崩離析,這可能嗎?所有人捫心自問,卻不得而知。
不過很快,有著大鬍子的農業部長便好似被氣氛感染了一般,憋紅著臉,右手握拳揮舞著,似乎有千般話要說,但都堵在嗓子眼兒,說不出口,最終才尷尬的一揮拳,悶頭悶腦的道:「我們該堅持。」
堅持什麼,意思不言而喻,如果一切真如伊巴卡推斷的那般,那堅持下去,打持久戰,最終阿卜耶已會被戰爭生生拖垮,這場戰爭的勝利,還將是以色列人的。
農業部長似乎鬧了個大笑話,不過傑拉爾德也沒放在心上,他目光下意識的瞟向了一旁的扎米爾,投出詢問的目光。
扎米爾緊鎖著眉頭,半晌才微微遞出一個肯定的眼神。
實質上,在扎米爾看來,伊巴卡的這一切論斷還只是空中樓閣,且不說大前提,阿卜耶已是否有這樣的經濟隱患,就說真的有,那這四五個月的時間該如何度過,該怎麼堅持,伊巴卡可提不出半點兒意見了。
這是個純粹的經濟學家,搞搞紙上工作還湊合,永遠只會考慮理論,卻從不會關心實際和應用。
戰爭以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四五個月的時間,亡國,絕不是一句大話。
但讓扎米爾做出認同的決定,也有他自己的考慮在,從戰爭一開始,扎米爾提出的整體戰略中就有在戰爭中後期,利用戰線的拉長,全民皆兵的現實情況。進行一場長期的,持久作戰。
而現在,接連兩次的大規模戰役,已經耗盡了以色列現存裝備,再進行像南部裝甲大決戰這樣的戰役,有些不太現實,那如此一來,採用小規模,游擊作戰,特種作戰。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一時之間,扎米爾也沒有個全盤計劃,如何統籌全局,打一場持久戰,需要考慮的太多太多了。
……
帕蘭干河,這條千百年前的河流早就已經乾涸,只剩下寬闊深若溝壑的河道,有些地方已經被填平,鋪上了公路或者鐵路。若非本地人提起,恐怕許多人都不知道這條河流的存在。
河道中,幾人身上蓋著土黃色的粗糙毯子,一動不動。與周圍的環境不分彼此。
便是天上飛過,目光銳利的獵鷹,恐怕也無法發現這河道中的潛伏者。
許久許久,一人微微動彈了一下。身上蓋的毯子抬了一下,露出兩隻銳利的眼睛來。眼睛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環境,許久才轉動。望向右手邊。
「瓦倫,人怎麼還沒來,消息準確嗎,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被對方覺察到了?」這人詢問道。
這人說話聲音很輕,在他右手邊一米外,地面動彈了一下,毯子上灑的沙礫抖動一下,也露出了一張面孔,臉上纏著褐色的布條,遮住嘴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對同樣犀利的眼睛,道:「哈羅德,你不要著急,他們肯定會來的,就算今天不來,那明天后來也會來,這一次是我們首次的合作,你要相信我。」
瓦倫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說起來,兩人原先還是對頭,他們都是貝埃爾的地下幫派。貝埃爾位於約特瓦特北方六十公里處,是個並不大的城市,但城市也很繁華,得益於這些年的旅遊經濟刺激,瓦倫和哈羅德的油水也不少。
貝埃爾在約旦邊境,情況複雜,經常有約旦境內的反猶太人組織,越過邊境鬧事兒,加上本地還有一些巴基斯坦人聚集點,所以這裡的幫派都是武器傍身,甚至還持有重武器。
但話又說回來,以色列是全民皆兵,從不限制民間武器的持有,雖然沒有到瑞士那種,歷年兵役之後扛著政府發的軍火武器回家的地步,但也相去不遠。
以色列不太平,多戰之地,不說巴以問題,單是猶太人和阿拉伯人不可化解的恩怨,北方黎巴嫩真主黨,恐怖組織什麼的,居民持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今天,瓦倫和哈羅德卻是放下了彼此的成見,聯合手下精銳成員,帶足了武器裝備,來這裡伏擊。
他們的目標是阿卜耶已的巡邏隊。
在獲得了南部大決戰的勝利之後,阿卜耶已也暫時的放緩了進攻的節奏,一來是這一戰之中,阿卜耶已同樣損失不小,需要時間來修整,二來也是阿卜耶已國防部的計劃,穩打穩紮,徐徐圖進。
現在阿卜耶已的大部隊就雲集在提姆納和約特瓦塔一線,牢牢的控制著以色列的南部地區。
為了下一階段的作戰,同時穩固地方環境,阿卜耶已也是經常性的派出巡邏小隊,對周邊地區,城鎮居民點進行清掃,清剿殘留的以軍士兵和武裝分子。
面前的這條公路,就是一條交通幹道,每一天都會有巡邏隊經過。
快來到五月份,天氣炎熱至極,烈日暴晒在地面上,地面表層溫度能夠超過四十攝氏度,在這種情況下趴在地上,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幾人還頂的住,一來是習慣了,二來或許有些唯心,是有著堅定的信念。
本是對手,經常為了地盤火併,但現在,為了共同的信念,雙方卻走到了一起,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迹。
時間推移,快要中午的時候,遠處施施然出現了一列隊伍。
瓦倫面前的沙礫微微跳動著,他心頭一跳,與觀察哨對視了一眼,低聲罵道:「哈羅德,不好,是坦克,還是2型的,咱們埋的炸藥能炸穿坦克的裝甲嗎?」
大決戰之後,阿卜耶已的陸軍裝備已經一覽無遺,完全的暴露在世人面前,自主研發的獅式坦克。分1型低配置和2型高配置兩種。
特別是2型高配置,厚重堅硬的裝甲在大決戰中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普通的穿甲彈遠距離都無法洞穿2型坦克。
所以自制的土製炸彈能夠毀掉坦克,瓦倫心裡也沒底了。
哈羅德表情也有些難看,一般情況下,巡邏隊都是一個班,或者一個戰術小隊的編製,乘坐一輛裝甲機槍步兵車,但誰能想到,眼下來的這隊巡邏隊竟然乘坐了裝甲更厚的坦克。
「該死的。應該是南方那些人搞的動作不小,這幫黑皮鬼加強了巡邏隊的配置,不過你放心,我這次埋了幾公斤的c4,應該能炸穿坦克的底盤。」哈羅德道。
瓦倫撇撇嘴,有些不置與否,他聽的出,哈羅德語氣也有些虛。
c4的威力他們當然知道,以前也經常過手。這一次兩家合作,都把庫存拿了出來,但是這麼大的量,誰也沒真正用過。單純的知道埋了不少,可具體這麼多能否把坦克給炸了,誰也沒幹過,當然不清楚。
有心再說兩句。可瓦倫還是閉上了嘴,事已至此,行要干。不行也要幹了。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劇烈,眼前的沙礫直跳,往眼珠子里跑,瓦倫也只能閉上眼,聽著那逐漸接近的隆隆聲,心臟砰砰的跳。
他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利用普通平民獲取巡邏隊巡查路線的準確消息,然後在預訂關鍵地點埋上炸藥,等把對方裝甲車炸毀之後,趁著混亂,一擁而上,一通子彈,全部送上天。
至於這計劃是否可行,具體實行起來是否會有困難,瓦倫還真沒細想過,他平靜的生活在貝埃爾,一個小城市,每天一睜眼想的最多的就是麾下的酒和夜總會是否賺錢,怎麼去搶更多的地盤,陡然間,戰爭來了,身邊人議論最多的就是戰爭,國家要亡了之類的。
而後,好似吹牛皮一樣,吹上一句信不信老子上戰場,幾個黑皮鬼還不手到擒來,下面人一陣不信加慫恿,熱血上腦,就這麼幹了,後果,民族大義,狗屁,完全沒想過。
坦克緩緩接近,很顯然,坐在坦克車上,懶散的挎著槍,抽著煙迎面吹風的阿卜耶已士兵也沒有注意到,就在距離他們大部隊不遠的地方,有這麼幾個人,費盡心機的在埋伏他們。
一切在按瓦倫預訂的步驟進行著,渾然未覺的阿卜耶已巡邏隊進入了他的陷阱中,那名離的最近,幾乎就在公路邊,負責引爆的手下,在看到坦克碾壓過炸藥埋藏點的下一刻,用力而興奮的按下了引爆器。
轟!
瓦倫的耳朵瞬間被氣流急速運動的呼嘯聲填滿,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兩隻強力吹風機,全馬力開動往耳朵眼裡吹風,嗡嗡的什麼也聽不見。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竟然什麼也看不見,一種強烈的心悸感傳遍了全身,好像干玩那事兒那一刻一樣,有一種渾身戰慄,舒爽的痛快感。
下一刻,瓦倫就什麼不記得了。
地面上,一團橘紅色的衝天火龍拔地而起,足有十層樓高,硝煙,碎片,火光,夾雜在一起,十八級颱風一般的瘋狂向外擴散。
宛若龍吟一般的浩大聲音傳遞出去,其中還隱隱有金屬扭曲碎裂的聲音。
火龍擴散開來,直接淹沒了方圓百米的範圍,地面好似被十台犁土機犁過一樣,翻卷著,留下一個巨大,焦黑,散發著硝煙的巨大深坑。
許久許久,硝煙才緩緩平息,什麼坦克,什麼巡邏隊士兵,連帶著還有瓦倫與哈羅德的七八號人,統統沒了蹤影,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只有一團完全變形的焦黑坦克車,敘述著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瓦倫沒有細問,哈羅德也沒深想,他們兩家聯手,拿出了全部庫存的c4炸藥,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而是足足快三十公斤。
一公斤的c4炸藥就能把一輛汽車炸上天,三十公斤,那威力完全可以炸毀一座六層樓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