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喪家之犬
“郅景舒!”羅成咬牙切齒的瞪著郅景舒,那握著刀的手都在狠狠地顫抖著。
“你究竟把雲兒怎樣了!你到底想要什麽!”
他已經被逼得入了絕境了,可即便是這般,羅成的心裏也牽掛著那個女人。
郅景舒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癡情。
笑著說:“大司馬手中的東西就是我想要的東西。”
“隻要大司馬將東西給我,我便能讓你和貴妃娘娘團聚。”
他這人給的條件向來豐厚,但條件都是對等的,同樣都是滿足對方,就不需要那麽多廢話了。
大司馬手中唯一對郅景舒有用的東西便是那冶金之術了。
冶金之術秘法有方,都記錄在一本書上,那書早年間便被大司馬所得,掌握了第一手技術,故而才能穩坐大司馬之位這麽多年。
“不可能!”大司馬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冶金之術是他最後的保證,那人還沒露麵,他則能輕易的將冶金之術交代出去。
那人說過,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就出他的雲兒和他的兩個孩子的,他隻需要在酒莊裏靜靜的等待便可。
可羅成怎麽也沒想到,郅景舒會這麽快就找到酒莊裏來了。
他扔了一串東西到大司馬麵前,冷冷的說:“既然大司馬這般絕然,如此,我也不必保住那兩位的性命了。”
那是一對銀鎖,上麵分別刻了‘川’和‘暮’。
是楚雲川和楚雲暮出生時,羅成親手打造的銀鎖,他們自小就戴著的,如今卻落在了郅景舒的手裏。
他撿起地上的銀鎖,心中是又慌又恨。
“你以為陛下當真會將他們二人發配西北麽?”
“他們對於陛下來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恥辱,隻要他們還活著,那個恥辱就一直都在,聽說前陣子九卿侍郎的家人在舉家搬離上京城的時候,遭遇了馬匪襲擊。”
“合家十幾口人,無一幸免。”
“西北路途遙遠,他們能否活著到達西北,還得看陛下意思。”
郅景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刺在了羅成的心頭上。
他到底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他也想自私一回,可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放棄他的雲兒。
雲兒已經為他犧牲太多太多了,如果再讓這兩個孩子也相繼殞命的話,那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麽?
說到底,他籌謀這麽久,不就是想要讓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麽?
郅景舒會拿捏人的心思和軟肋。
羅成心中所思所想他都清楚的很,故而才能對症下藥。
但之後,他又放軟了語氣說:“我郅景舒向來說到做到,你把東西給我,我還你合家團圓。”
機會就擺在大司馬的麵前,至於要怎麽選擇,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夜裏青園酒樓的火光衝天,遠處有馬匹的嘶鳴聲,緊接著彎刀貼著火光的亮度,朝著郅景舒的脖子砍了下去。
羅成像是聽到了某種訊號,不要命的和郅景舒打了起來。
他的親信已經陣亡,死在了衛隊的刀下,遠處馬匹的嘶鳴聲越來越近了。
郅景舒變了臉色。
道:“有敵來襲,拚死抵抗,且不能讓羅成逃出上京城!”
他迅疾的挽了劍花,封死了羅成所有的退路。
那劍鋒削在了他腿上,羅成就跟沒有痛覺似得,越戰越勇了起來,他衝拳出擊,一拳猛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郅景舒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他的拳法。
緊跟著便是那人頭大小的漆黑色鐵球,尾部帶著火光朝他們砸了下去。
“疏散!”
“快些疏散!”
杜明一把車開了自己麵前的衛隊軍,嘶吼著讓所有人疏散。
那漆黑的鐵球是什麽,他比誰都清楚。
那種東西,比硝石製造而成的火藥還要厲害霸道!
若是落在地上,能立馬炸出一個巨大的坑來,周圍的人都會被炸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這些衛隊身著沉悶漆黑的鎧甲,卻個個有條不紊的開始疏散。
“轟——”
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天空上忽然升起來的蘑菇雲,錚亮的火光瞬間照亮了他們的臉,又在瞬間暗了下去。
即便是他們疏散的及時,不少衛隊還是被砸的粉身碎骨沒了氣息。
碎肉從半空中落下,帶著一股子燒焦的肉味兒。
杜明嗆聲往郅景舒那便跑,羅成卻往另一頭跑,郅景舒不可能放過他。
飛快的翻身上馬,手中捏了麻繩,麻繩上固定了彎針,那馬跑的飛快,吹得他身上的大氅掉了下去,隻露出那一身單薄的黑衣。
到手的冶金之術,他不能讓它就這麽飛了!
那些人是來營救羅成的,想要從他郅景舒的手裏把人救走,哪有那麽容易!
他們來勢洶洶,那手中投擲的鐵球更是能在瞬間造成成噸的傷害。
為了救一個羅成,竟然動用了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還真是看得起他呢!
駿馬飛馳,他手中長繩甩動,那繩子纏住了羅成的腰,倒刺瞬間紮進了他的皮膚裏。
郅景舒一掌拍在馬背上,身子猛地彈出,如同展開雙翅的鷹。
砂礫擦著他的臉頰過去了,他一拳打出,猛地砸在了羅成的後背上。
那一拳足夠霸道,拚命逃跑的羅成被一拳砸翻在了地上,身體飛出去很遠,那尖銳的石頭劃破了他的臉。
郅景舒抿緊唇線,正如同羅成所說的那樣,他就是一條瘋狗,一旦被他黏上,就別想跑了。
便是沒有用劍,那一拳的力量也足夠要了一個人的命。
長靴踩在了羅成的胸口上,他就像是那喪家之犬一樣,咬碎了一口牙,口中混著沙子和血的味道。
僅僅是這一拳,便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道,羅成這麽多年的打鬥經驗在郅景舒這種年輕後生的麵前是沒有用的。
他講究的就是快準狠,隻要能一擊斃命,就絕不拖泥帶水。
別的招式在他麵前沒用,郅景舒是怎麽狠怎麽來,畢竟在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那麽多功夫去秀你那花裏胡哨的招式。
他低頭看著羅成,緊抿的唇線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蔑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