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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老鼠壹

  梟白對南宮一脈沒什麽好感,太子失蹤,二皇子時常流連於青樓之中,三皇子空有野心,卻無成事的大智,四皇子兢兢業業,卻誌在沙場,五皇子聰敏好學,猜忌心卻像極了南宮丕,非帝王之選,六皇子鼠目寸光,不適合指點江山。


  而七皇子南宮文軒不同。


  他是南宮丕微服出巡時與一酒家商女生的孩子,而那商女生完孩子後便因病離世,南宮文軒是在十歲的時候才被南宮丕知曉他的存在,接入宮中的,似是為了補償缺失十年的父愛,又像是對死去商女的彌補,自南宮文軒入宮,南宮丕什麽好東西都會往他那送,就連他不喜歡學習,經常從教引先生那逃跑也不責罰。種種待遇使得其餘皇子對這個從民間“發掘”的皇子更加不滿,私底下會捉弄他,而南宮文軒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忍了。


  想必南宮丕從來沒有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江山大統未來的繼承人來培養,先是出身低微,又不是自小養在身邊的人。


  對南宮文軒表麵的寵溺,實則為,捧殺。


  就算南宮文軒去向南宮丕告說有人欺負他,後者也不會太在意,隻要使南宮文軒成為眾矢之的,別的事情,皇子們自不會太過在意,例如……皇權。


  把自己的一個兒子當靶子,南宮丕這個皇帝也當得足夠自私窩囊,然,能由一個不諳為官之道的普通商賈之子,轉而成為能在爾虞我詐的皇宮中順利活下來的皇子,若說南宮文軒真的隻是一個靠南宮丕表麵寵愛所活下去的人,梟白才不相信呢。這麽一接觸下來,更加確定了梟白的懷疑,都說七皇子南宮文軒常被其餘皇子欺負,實際上都隻是他在收斂鋒芒,如未出鞘的寶劍一般,利刃現,那些小看他的人,自會付出代價。


  或許他早就知道自己隻是南宮丕用來保護自己的一枚棋子,用來牽製他的其餘兒子,才會在談起南宮丕時如此不屑。


  有膽量不屑於當朝帝君的人,是有些氣量。


  何況,若南宮丕身死,王位必定要更迭,與其選擇其餘隻看見與牧族合作利益,看不出他們狼子野心的人,不如扶持一個懂得藏鋒於內,又看得懂利害的人,南宮文軒確不失一個好選擇。


  自芝蘭宮一別,接連幾日,梟白都沒有再正式與南宮文軒見麵,就是在宮門口遠遠的瞥見一眼,也會裝做不認識的樣子。梟白也是同樣,隻是合作而已,在需要之前,各做各的比較好。


  這幾日下來,南宮丕雖然每天都被梟白折磨的不好不好的,但病情還是有緩解的,平日每天吐兩次血,而最近隻吐了一次,並且量還很少。就在這次治療之後,南宮丕感慨已經好很多了的時候,卻見梟白蹙眉深思,問道,“雄大先生,朕身上的毒可是有何不妥?”


  梟白答道,“不是毒出了異樣,而是陛下的恢複情況。按理說,到如今這個地步陛下應當不再吐血才對,難道說……”


  南宮丕心裏一緊,忙問,“是怎麽?”


  “在下該死,”梟白朝南宮丕拱手福下身子,“本來陛下的病症就是因毒物常年堆積所致,在下雖能解毒,但仍是沒有找到下毒的來源,本以為在下緩解了陛下的病情,那些下毒的醃臢小人就能放棄了,沒想到他們還是……在繼續下毒啊,如若不知是誰下的毒,毒下在哪裏,想必陛下的病症是無法完全治好了。”


  “什麽?”南宮丕心裏一緊,無法治好?該死,究竟是誰還膽敢繼續下毒?又繼續問道,“那麽你是知道有人在朕身邊下毒了,為何不說?”


  梟白道,“在下以為憑在下的醫術,那些小人定是不敢再下毒才是,何況,這個皇宮,能在皇宮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的人,在下未必能惹得起,若是在下有什麽閃失,在下是沒什麽,倒是陛下的病情,恐怕難以再控製住了。”


  “那你說,應當如何?”


  “在下一介布衣,唯有醫術能拿出去手,哪能知道該如何呢?不過陛下,根據治療的進度,想必下毒人下的量未變,應是不知道陛下的病情已經大好了,那毒應是下在什麽器物上麵的,敢問陛下平時常用的器物有哪些?容在下一一勘察,找出毒源,也好讓陛下的身體早日康複啊。”


  “嗯,也好。”南宮丕點頭道,“隻是雄大先生如此盡心盡力,是想要何封賞呢?”


  聽到此,梟白眼神微閃,報以羞赧,道,“人生於世,無非為了錢財名聲,大丈夫立於天地,也無非想要闖一翻事業,在下自幼修習於山林,對錢財之物並不看重,如今出世,唯一想要的,隻是陛下頒給的一個神醫之名,也好讓在下闖蕩四洲,光耀師門啊。”


  梟白知道,像南宮丕這樣喜猜疑的人,她若不說有什麽所圖,定會讓他起疑心的。


  不過有所圖是真的,然,梟白所圖的並非什麽神醫之名,而是他南宮丕的命。


  南宮丕聽此,臉上閃出一絲滿意之色,更不懷疑梟白了,對站在一旁的小寶子道,“去吧我每日都要用到的器物統統拿來讓雄大先生檢查。”


  小寶子福福身子,道了聲“是”便出門遣人去拿了。


  不一會兒,有一隊宮女魚貫而來,手裏都端著漆盤,放在漆盤之上的有臉盆,茶碗,筷著,毛筆,甚至是今日批奏的奏折。


  南宮丕對梟白道,“你且看看這些,還有奏折上麵,那些大臣可是每日都遞折子,又能保證朕能碰到,不可不小心。”


  梟白點點頭,心中卻在冷笑,南宮丕果然沒有信任過任何人,可是在奏折上下毒,隱密性卻不高,這不是光明正大的說,下毒的人是我麽?

  在把每一樣器物都認真檢查一番,梟白最後停在了南宮丕每日都要用的藥碗上。道,“陛下的藥碗是否從未換過?”


  “是,藥碗不宜更換太勤,不然不吉利,民間也有藥碗換太多,病也會變多之說。雄大先生看,可有何不妥?”


  梟白拿起藥碗,轉身對南宮丕道,“陛下的毒便是被下在藥碗裏的,此碗是鄔鎮的青瓷,毒是在燒製的時候便淬進去的,熬好的藥倒進去,由於加熱了,毒自然就出來融進了藥裏。陛下病時不停進藥,怪不得攝入的毒量還是如常。隻是如此,下毒人的線索便斷了。”


  “怎講?”


  “並不是有人每日在準時下毒,便抓不到幕後指使。”


  南宮丕嗬嗬一笑,道,“畢竟是朕的事情,雄大先生還是先去休息一下,為明日的治療做準備吧。”


  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梟白還是點點頭離開。隻不過回到屋子裏後,避過暗處南宮丕的耳目,悄悄反還。


  從瀚翎閣得到的消息,毒是在藥碗裏麵的,並且這個藥碗是第一個揭榜的遊醫偷偷換下來的。消息是得到了,如何利用還是看梟白的。


  趴在南宮丕宮殿的屋頂上,梟白無聲的咧開嘴,南宮丕啊南宮丕,我若是你定然會好好調查那個藥碗,去找到那個遊醫,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果不其然,在梟白離開後,南宮丕立即喚來了青影,道,“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青影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查到一些,雄大是前幾日突然出現在京都的,出現之後,竟直來揭下皇榜,被士兵帶來了皇宮,其餘的背景來曆一律不詳。臣恐其為別國奸細,是否要斬草除根?”


  南宮丕冷哼一聲,“斬草除根?除掉了你來給朕治病?若非你是朕親手培養出來的,定要懷疑你的忠心了。”頓了頓,又道,“這幾日我也試探了她,隻是一個以為醫術高超就天下無敵的人,隻會追名逐利罷了,這樣的人沒別的能力卻高傲非常,每日也隻是泡在太醫院擺弄藥材,沒有什麽動作,不是當奸細探子的料。我喚你來是有別的事吩咐。”


  青影低下頭,道,“請陛下吩咐。”


  南宮丕把藥碗遞給青影,道,“去查一下這隻藥碗的來曆,查到便可,千萬別打草驚蛇。”


  “是。”


  皇家暗衛建立了其獨有的情報網,尤其本就是調查宮裏的東西,不出兩個時辰,青影便閃身前來報到。


  “陛下,臣已查到了,這個藥碗是在陛下得病之後,貼出的皇榜第一次被揭下的那個遊醫的帶來的,據說是他不小心打碎了陛下原來的藥碗,身在皇宮中怕受到懲罰,便私下換了一隻一模一樣的。”


  南宮丕勾起唇,“一模一樣的?嗬嗬,若無準備,他上哪去找一模一樣的碗來換?朕一直以為後麵來的才是探子,沒想到從三個月前就有人對朕下手了,這般迫不及待!”


  青影問道,“陛下想要如何做,需要臣把他從地牢裏帶出來拷問麽?”


  南宮丕擺擺手,“無需,既然是跑來的一隻小‘老鼠’,就要順著小‘老鼠’的足跡找到鼠窩才是,不過這件事你我都不便出麵。嗯,夜裏,讓雄大去,把朕的身體狀況透露出去,會有人按捺不住的。至於雄大嘛,你跟過去,暗中保護他便是。”危險是有的嘛,不過想從他這得到名聲,總要付出點代價才是。


  “是,臣這就去辦。”行了個禮,青影再次閃身離開。


  屋頂上,聽完南宮丕的話,梟白無趣的翻過身去,雖然和她預計的相差不多,隻是沒想到出麵找‘老鼠’的任務南宮丕會推給他,三年不見,這皇帝是越當越無恥了。抬眼看了眼湛藍的天空,流雲緩緩浮過,麵前閃過一雙明亮的鳳眸,暗暗歎口氣,大概是純淨的人看多了,像南宮丕這樣的讓她反胃。


  不過,要不了多久就能了結了。隻是不知道初入中原的人在這裏適應的怎麽樣了呢?

  清風拂過,梟白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秋揚,你過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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