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不懂事兒
第564章:不懂事兒
花開兩朵,單表一支。
彼時沈玉清正在皇後的鳳陽宮中聆聽教誨,對於公主府上發生的這荒謬的賭約自然是一無所知。
鳳陽宮內——
侯嬋月一臉慈愛的看著跪在下首的沈玉清,忙是向著身旁的大宮女綠繡道:“賜座。”
綠繡聞言,忙是親自搬了一把椅子走到了沈玉清的麵前,道:“沈大人,請……”
“多謝綠繡姑姑……”
沈玉清見狀倒是也沒多做推辭,反倒是十分不客氣的直接撩袍坐了下去。
“玉清可知,本宮這次叫你入宮,意欲在何?”沒等沈玉清開口,侯嬋月便是迫不及待的道。
沈玉清聞聲微微抬頭,看了鳳位上自己這位鬢角之上已經華發漸生的姑母,視線微微垂下,恭聲道:“臣不知。”
侯嬋月聞言眼底卻是不由略上了一抹嗔怪之色——自己這位侄兒向來是滿腹聖明,為人更是聰明圓滑的很。
雖是拖了正陽侯府的幫助,但是年紀輕輕的便是頂了太傅一職更是說明了次子若龍,絕非是普通的池中之物!
不過,大抵也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坐在上首的侯嬋月這時候卻是絲毫不覺得沈玉清這是在自己麵前藏拙,反倒是覺得他十分的誠實得體,也十分的能體會到自己的心意……
思及此,侯嬋月的心中卻是不由得對於沈玉清愈發的滿意了起來——
眨巴了一下眼睛,後廚那月忽然向著沈玉清的方向道:“玉清啊……”
說著,侯嬋月的聲音微頓,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神色來:“玉清在朝為官也算是有一段時間了…向來應該知道最近邊關戰事吃緊,而對麵的金族更是起了那聯姻的心思……”
後宮不得幹政,而甚為皇後的侯嬋月今日卻是不僅不和禮法的將自己召進宮中,更是當著圍觀群眾的麵公然與自己討論這種事情,沈玉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不該回答,隻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不語起來。
但好在侯嬋月倒是並沒有介意沈玉清的短暫沉默,反倒是十分自然的收起了臉上的愁容,向著沈玉清的方向微微一笑,道:“不知玉清對於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呢?”
“臣……”
彼時沈玉清剛剛開了一個口,然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鳳陽宮的殿門之外卻是忽然想起了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
“姐姐,後宮不得幹政這條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怕是已經被您給忘到狗肚子裏了吧?”
隨著一聲嬌媚而張揚的聲音傳出,侯嬋月與沈玉清的目光不由同時向著鳳陽宮的殿門口的方向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頭戴八尾赤鳳金簪,一聲玫紅色長袍張揚的如同那乍秋綻放的海棠花一般的陳貴妃以及身後那緊緊的跟著的一抹明黃色的痕跡。
見到來人,侯嬋月臉上的笑容似乎微微減淡了半分,但是身子確實反應極快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著來人福了福身,口中高呼道:“臣妾參加陛下,恭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是,美中不足的卻是這番話被侯嬋月給說的極為公式,像是一種不耐煩的敷衍一般。
而另一半,武長安看到侯嬋月在看到自己後臉上瞬間冷淡下來的表情,隻覺得胸中有一股鬱結之氣洶湧而出,繼而整個人便是說不出的有些煩躁了起來——
“皇後不想像朕解釋些什麽嗎?”
聽著從武長安口中吐出的絲毫不帶感情的字句,侯嬋月隻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瞬間仿佛忽然荒蕪了起來——
就像是戈壁荒漠中找不到一點生命痕跡的綠洲,明明看起來一切都是那麽的生機盎然,但你走進來才知道——那裏就如同是一片海市蜃樓一般,隻是一片的荒蕪。
目光微轉,侯嬋月卻是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陳貴妃的方向,一字一頓的道:“難道陛下不覺得,自己次啊哈斯那個最應該向臣妾解釋的人嗎?”
侯嬋月聲音微頓,再開口時聲音中卻是忽然帶上了一抹諷刺般的痕跡:“不過陛下實在是多慮了……”
說著,侯嬋月的聲音微頓,微微低垂了眉眼道:“不過陛下這次實在是有些多心了……”
侯嬋月說著,聲音卻是唯一停頓,十分認真的抬眸看向武長安的方向,滿是蒼涼的視線像是一根沒有墨水的炭筆,此時正十分情深的一點點的想要勾勒出武長安的全部眉眼。
“當年陛下不顧臣妾的意願將陳……”
說著,侯嬋月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般,忽然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微微勾唇,道:“將妹妹接入宮中的時候,臣妾便是說過……”
武長安聞聲,看著侯嬋月逐漸冷淡下去的眉眼,張了張口腳步微移,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卻是在腳步尚未移動之前聽見了陳貴妃嬌滴滴的聲音:“姐姐,您怎麽總是揪著當年的那些事情不放呢?”
說著,陳貴妃的聲音微頓,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侯嬋月的方向,道:“再說,當年的事情也不能怨陛下啊,若非您……”
然沒等陳貴妃把話說完,侯嬋月卻是忽然向著她的方向揚聲大吼道:“你給我閉嘴!”
“該閉嘴的,恐怕是你吧?”
隻是與此同時,武長安卻是忽然向著侯嬋月的方向,雙目赤紅著吼道:“怎麽?難道貴妃的話是踩到了朕的皇後的痛腳了嗎?當年的事情,關於朕的皇後心中的那個人,朕現在難道是真的連提都不能提起了嗎?”
閉了閉眼,侯嬋月像是忽然累了一般,突然莫名其妙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深吸了一口氣,沉默良久侯嬋月忽然似是苦笑,又似是自嘲般的輕笑了一下,道:“嗬,陛下,當年臣妾便說過——臣妾所想要的,是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陛下違背我們的誓言在先,寵幸他人在後,臣妾既然坐在了這一國之母的位置上,自然是不會在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