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挑釁
按著沈夢萊的男生說道,“沒事,別怕,她嚇唬你的。”
“嚇唬?嗬嗬~”
沈夢萊故作鎮定,笑了笑,繼續說道,“你難道沒有光顧過政教處嗎?你不知道幸三中的‘魔煞’嗎?”
女孩被沈夢萊一提醒,腦海裏瞬間浮起政教處“魔煞”的臉,她心虛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安地看向身側的同伴們。
“看樣子你真的沒有去過政教處,但我是常客啊,我可以介紹一下,他們審問你,可不溫柔,你想逃過他們的眼睛,瞞天過海,還真需要一點本事。”
沈夢萊故意用了挑釁的語調,又道,“要不然你也跟我一樣,拿成績當擋箭牌,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女孩往後退了一步,聽得懂沈夢萊話裏的暗示,她是學校的重點培育對象,她出事,學校肯定會重視。
沈夢萊見女孩猶豫,趁熱打鐵道,“放開我,我就不追究,我也不管你是誰,反正我也不認識你。”
女孩心動,對男生道,“哥,要不然……”
男生反而不樂意了,惱火道,“丹丹,你搞什麽鬼,你大半夜叫我來,我喊了一幫兄弟,你現在叫我撒手?”
女孩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嚇得手指一軟,手電筒“啪嗒”一聲落地。
與此同時,沈夢萊也意識到了不妙,若是沒有叫名字,說不定還能說服對方,現在可好,又不能裝聾作啞。
果不其然,丹丹驚慌之餘,也開始慢慢冷靜下來,索性破罐子破摔,厲聲道,“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手軟了,好好教育她,讓她學會怎麽做人!”
“小嘴挺會忽悠人嘛,行啊,很可以,那哥就讓你知道一下,啥叫有嘴沒法說,看你以後咋忽悠人!”
男生說著便一把拽過沈夢萊,用力一推,沈夢萊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雙手撐地時,掌心傳來一陣疼痛。
丹丹雙臂交叉,疊放在胸前,冷眼看著,怒罵道,“乖乖女?學霸?天才?老師眼裏的好學生?我呸!”
沈夢萊不顧摔傷的口子,望著巷子口的光明,試圖找機會逃跑,但不等她爬起身,不知道什麽東西從天而降。
“啊——”
那不知名的液體,澆了沈夢萊一身,流進眼眶,火辣辣地疼,那道向往的光明也隨著澆滅……
“這種所謂的好學生才最虛偽,到底誰是誰礙眼的垃圾,你們看我們不爽,我們還惡心你們呢!”
“垃圾學校,垃圾老師,幹著不要臉的事,卻一臉的正義,我呸!拿著我們的錢養著你們這些垃圾,還把我們分到了垃圾一類,誰不要臉誰心裏清楚!”
“會讀書就厲害,就是人了?不會讀書就是社會臭蟲?”
“什麽小班,什麽全校的希望,去死吧,去你們的優等生,全都去死!”
遠處傳來一道刺耳的刹車聲,輪胎從路麵上急速劃過,留下一條長長的黑色胎痕,頭燈照進陰暗的巷子,將所有人都暴露在了強光下。
“不好!有人來了!走!”
落荒而逃的腳步,踩在濕漉漉的地麵上,不知是誰踢到了一旁的鐵桶,“呯”的一聲,彈到了牆角。
丹丹看到一人從巷子口的車上下來,背著光看不清麵孔,影子投在地麵上,被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了丹丹的腳尖。
男生見丹丹不動,急道,“丹丹,快走啊!你在想什麽呢?走啊——”
丹丹拽緊十指,不情願這樣收尾,她都沒開始,就這樣被打斷了,如今還暴露了名字,學校查起來,肯定會查到她!
“以後在學校,你給我老實一點,要不然我還會再找你,你有膽量的話就去告訴學校老師,看誰比誰先倒黴!”
丹丹惡狠狠地對血泊裏的女孩說道,果然是老司機,即便心裏怕得直打哆嗦,但還是裝出了強硬的氣勢。
是的,她要告訴被教訓的沈夢萊,不是她被迫打斷,而是第一階段的“課程”到此結束,希望沈夢萊有所頓悟。
男生也緊跟著丹丹警告了一句,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可不會了,記住,管住你的嘴,敢說一個字出去,你就甭想安安穩穩的考大學!”
是啊,混子不怕出事,豁得出去,大不了同歸於盡,也不覺得比之前糟糕,他毀了你的前程,反而覺得大賺了一筆。
丹丹和男生不約而同地掃了一眼從巷子口快步走來的身影,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轉身逃跑。
嬌小的身板在血泊裏以狼狽的姿勢跪坐,瑟瑟發抖,她的手指在眼睛周邊不知所措,她試圖揉拭過,但是刺痛感讓她不敢再觸碰。
那不知名的液體侵蝕著她的眼睛,吞噬了她的光明。
巷子口的道強光,她根本就看不見,倘若感覺到了,也無非跟丹丹拿手電筒威脅她的時候一樣,在她看來,並不是好事。
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了沈夢萊的跟前。
“啊——”
當沈夢萊被人撈起時,她驚慌失措地叫喊,她以為還是那群人,就跟拖她進巷子一樣,不知道又要拽她去哪裏。
“沒事了……”
薑沅試圖安撫懷裏的沈夢萊,但她根本聽不見去,也無法識別跟她說話的聲音,沒有一個人在失去光明的情況的下,瞬間遺忘不久前經曆的恐懼。
“放開我!”
沈夢萊哭著喊道,奮力掙紮,此時此刻,任何觸碰,對她來說,都是傷害,就連一點點靠近的氣息,都可以讓她精神崩潰。
“啪嗒”一聲,沈夢萊從薑沅的懷裏掉下,她為了掙脫,寧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薑沅看著努力爬離的沈夢萊,心疼不已,他是如此痛恨那些將她變成這樣的人,但他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沈夢萊,而不是處理那群逃跑的人。
“是我,夢萊,你聽得見嗎?”
溫柔的聲音下,是一份強忍著暴躁和憤怒的心情,薑沅單膝跪地,用身體擋住了沈夢萊的去路。
“是我,你能認出我的聲音嗎?”
薑沅問這句話的時候,是如此不安,正如他所知,她從未在意過他,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