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困擾
“你在玩耍的時候我在背書,你在吃零食的時候我在刷題,你在睡懶覺的時候我寫斷了筆翻爛了書,你慷慨地買本子送給你的朋友,我卻要鉛筆和圓珠筆混著用,在一麵紙上打草稿……”
沈夢萊將扒下的校服奮力甩在沈夢祺的身上,暴怒道,“獎學金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我給誰不好要給你這樣的白眼狼用?”
沈夢祺一愣,頭一次遇到沈夢萊暴力的時候。
“你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衣服,那你天天穿好了,還套什麽校服啊!你裝什麽呢?不想當學生,就直接跟爸媽說你不要念書啊!”
沈夢萊從沈夢祺的校褲裏扯出她塞著的裙子,白天她套著校服,晚自習結束就脫下,一身連衣短裙去不起眼的角落跟男朋友約會。
“說我傷害你,我什麽時候像你這樣惡意中傷過你?你的零花錢裏就沒有我兼職賺來的錢嗎?你問我借,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又什麽時候讓你還過?你一邊花我的錢,一邊把我兼職的事說成陪睡,到底是誰沒有良心?”
沈夢祺被沈夢萊問得啞口無言,她雙眼通紅,嚇得瑟瑟發抖,筆直地站在一旁,不敢吱聲,也不敢反抗。
“你問我借試卷,去討好別人,卻不顧我不能借的感受,也不會為我考慮,你連基本的理解都沒有,你隻會向我發脾氣,責備我無法滿足你,如果姐妹是這樣的,那我寧可不要這層關係。”
沈夢萊拒絕這種不公平的姐妹關係,她不想當無私的姐姐,一味地滿足妹妹無禮的要求,說穿了隻是出生的時間有了前後,不是真的誰欠了誰一輩子。
“反正在你眼裏,我也遠不及你剛認識的男生,寧可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姐妹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就像你說我自私一樣,也是你自己。”
沈夢萊回到教室,疲倦地趴在課桌上,她看著攤開的題目,可以在腦海裏很快勾勒出解題的思路和框架,但是她不懂,為何看不懂人心。
沈夢祺應該是三姐弟裏過得最自在和舒服的人,即便受到了委屈,她也一定會想辦法得到彌補。
就像沈夢祺覺得沈夢萊傷害了自己一樣,她也會用傷害沈夢萊的方式讓自己覺得舒坦,得到心理上的平衡。
怎麽算都是占了便宜的人,怎麽就不滿足呢?
男生花言巧語地說兩句話,沈夢祺就會相信對方是真心喜歡自己的,沈夢萊不管做什麽,沈夢祺都看不見,她隻記住沈夢萊讓她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同桌吃完飯回到教室,見沈夢萊還趴在課桌上,跟她離開時看到的姿勢一樣,提醒道,“沈夢萊,放學了,你不走嗎?”
沈夢萊抬起頭,見教室沒幾個人,這才意識到放學鈴聲已經響過了,她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離開。
一路上,沈夢萊都昏昏沉沉的,因為沈夢祺的事而感到困擾。
到了清雅大酒店的門口,她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提醒自己生活還是要繼續,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學習的時候學習。
“葉經理,為啥要開除我?我做錯什麽了,為啥啊?好端端的,咋就不要我了?我在這裏幹了十一年了呀!你不能這麽開除我的啊!”
沈夢萊聞聲望去,見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中年婦女正苦苦哀求清雅的大堂經理,婦女是酒店打掃衛生的服務員。
沈夢萊有印象,這個人在中午見過,當時她和同伴們在樓梯口閑聊來著。
“我隻是個大堂經理,我開除不了你。”
“不是你,那是誰?”
“是上頭的意思,我隻是通知你,你走吧。”
“誰啊,上頭是誰啊?我是老員工啊,我幹了十一年了呀,不能說開除就開除我的呀!我為酒店付出這麽多,咋能一腳把我踢開呢?這對我太不公平了!你告訴我,是誰,誰開除我的,我要找他評理!”
“是主管。”
“許主管?不可能呀,他是我老鄉,我來這裏工作就是他介紹的呀,他說過會一直關照我的,咋可能開除我呢?”
“徐薔跟你一樣,也被開除了。”
“啥?”就在婦女一臉懵逼的時候,一個踩著細高跟的年輕女人走來,她看向門口的大堂經理,道,“你要麽盡一下你大堂經理的職責,要麽跟她一起離開。”
“安主管,對不起,我馬上請她離開!”
大堂經理連忙道歉,拉著婦女,快步離開,婦女也慢慢意識過來,這個早上才退了房的客人就是新上任的主管!
“不要開除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踩那份文件的……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把衣服送去幹洗店……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我都幹了十一年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婦女不願離開,想要回去求新主管,但是大堂經理也怕丟了工作,哪敢怠慢,卯足了勁也要拖走婦女。
“葉經理,你幫幫我,幫我求求情……”
“徐薔都被開除了,你覺得我能幫你求情嗎?走吧,算我求你了,我也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不對啊,那個安主管是主管,徐薔原本也是主管,哪有主管開除主管的啊?”
“是總經理開除的徐薔。”
“啥叫總經理?我咋從未聽過?我在這裏幹了十一年了,我咋不曉得?誰?權利很大嗎?比主管大嗎?”
“就是這家酒店老板的兒子!你別再問了,是你自己做錯了事被開除,趕緊走,不要連累我!”
沈夢萊聽到這裏,也大致懂了,那520號房的客人,不是借住,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和新替換的主管,難怪他們找茬,各種刁難,他們是在找酒店的問題,清除不作為的員工!
酒店老板的兒子,所以,清雅是薑家的?
沈夢萊想到這裏,不知為何忽然慌了,她調頭就跑,但是沒跑幾步,就看到一輛車呼嘯而過,最後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口。
酒店保安快步上前,彎腰開門,從車裏下來的正是薑沅,他早已褪去一身休閑,更換了體麵的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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