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蘇家專門的心理醫生
這對當時的他來說十分無法接受,無法接受兩人關係的轉變,更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把皮特當兄弟,可皮特卻想上他。
這太可怕了,那些曾經的過往,那些他以為兄弟之間的相處和交際都變了滋味,一切都太虛假了。
他捂著眼睛,調頭回到自己房間裏。
他轉身無情離開的時候,沒看到房裏皮特受傷落寞的表情。
自那以後,他完全變了個人,他明白這種變化源於何處,可他無法釋懷,更不能改變。
他的成績一落千丈,從好學生變成一個壞學生,他打架逃課無所不做,夜不歸宿是他時常的選擇,他躲著著蘇家的一切。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兩年,他上高中,蘇家沒敗,皮特也離開了蘇家,聽傭人說,皮特很早前就離開了蘇家,外出求學。
沒了製約,他更加肆無忌憚,有時候他忽然覺得沒意思,可有的時候他又急需要發泄,於是就一直這樣斷斷續續延續下去。
到後來,上了大學,蘇家重新振作起來,蘇學將情婦接進蘇家來住,他又重新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同樣無趣,沒意思,可他需要一個發泄口,讓他把壞情緒傾倒進去。
就這樣虛度著,直到遇上了姐夫南離辰,那個讓他崇敬的男人,甚至比當初對皮特時的感情還要深刻。
南離辰的氣勢,手段,以及作為都讓他感到折服,是他夢想中,幻想裏最強大的男人,也是他午夜夢回,每每做夢時想起自己長大後的樣子。
南離辰活成了他夢想中自己的模樣,他便將所有希望和期盼都放在了南離辰身上。
往後,他經常借著看蘇冬的名義去幻城看南離辰。
在這樣的日子下,他過得很充實,仿佛生活逐漸回到了正規,他期盼著未來,或許,他真的能成為和姐夫一樣的男人。
好景不長,他再次遇到皮特,而且對方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入駐蘇家。
蘇家專門的心理醫生?
多可笑。
他曾無數次看到或者是聽到皮特提起心理學中的詞匯,當時他就知道,皮特以後肯定能成為專業級的心理治療師。
事實也是如此,皮特果然成為了專業級的心理治療師,可為什麽偏偏入駐蘇家?成為蘇家專門的心理治療師?
他拒絕並且強烈排斥,如是他再次開始了逃亡路線,躲去幻城,拒絕和皮特會麵。
可惜事與願違,他仍然見到了皮特,而且他發現皮特對他的感情好像更加深沉了,是那種埋藏在骨子裏的深沉,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眼神,透露出的都是愛慕。
這讓他感到恐慌,仿佛又陷入到那個夜晚,看不見未來,沒有光明,隻有無盡墮落的夜晚。
那些根深蒂固的感情都能產生變化,那往後還有什麽是真的?人若是如此善變,那往後還有什麽能相信。
“蘇澤少爺。”修宇喚他,將他從回憶裏拉回。
蘇澤扭頭拒絕“我不答應,我不去看他。”
“好吧!可若是皮特想見你呢?”修宇挑挑眉角。
“不可能,不會的。”蘇澤即刻回答。
他之所以這麽篤定是因為他知道皮特不會,皮特不會做真正讓他討厭的事情。
見他?皮特永遠都不會提出這麽無理的要求,正如那時候,他夜不歸宿,整日在外頭瘋,皮特也沒來說過他,也沒勸解他,正如上了大學,蘇學和皮特簽訂合約,他路過書房聽到蘇學對皮特說“隻要簽下這份合約,往後你隨時都能來蘇家,因為你是蘇家的專職心理治療師。”
這句話皮特懂,他懂,蘇學也懂。
讓皮特更有借口來蘇家看他,這就是蘇學那句話的意思,他有時候也想問蘇學,連兒子都賣的這麽開心,你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其實皮特可以不用答應,無須簽下這張合約,完全能自己解決思念他時的情緒,或者說是親自來見他。
可他也知道,皮特不敢,或者說是怯懦,害怕他厭惡,所以才會選擇與蘇學合作,用比較婉轉的辦法,化解思念。
既然當初能作出這種決定,那往後同樣也不會變,依然不會主動見他,讓他感到煩惱和厭惡。
因為他篤定,皮特是不會對修宇說想要見他這種話。
“蘇澤少爺,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修宇淡定依然,打開房門,偏轉身,正對著對麵封閉的房門而立“他就在那。”
蘇澤扭頭,瞟了瞟,收回視線,長長的吐了口氣,糾結異常。
他還沒做好見皮特的準備。
“讓我考慮下,成嗎?”蘇澤微微耷拉著頭,陰晴不定的呢喃著。
“最遲明早。”
修宇關上門,上樓向南離辰匯報情況。
正午,簡清之睜開迷糊的雙眼,瞧見南離辰的身形,微微有些意外,片刻又了然當下的情況。
眨了眨眼睛,清澈透明的黑眸凝視著南離辰,聲線軟糯嘀咕了句“先生,早上好。”
“夫人,早。”南離辰低頭在她眼角周圍輕啄。
她眯了眯眼睛,淚花逐漸泛出來,濕潤整顆眼球。
修宇在門外敲響不合時宜的門,高喊“先生。”
簡清之推了推南離辰的肩頭,看著他的眼睛,和他說“修宇再叫你。”
南離辰貼上前拱了拱她的鼻梁,軟聲說“我知道。”
“可能是急事,你趕快去吧。”簡清之單手胳膊抵住他俯身而來的動作,抓起被褥覆蓋住嘴唇,聲音悶悶的“快去吧!”
粘人的南離辰,她還真的不太適應。
猶記得初入紫閣時問過修宇和黑衣人,他們對她說得是。
“先生喜靜,不愛熱鬧。”
“先生喜歡自然,不愛都市。”
“先生比較冷僻,不愛說話,更不愛黏糊在一起。”
這些話她可都記著,並且以此來作為和南離辰相處的標準和原則。
結果倒好,那些原則反倒成了南離辰和她相處的原則,而不是她對他的原則。
這樣一看,喜靜,愛自然,冷僻的人,仿佛是她,而不是南離辰。
“我在樓下等你吃飯。”南離辰萬般不舍的鬆了手,套上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