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夫人，這裏比較汙穢
她相信飛羽閣就是一個圈，隻要朝著一個方向走總會走到邊角旮旯。
興許是運氣不好，沒走幾步就碰到了眼熟的女傭。
“夫人，你是不是迷路了？”女傭放著手裏的活不做，走向前同簡清之搭話。
簡清之擺了擺手“沒有，我隻是散散步，等會就回去。”
簡清之又往前走了幾步，女傭突然擋在身前，期期艾艾道“夫人，這裏比較汙穢。”
簡清之眯著眼，興許是運氣，她看到了前方的圍牆，顯然是走到了飛羽閣的盡頭。
“沒事。”簡清之推開女傭，剛走上一步就被其餘女傭阻擋，本是一名女傭擋在身前，如今數十名女傭放著手裏的活不做，全都擋在她麵前。
“夫人，前方汙穢。”女傭們齊聲道。
簡清之空了話，眼眸挑了挑，心中愈發堅信，前方是圍牆，隻要躍過圍牆就能逃出飛羽閣。
不動聲色的留下記號，訕訕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看了。”過後又道“你們誰送我回上清殿？我忘了路。”
“夫人不是說認識路嗎？”女傭警惕疑問。
“從上清殿到庭院的路我認識，從庭院到這的路我也認識，不過從這到上清殿的路我卻是不認識。”為了避免被懷疑，她廢舌解釋了一番。
“那我帶夫人回上清殿吧！”女傭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走在她前頭帶路。
“嗯。”她隨著女傭離開。
一路上悄悄留下了不少記號，打算入夜後偷偷來看看，在此之前，她得先記好從這到上清殿的路，如此才能潛來。
路途不算短，甚至還躍過了小片庭院，繞過假山與假樹，彎彎繞繞幾圈才到。
女傭將簡清之送到上清殿前方才離開。
“這路還真是難走，又長又繞。”簡清之扶著門欄就坐了下來，喘著粗氣，揉著小腿，吐氣不暢。
女傭走得那路較其顛簸，石子又硌腳，走得腳底板都起氣泡了。
阿梅正端著水桶走來門口，看見簡清之，放在水桶，蹲下身替她按腳“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簡清之靠著門欄，指揮著阿梅“那邊，對對對，用點力。”
“夫人，逛個庭院怎麽就累成這樣。”阿梅下手輕緩，揉捏著她的酸楚穴位，隱隱有些刺痛，過後又漸漸舒適。
“不礙事。”簡清之動了動稍微自在的腳，站起身來“進去吧！”
阿梅後退，將水桶提起拿進殿內。
簡清之往後瞟了一眼，直愁眉“這地方還真是夠落後的，不光是章法還有生活日常。”
不求有水龍頭，起碼每個殿內都有一口井吧，然而卻沒有，需要用水隻能去廚房裏抬，看著阿梅抬水，她都覺得累。
阿梅抬到半路停下來歇息，不時又抬起來走。
簡清之瞅著瞅著說了句“不能讓柯伊解決一下？”
“他忙，況且閣內都是這樣生活的。”阿梅放下水桶回答。
阿梅都不以為然，不幹她事的簡清之也沒了話說“隨便吧！”
晚餐時間，阿梅將飯菜從廚房裏端來。
簡清之夾著雙筷，還沒夾動菜肴，門口便傳來秦韻的聲“夫人，秦韻來蹭飯了。”
簡清之深深吐了口氣，心道諸事不順。
問阿梅“她怎麽來了？”
阿梅也是一頭霧水，趕忙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
“給她拿雙筷。”簡清之不情不願的吩咐。
秦韻熟門熟路的坐在簡清之對麵，莞爾嬉笑“叨擾夫人了。”
簡清之夾起一塊小排，咀嚼著心不在焉道“沒事。”
直至兩人食完，秦韻都沒在說話，簡清之鬱悶，難道她真是來蹭飯的？
眸色動了動，端起阿梅倒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這時，秦韻突然說話“夫人是不是對秦韻的舉動有所懷疑？”
簡清之放下茶杯沒有否認。
“秦韻回去想了想，覺得夫人說得很有道理。”秦韻親自端起茶壺給簡清之倒了杯茶，頗有些討好的意思。
“繼續。”簡清之勾起涼薄的唇角。
秦韻的確很聰明，她也料到秦韻會是第一個來找她的人，隻是沒想到下午才說過的話，她晚上就找來了。
秦韻是個聰明人，自當清楚依附她不會錯。
“我對夫人沒有惡意，就像你說的那樣，給自己一個機會，我相信夫人在閣主心中的位置，也相信夫人言出必行的性子。”秦韻討好的言詞在此刻顯得格外諷刺。
簡清之聽得耳蝸瘙癢，像是被人撓了耳輪，忍不住滲出笑意來。
秦韻凝見那抹嘲笑，不急不躁的繼續論述“隻要夫人助我，我自會幫助夫人。”
“幫我？”簡清之眯著的眼緩緩睜開，笑意更甚。
都言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其實女人的嘴才是撒謊的鬼，張口就來，管它前言搭不搭後語。
“秦韻說岔了，是姐妹間的關愛。”秦韻愣了怔，瞬間又勾起興然的笑意，替她倒茶。
“沒問題。”簡清之不由得放聲輕笑，平複良久才對秦韻說“我要休息了。”
她可沒閑情逸致和秦韻迂回糾纏。
“那秦韻就等夫人消息了。”末了，秦韻給自己斟了杯茶，半舉起茶杯碰了碰簡清之，一幹為盡。
秦韻走後，阿梅才傾身收拾碗筷“夫人，二夫人她…”
往門口弱弱瞅了眼，又忽而收回。
“整理完就去休息，我也困了。”簡清之手撫上嘴唇打哈欠，眼皮低低垂著，困倦起身，踱步回到寢殿。
關上門，轉身，眼眸精亮，直徑走到床前，俯身彎腰將床底的黑色套裝拿出。
偷偷出門前，扯上一方黑色布巾捆在麵前，擋住臉，在腦後打上一個結，眨了眨眼從窗戶溜了出去。
跳下窗戶，緊靠著門欄隱蔽在黑暗中。
沒走幾步，隱約傳來女傭的庸碌聲。
“我聽三夫人殿上的女傭說，夫人原本是住在正殿的，後來被趕到上清殿來。”
“不是趕，是被徹底冷落了，上清殿多偏，距離正殿最遠，五夫人的寢殿都比夫人近，已然是入了冷殿。”
“哎！起初聽到要來伺候夫人，別提多高興了，誰想到，才在正殿待了沒幾天就被分到上清殿來。”
剩下的那些長籲短歎，簡清之沒聽見，待女傭走遠後，才從黑暗中ta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