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大腦有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是心靈作用還是紫閣道上的鋪磚軟實,簡清之每走上一步,腳底都是懸浮的,感覺不到腳踩實地的觸感。
“這燈,這風,這路是認真的嘛?”簡清之走得心驚膽顫,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別害怕,沒走幾步,後背又忽覺陰涼,身上的汗毛也因此立起。
“沒事的,沒事的。”簡清之頭也不敢回,嘴間念念有詞的安撫自己,手卻緊張得發寒打顫。
這百米的路,簡清之走得極為艱難,甚至都覺得走不到盡頭。
“不行不行。”簡清之被自己嚇得站在原地哪也不敢走,手哆嗦著從兜裏拿出手機撥下就近的號碼。
好在等待的時間不長,一通便被接了。
“你好,請問你睡了嗎?”簡清之也沒瞧手機屏幕上的文字,開口就道,邊說邊走動,試圖營造出鎮定的姿態。
“怎麽了?”南離辰剛回樂淵不久正準備泡澡,聽見鈴聲本想放任不管,無意瞥見來電顯示便接聽起來
“你能和我說說話嘛?”聽到是男神的聲音,簡清之激動的淚流滿麵,關鍵時刻還是男神靠譜。
“行,說什麽?”南離辰躺在浴缸中,皮膚被水汽蒸得潤紅,繚霧的蒸汽在浴室中揮散,聲音都顯得懶散不少。
“說說你小時候。”簡清之亮堂著聲扯話,以此為自己壯膽,腳間的步子也因此大膽起來。
“小時候…”也不知是不是被蒸汽熏了眼,南離辰渙散的眼愈發迷離“我小時候一定見過你,紫色勿忘我、念白鳥,一切都好像那天正午的你,你是蘇冬。”
簡清之不是蘇冬,早在新秀典禮他便查過,可若不是為何這般相像,幼時的蘇冬長大後該是簡清之的模樣而非那個性子淡漠的蘇冬。
簡清之正驚在心頭,根本沒聽南離辰講的內容,隻是憑借這股聲給自己壯膽,南離辰話畢之時,簡清之便走到了別墅門前。
緩了緩神,呼了口氣,匆匆對南離辰說了句便掛了。
南離辰渙散的神識飄得更遠了些,簡清之聽見那番話卻說了句“這也太好玩了吧!”
看來她不是蘇冬,蘇冬已經死了,是他想多了。
別墅裏燈火通明,讓簡清之懸掛的心逐漸踏實下來,房裏有燈無燈對她而言還是有差別的。
上了二樓緊著時間鑽進浴室,洗完澡才發現放在浴室裏的睡衣都不見了,無奈之下,簡清之隻好裹著舊衣上床。
眼還沒閉,忽然一陣涼風從陽台上拂來,簡清之害怕的裹緊被單將整個身子掩埋在被褥下,緊密的空間裏,短時間善還行,時間長了被褥裏悶悶的,臉也因此淌滿了汗。
簡清之害怕得不敢攤開被褥,可棲身在被褥下的她,呼吸都急促起來,額間的汗也是越凝越多。
陰風刮的窗簾吱吱作響,神情緊繃的簡清之雖神經困頓卻無法入眠,瞌睡每每湧上頭,忽而聽見吱吱聲,精神又跟著繃直起來。
“不行。”簡清之扒開一小塊視線露出半顆頭顱,兩眼在夜色下顯得囧囧有神。
陽台上的落地窗沒閉,夜風吹動窗簾時靜時動,陽台的夜光猶如陰光普照,看起來軟軟弱弱,實則陰氣逼人,簡清之隻敢瞧不敢靠近。
可今夜的風不知怎的吹的又狂又滲人,慫動窗布都渡上了驚悚感,若是不關這窗今晚怎能睡得著。
“去關一下好了。”簡清之暗暗給自個做心裏建設,手伸出被褥躍過床鋪伸向床頭櫃,啪嚓一聲,燈亮堂一瞬就滅了。
“不會吧!燈燒了?”簡清之迅速縮回手,神經比之前崩的更緊了些,身軀在被褥的憋悶以及心裏的驚恐下冒出了陣陣冷汗,而方才壯的慫膽也瞬間焉了。
“就這樣睡吧!”簡清之如今連頭都不敢外露,整個人都縮進被褥中,任憑出汗悶屈也不打開被褥。
這樣的姿勢持續了半個多鍾,終於在缺氧下宣告結束,雖把頭探出被褥外呼吸空氣,犯困的簡清之卻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妖魔鬼怪便通通出來。
簡清之知道世界上沒有鬼,這些都是虛構的,用不著怕,可知道歸知道,但大腦有自己的想法,她無法控製。
僵持不下,簡清之眼皮終究是耷拉了下來,正預入眠,陽台窗簾又發出吱吱的聲響,嚇得簡清之趕忙睜開眼。
一被擾覺,心情又開始鬱悶起來。
簡清之硬了硬氣,將半個小腿伸出被褥,慢慢探去床鋪外,動作是瞬間的,緊張是加倍的,腳趾每延伸一寸心中就發寒一分。
待整個腳掌都延出床鋪外,簡清之一鼓作氣踩下地,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奔向陽台。
簡清之的本意是關陽台上的落地窗,可人到了陽台時,便急匆匆的跨過落地窗跳到陽台上,嗖得一下將落地窗關上。
簡清之現在就站在陽台上,頭也不敢回的吹著夜風,心情那是相當鬱悶。
“我腦袋是不是進水了。”簡清之懊惱的捂住額頭,身軀蜷縮蹲下,抱住孤獨弱小的自己。
情況顯然是越來越糟,蹲在陽台上,簡清之才發現這股吱吱聲不是窗簾吹拂發出的,如今落地窗已然關上,可這吱吱聲依舊在響,根據聲源來判斷,這聲音是陽台下院子裏發出的。
簡清之身體蜷縮的更緊了些,都到了這個時刻,她突然怨恨起自己這該死的想象力。
吱吱的聲音在陽台上聽得愈發清晰,簡清之大口喘著氣,小腿發麻的失去了知覺,手顫顫巍巍的環抱住身體,頭更是垂得低低得恨不得貼到地麵上什麽也看不見。
簡清之欲哭無淚,眼下的情況也不知如何化解,閉上眼睛也害怕,睜著眼睛也不敢到處看,隻能將視線落在地麵上。
月色下,簡清之的身影顯得孤寂異常。
正當這時,簡清之忽然感覺頭頂的月光被陰影籠罩,渾身的汗毛直直的豎起,她安慰自己一定是雲層遮住了月光,可身側的月色依舊撩人,隻有她蹲位一處被陰影籠罩,若是雲層也不該做到這般精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