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李眠顯然是不知道阮念春看見了什麽，剛才的幻境裏中發生的一切，應該都是在古妖海域尚還繁華興盛的時候，與如今恐怕已經相隔了千年萬年。
但盡管如此，阮念春還是想要去一探究竟，隻要能找到幾分線索便足夠了。
順藤摸瓜下去，還是有機會能找到上古海城陣圖的。
阮念春便將幻境中的事情簡單地給李眠複述了一遍。
李眠聽罷，眉頭一擰：“青玄也在找上古海城陣圖。”
“怕都是多少萬年前的事情了，說不準青玄已經找到了。”阮念春道。
“禁地應該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隨便找找吧。”
阮念春雖然在幻境中看到月城中的許多事情，但那時候的月城還不是如今的斷壁殘垣，即便是熟悉的街道，也滿是陌生，根本分辨不出，阮念春也隻能一頭霧水的找著。
…………
很快。
就在阮念春以為自己都找不到的時候，她突然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身影。
又是那些幻影！
果然，阮念春又進入了那幻境之中。
她又看見了小晚。
禁地之中，祭祀站在小晚身前，隻聽祭祀道：“這裏便是記載了海城陣圖的地方，不過，這陣圖的威力實在是太過強大，即便是如今的族人，也未必能將全部陣圖都布下。”
“這陣圖……”小晚試探著開口。
祭祀淡淡一笑，道：“上古海城陣圖，共有三部分，分別是縹緲幻海、不滅殺海、兩儀禁海。”
“幻海便是布下幻境，在上千年前，妖族前輩就在古妖海域布下了縹緲幻海，所有踏入海城的外人，都會陷入幻境之中，哪怕是修為強橫者亦不例外。”
亦不例外？
小晚苦笑了一聲。
那青年男子不就是個例外麽？不僅沒有陷入幻境，甚至還能對小夜下手，威脅自己將海城陣圖交給他。
“而不滅殺海便是一大殺陣，其威力比起洪荒四大凶陣都不逞多讓，隻是若要布下不滅殺海，也需得耗費極大的力氣，故而，即便是我，也從沒見過有任何人真正布下不滅殺海。”
小晚默了一默，又問：“那若是……若是有人將不滅殺海布在古妖海域呢？”
“也許……海域會一朝支離破碎。”祭祀搖了搖頭，“殺海的威力本就驚天動地，即便是古妖海域，也未必能撐得住殺海。”
“至於兩儀禁海，便是讓人被禁製束縛，威力同樣不可抵抗。”
將海城陣圖介紹完之後，祭祀又道：“這海城陣圖，可是古妖海域的根本，若是沒有海城陣圖，隻怕我們古妖海域，根本存活不到現世。”
小晚一愣，抬頭看向祭祀，問：“為什麽？”
祭祀抬頭摸了摸小晚的額頭，道：“整個凡間都將古妖海域視作敵人，若是沒有海城陣圖的庇護，隻怕早就有人將古妖海域給顛覆毀滅了。”
小晚聞言，沉默了許久許久，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複雜。
“那假如……假如有朝一日，海城陣圖落入了外人手裏，是不是說，古妖海域就會就此毀滅？”
祭祀相當認真地點頭。
“小晚，我現在將這海城陣圖交給你了。”祭祀看著小晚，“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了。”
…………
祭祀的話相當有深意。
阮念春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她覺得，祭祀十有八九是知道小晚可以會將陣圖交給旁人，可是祭祀依然將陣圖給了小晚，但也將其中的利害都給小晚權衡清楚。
卻沒有和小晚說，不能將陣圖交給旁人，顯然是要小晚自己決定了。
若是即便如此，小晚還依然要將陣圖交付給旁人，那祭祀也隻能聽之任之了吧？
小晚仍然站在禁地之中，祭祀卻已經走出去了。
禁地的牆上刻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符文，阮念春想要仔細看去，卻發現隻是一片虛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擋住了一般，根本看不真切。
阮念春歎了一口氣。
看來她現在還是得不到陣圖，顯然是因為祭祀口中說是的縹緲幻海起到的作用。
不過，那祭祀說，古妖海域被布下的幻海，所有進入幻海的人都會步入幻境，可李眠卻並沒有？
不過想來也是，這縹緲幻海恐怕都是多少萬年前布下的了，隨著時間推移，作用已經消去了大半吧。
如今的小晚，在認真地記下海城陣圖，可她心中還是相當無力。
若是將陣圖交給那青年男子，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滅族的下場，可若不交……
想到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夜，小晚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
又過了許多天，小晚有一次去見到了青玄。
這一次，小晚的臉上沒有任何茫然無措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她抬頭看著青玄，冷冷開口：“陣圖我可以給你，但你一定要讓小夜恢複過來！”
青玄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自然啊……小姑娘，你將陣圖給我，你弟弟自然就好了。”
小晚咬唇：“你先讓小夜恢複，我再將陣圖給你。”
“嘖……”青玄笑了一笑，“你在跟我討價還價，陣圖我什麽時候都可以得到，可你弟弟的命，就隻有一條，你若是不珍惜便罷了，我大可以在有別的途徑得到陣圖。”
對於小晚來說，小夜就是她的一切。
他們姐弟從小一起長大，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是一直在一起的，若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小夜去死，那怎麽可能？
所以小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陣圖我這就給你！”
青玄輕而易舉地便從小晚這裏拿到的陣圖，隨即便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小姑娘，你還真是蠢笨啊。”
小晚瞳孔一縮，一種不好的預感已經在心中蔓延。
“你們海妖一族的人真是讓我惡心，我可是巴不得你們全部死光，又怎麽可能救下你弟弟的命？！”
青玄看著手裏的陣圖，憐憫地看著小晚：“知道麽？你們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