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阮念春幹脆利落的殺掉了妖狼,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古怪的聲音,她眉梢一挑,便回頭看去。
她記得剛才徐長衣是在後麵,可等阮念春回過頭去的時候,卻沒有人影,隻見一截衣袖在被掛在了樹枝上。
空氣中隱約彌漫著血腥味。
但並不是剛才阮念春所殺死的那隻妖狼。
阮念春將長劍一收,便順著走了過去,地上有斑駁血跡,還有被拖拽的痕跡,顯然,就在剛才一刹那的時間裏,徐長衣似乎是遇害了?
但這山上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存在?
妖狼絕不至於如此危險。
阮念春一路順著地上的痕跡走過去,走了沒有多久,便聽到周圍傳來白其峰等人的聲音。
“就隻有你們兩個人了嗎?”白其峰神色冷峻,隱隱有幾分擔憂。
那兩人連忙點頭,麵上還有一些驚恐的神色,似乎心有餘悸,道:“白師叔,這山裏真的有怪物!剛才林師弟已經遇害了,我親眼看見的!”
“是什麽?你們看見了?”白其峰追問。
那人卻搖頭,道:“不知道……根本……沒有看清。”
“你們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走,我們把不見的人找到就立刻下山!”白其峰說著,便環視周圍一圈,正看見了一旁的阮念春,“小阮?你快過來!”
阮念春自然走了過去,她指了指剛才自己的位置,道:“師叔,依我看,沒有找人的必要了,還不如立刻下山。”
她不知道山裏有什麽東西,但肯定相當危險,徐長衣雖然修為算不上什麽深厚的修者,但是也是凡人境二品了,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就被拖拽走了,十有八九已經喪命。
若是不死,也隻是因為沒有被殺而已。
在這種危險的境地下,就算是白其峰恐怕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活下來吧?
白其峰眉頭一擰:“這怎麽可能!緊跟著我,不要走散了!我們把人找回來。”
見白其峰如此,阮念春便也隻好跟在白其峰身後。
她當然理解白其峰的做法,畢竟這次前來的人都是門派裏的弟子,白其峰身為師叔,不會輕易拋下任何一個人,如果是阮念春失蹤了,想必白其峰也會想辦法將她找出來。
四人小心翼翼地在山中探索。
阮念春忽然拉住了白其峰的衣袖,壓低聲音道:“慢著!”
白其峰腳步微頓,轉頭看向阮念春,問:“怎麽?”
“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
阮念春看了一眼四周,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白其峰或許感覺不到,但阮念春強大的靈覺還是能察覺出,周圍有什麽東西在靠近,若是被接近了,恐怕會立斃當場。
白其峰露出不悅之色。
在他看來,阮念春自然是自私自利,全然不顧他人死活,便一拂袖,道:“你若是不肯,便先下山回去,我自然要將人都找回來。”
然而……
白其峰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剛才還站在阮念春身邊的那名弟子,忽然就被什麽東西給拖走了,驚地將周圍的草木陣陣搖曳。
驚叫的是另一名弟子,他指著剛才那人的位置,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黑影……”
阮念春眉頭一皺。
她根本沒看清,於是拉著白其峰就要向山下走。
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想要把這些人給拋下了,實在是太拖累了。
不是阮念春覺得重情重義這樣的性格不好,而是這種無謂的感性隻會增加死亡的人數,若是剛才白其峰肯回頭,至少有他們四個人能活下來。
而現在還有三個人,在拖著一會兒,恐怕就是無人生還了。
但阮念春可不能一個人回去,到時候全部人都死了,就她一人回了問仙閣該怎麽交代?
直至此時此刻,白其峰才終於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太過於冒險了,可他卻依然不想放棄那些已經失蹤的人,於是在一番猶豫之後,一咬牙,道:“算了,你們倆個先回去,我繼續找找!”
“你可真是……!”阮念春甚至懶得說什麽了,便拉過另一個弟子的衣袖,道,“走吧,不想死就別待在這裏了!”
說著,便抓著他想山下走。
那人原本似乎也在背後說過阮念春什麽,但在這種時候,卻任由阮念春抓著走。
他雖然要比阮念春大上幾歲,但在這種情況下,腦子裏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阮……阮師妹。”
“閉嘴吧,想活著就別說話。”阮念春壓著聲音,正往外走著,忽然覺得手上一鬆。
不是阮念春鬆開了手,而是手上抓的衣袖忽然就輕了,她轉頭一看,剛才自己抓著的人也不見了。
阮念春:“……?!”
這山裏的怪物還是人?敢情她是撞見鬼了?!
“晦氣!”阮念春吐了一口氣,正要繼續往下走,忽然有什麽抓住了她的腳腕。
阮念春頓時就心下一涼。
早知道這山裏這麽危險,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來這裏的!
這也幸好是阮念春,若是換做旁人,在這種隨時都可以會死的境地下,自然早就嚇得不清了,阮念春卻一直保持著神智。
她感覺自己在被什麽東西拖拽著,一路拖過山林中,山上臉上早就被樹枝劃破,有血跡蜿蜒了一地。
約莫過了一刻鍾的時間。
阮念春停了下來,她緩了一口氣,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相當恐怖的麵容。
阮念春眨了眨眼。
這次是真的撞鬼了?!
不過很快,阮念春就反應了過來,這裏是一個山洞,周圍零零散散地躺著幾個人,不僅有方才和阮念春一起的同門弟子,還有一些其餘人。
阮念春想張口,可嗓子裏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周圍彌漫著濃重的妖氣,讓阮念春幾乎有一種要作嘔的感覺,而站在山洞中的那人,自然就是妖修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妖修要將他們都抓過來,也不知道這妖修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在阮念春眼前還是一個人之後,就稍稍安心了一些。
對方是人,至少還能講道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