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不著邊際的對話
白歌戈和令子爵就那樣並肩坐著,靜靜地看著舞池。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任何一句話的交流。
時間仿佛靜止了,他們好像被塵世隔絕了,盡管坐在人聲鼎沸的酒吧,可是他們的心卻安靜得毫無波瀾。
良久,令子爵抬手,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橙汁,淡淡的聲音輕聲問道:“你覺得他們真的快樂嗎?”
耳邊響起令子爵富有磁性的聲音,白歌戈的身子微微一怔,很快恢複平靜。聽到令子爵這樣問,白歌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反問道:“你覺得他們快樂嗎?”
令子爵聞言,沉默一陣,搖了搖頭,“無非是自欺欺人!”
聽到這個回到,白歌戈輕蔑地笑了笑,卻並沒有做任何回應。
令子爵不知道白歌戈為何而笑,難道他說的不對嗎?
令子爵扭頭看向白歌戈,目光深邃而複雜。腦海裏卻在一瞬間閃過好幾個畫麵。
那個在監控攝像下喚他“子爵”的人,那個昨夜和他瘋狂親吻的人,那個反複出現在他的夢裏決然離去的背影,真的都是她嗎?
令子爵的目光遊離,一時失神。
白歌戈感受到令子爵那異樣的目光,扭過頭,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那樣清澈的目光,那樣美麗明亮的眼眸。令子爵的心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猛地紮了一下。
慌亂的挪開視線,令子爵那狼狽的樣子簡直像逃。
白歌戈看出了令子爵的異樣,卻也無心再去關心,語氣冰冷的問道:“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這話雖然沒頭沒尾,但是白歌戈知道,令子爵一定聽得懂。
令子爵聽白歌戈這樣問,低頭輕輕一笑,回過頭,目光再次投向舞池。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了沉默。
可就在白歌戈以為他不會再回答她的時候,令子爵縹緲的聲音,和著酒吧音響的重低音一起傳入白歌戈的耳裏:“為什麽你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怎麽會不了解,他的每一個偏好和習慣,她都有意無意地記在心裏。
所以當馬爾岬為令子爵再次出現在這間酒吧而欣喜的時候,白歌戈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她了解的令子爵那樣謹慎,怎麽可能會在這樣危險的時候,重複去同一家酒吧呢?
除了另有所途,別的任何理由都解釋不通。
白歌戈笑不出來。來這裏的時候,她也抱著赴死的心來了。
終有一戰,何以為懼?
白歌戈淡然一笑,再問:“那你能說說你來這兒的理由嗎?”
令子爵看著舞池,語氣幾近祈求,“我告訴你,你就會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那個問題很重要嗎?”白歌戈反問。
令子爵扭頭再次看向白歌戈,眼神真摯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的說道:“重要!”
“為什麽?”白歌戈幾乎毫不猶豫地反問。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目光落在白歌戈精致的小臉上,委屈地苦笑,“因為他們都不告訴我。”
白歌戈同樣苦笑。既然忘記了,就應該忘得幹淨一點啊!現在這樣又到底是怎樣?
白歌戈低頭,用力地咬著自己的雙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像是在問白歌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麽你總是出現在我的夢裏?我們以前……”
“沒有任何關係!”白歌戈抬頭,強忍住眼眶中的淚水,看著令子爵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
按理說,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或許他應該死心了。可是為什麽,他會覺得失望呢?
他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白歌戈的回答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解脫。可是這一切都隻是應該,他的心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充實,他心中的空缺也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充實。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那樣決絕的眼神,心中竟然生出一起畏懼。
令子爵扭頭,將目光挪向別處。
在所有的猜測沒有被證實之前,她還是他的敵人。他令子爵永遠都是最堅強的。他絕對不能在任何人麵前流露出一丁點自己的情緒。
令子爵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看著舞池,看著不遠處的暗衛,看著天花板上不停旋轉掃射的燈光。
看著令子爵轉身,白歌戈突然覺得心中輕鬆了許多。
既然忘得不徹底她就幫幫他。因為白歌戈突然發現,與其讓令子爵回憶起過去,兩人在繼續痛苦大糾纏下去。不如就像現在這樣,當他什麽都還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真正當一次仇人,早一點將上一輩的恩怨解決,大家都能得到解脫。
白歌戈堅強地抿了抿唇,勉強別扯出一絲微笑,扭頭看向令子爵,語氣散漫無謂地說道:“該你了。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令子爵仰頭,將手中的橙汁一飲而盡,將空杯子往吧台上一擲,對著酒保大聲吼道:“深水炸彈!”
酒很快送上來,令子爵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扭頭一臉得意地看著白歌戈說道:“等你!”
白歌戈身子一怔。看著令子爵微醺的模樣,白歌戈也不確定,令子爵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在等她的話,那他們豈不是中了他的計?!
白歌戈的心驟然慌亂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馬爾岬他們現在呢?是不是已經被抓了?
白歌戈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但是現在這還隻是她的一個猜測。她必須得冷靜,努力的冷靜下來。
白歌戈表麵上保持著鎮定,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看著令子爵問道:“那這麽說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裏咯?”
深水炸彈的夠勁兒很大,此刻的令子爵臉頰已經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令子爵對白歌戈的話置若罔聞,抬手,酒保再送上一杯深水炸彈。
令子爵低頭喝酒,白歌戈卻趁機悄悄觀察著四周的情形。
四處都看了個遍,也沒有看見馬爾岬的身影。
難道他們真的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