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光明與磊落
白歌戈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一般的急促。深吸一口氣,正要將自己麵前的文件袋推向布裏斯托,中間卻突然多了一隻有力的手,“啪”地按住文件,目光如炬地看著白歌戈。
“付靳言?!”白歌戈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最不該出現的人。
付靳言扭頭,狠狠地瞪了布裏斯托一眼。一把搶走白歌戈手中的文件,舉著文件對布裏斯托說道:“不要想了,現在就滾吧!”
“付靳言!!!”白歌戈慌亂地看向布裏斯托,又急忙扭頭氣急敗壞地對付靳言吼道。
付靳言卻完全沒有理會白歌這些張牙舞爪的憤怒。淬毒一般的眼神,犀利的目光始終惡狠狠地瞪著布裏斯托。
相比起付靳言那嫉惡如仇的激動和胸膛起伏的憤怒,布裏斯托顯得淡定極了。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付靳言。他當然知道,他為什麽這樣憤怒。雖然付靳言可能知道他是誰呀但是他卻早就將付靳言當做目標對象研究得仔仔細細的了。
或者說不用研究,當他一臉憤怒地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看透了他。
布裏斯托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他抬頭看著慌亂得不知所措的白歌戈,心裏竟然多了一絲輕鬆的愜意。
布裏斯托放下咖啡,站起身對白歌戈禮貌溫雅地笑了笑,用英文說道:“今天看來不是時候,我們下次再聊。”
說完布裏斯托便起身離開。在經過付靳言的時候,側臉嘴角露出一抹不同尋常的詭笑。
付靳言一雙噴火的眼眸死死地瞪著他,努力地克製住自己體內的衝動,兩拳緊緊地拽成拳頭。
眼睜睜地看著布裏斯托離開,白歌戈心裏那個急啊!
布裏斯托離開房間之後,白歌戈再也顧不得形象,端起麵前的水,一股腦兒地潑在付靳言的臉上。
因為是冬天,水是溫水,撲在臉上也沒能給付靳言醍醐灌頂的清醒。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他也隻剛剛發現布裏斯托和令子爵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但具體是什麽聯係他都還沒確定。但是看到布裏斯托接近白歌戈,他連想也沒想就衝了進來。
不過他這個好人當得好像有點失敗。因為別人根本不領情。
水珠連成串,滴滴答答地從頭頂上滴落下來。付靳言抬頭,任水珠流淌,目光依然有神地看著白歌戈,聲音平靜如水,“他走了正好,我們談談吧!”
白歌戈看著一臉水漬的付靳言,真是懷疑他的腦袋被門夾了,冷冷地丟下一句“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談的。”拿起包轉身正欲離開,卻被付靳言一個反手拽了回來。
付靳言是練家子,手勁兒自然大。他手上用力強行將白歌戈拉回原來的位置,按著她的肩坐在了位置上,然後自己長腿一繞坐到了對麵布裏斯托的位置。
付靳言神色嚴肅,兩手交握放在桌上,挺直脊梁端坐審視地看著白歌戈,很快發出了今天的第一問:“那個孩子在哪裏?”
白歌戈瞳孔猛地一收,心中立馬拉起警報。心跳猛然加速,白歌戈強自淡定地看向付靳言嚴肅的神情,迅速將目光移開,聲音含糊地問道:“孩子?什麽孩子?”
“啪!”付靳言一掌拍在桌上,怒吼道:“你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連令子爵都知道,你以為你還能瞞多久?”
令子爵?
白歌戈的腦海裏“哄”地一聲巨響,一臉茫然地看向付靳言。
令子爵知道小白刈了嗎?
他知道了。
可是……白歌戈的目光很快暗淡下來。那眼神是失落、是怨恨、是悔恨。
付靳言看著白歌戈的臉色一秒三變,也知道她心情的複雜。
以前隻是看著令子爵的境遇,他是恨她的。但是現在他卻怎麽也同情不起來。
被自己深愛的人傷害,是這世上最痛苦的報應了吧!
付靳言輕輕咳出一聲,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可是沉悶的氣氛太過沉重就打不破。就像現在,白歌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已經再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她的世界是悲傷的,外麵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
付靳言難言地看著失魂落魄的白歌戈。
白歌戈卻突然放聲笑了起來。她看著對麵一臉懵逼的付靳言,然後越笑越大聲,甚至笑出了眼淚。
白歌戈明明在笑,可是在付靳言聽來卻是那樣的難受。
付靳言在白歌戈的笑聲裏輕輕歎氣。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前妻,那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或許事情應該就不會這樣複雜了吧!
付靳言看著此刻漸入瘋狂的白歌戈,低沉的聲音無可奈何地說道:“令君權應該很快就會查到那個孩子,所以——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有需要的話,隨時聯係我。我這樣做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那個孩子。”
或許令子爵記起過往,那孩子應該會是他生命唯一的支撐點。
付靳言看了一眼瘋笑的白歌戈,無言地起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付靳言突然頓住腳步。想起剛才的布裏斯托真的很想提醒白歌戈,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回頭看一眼那瘦弱孤獨的身影,付靳言不忍地轉身離開。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希望令子爵找回記憶過。
如果他一切都還記得,白虎堂和龍炎軍團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打一場。為了前程過往、為了行業地位、為了權利、為了錢,就那樣憑各自實力光明磊落的打一場好了。至少這樣,不論輸贏至少問心無愧。
可是現在算什麽?
就算龍炎軍團真的打敗白虎堂將其吞並。可這勝利上永遠印著一個女人和孩子的委屈和不甘。
這事就像一塊大石一樣重重地壓在他的心上,讓他喘不過來氣。
付靳言知道,他想要的光明磊落隻有在令子爵回憶起過去才能實現,但是這顯然觸動了令君權最最敏感的區域。
他想幫白歌戈。或者說,是想當個自己心中光明磊落的人,他開始希望令子爵能回憶起過去。
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應該將痛苦都留給一個女人。一個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