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不是演員
白歌戈拖著一身疲倦回到家。推門而入,家裏竟然出奇的安靜。
白歌戈有些恍然,抬腕一看,九點,不正是小家夥喝奶哭鬧的時候嗎?
白歌戈不解地往二樓走去,還是向往常一樣,先去書房報道。走到門口白歌戈才發現,向來房門緊閉的書房,今天竟然是虛掩著的。這讓白歌戈更加感到奇怪。
猶豫片刻,白歌戈從包裏拿出文件夾,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依然黑暗的房間,棋盤前卻沒有白震庭的身影。白歌戈轉身,環視書房,依然不見白震庭的身影。
白歌戈心中莫名地有些慌亂,將文件夾往桌子上一放,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一邊走,嘴裏一邊大喊著:“管家?管家……”
走出書房,管家跟了上來,“老爺呢?”白歌戈問。
管家不慌不忙,神情卻有點諱莫如深地答道:“老爺出去了。”
“出去了?”白歌戈不解。“這麽晚了去哪裏?”
管家看了白歌戈一眼,又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嬰兒房的方向,含糊地說道:“老爺說給您留出空間,希望您按照自己的意願走。”
說完不等白歌戈再發話,管家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白歌戈房門緊閉的嬰兒房,剛才管家的話再次閃過腦海。
按照自己的意願?
關於小家夥?
白歌戈若有所感,心跳莫名加速。白歌戈感覺有些頭重腳輕,步伐慌亂地向嬰兒房走去。
白歌戈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砰”地推門進去,和阿姨玩得正開心的小家夥像是被白歌戈嚇到一般,胖嘟嘟的小身子冷不丁地一顫。
不過看到小家夥依然那樣安好的玩耍,白歌戈的懸著的心,好歹也放下了半顆。
小家夥一雙黑亮的眸子盯著門口的白歌戈滴溜溜地轉。
白歌戈被他純真無知的眼睛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脫下束縛的高跟鞋,向他走去。
白歌戈在小家夥的麵前蹲下,接住小家夥伸開的小胖手,自嘲地笑了,“不認識了嗎?”
小家夥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懂,衝著白歌戈就是一陣彎眉傻笑,奶聲奶氣地叫出一聲,“媽媽——”
這一聲呼喚簡直把白歌戈的心都萌化了。仿佛這一聲“媽媽”,能將她心上所有的包袱和痛苦全都卸下一般。
白歌戈伸手將小家夥從地上抱起,摟入懷中,開心地在小家夥稚嫩的笑臉上“吧唧吧唧”連親幾口。
白歌戈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家夥的身上,以至於她沒有注意到身旁女傭尷尬緊張的異樣神情。
直到身後猛然想起那熟悉而又低沉的聲音,“這就是你和令子爵的兒子?”
白歌戈蹲在地上的身子猛地一震,心驚之餘竟然難以控製地有些微微顫抖。
白歌戈回頭,看見了立在角落陰影裏的項予銘。
項予銘兩手環胸,整個人完全籠罩在牆角的陰影裏。
白歌戈看不太真切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下意識地將小家夥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白歌戈驚慌失措地看著項予銘,因緊張而微微發顫的雙唇,囁嚅了半天才沙啞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看著白歌戈的慌亂和對那小孩本能地保護,項予銘嘲諷地苦笑,整個身子又往牆角裏靠了靠,昂著頭一臉不屑地重新審視著白歌戈,苦笑著說道:“很驚訝,是不是?”
“……”白歌戈的目光暗了暗。
兩人僵持著,項予銘不說話,白歌戈也不說話。
連白歌戈身後女傭也不由自主地憋著氣不敢說話。
房間裏唯一的聲音,隻有白歌戈懷裏不安分的小家夥,依然在天真地擺弄著手裏的玩具,是不是發出“哢哢哢”的聲響。
白歌戈沒有阻止小家夥的玩樂,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阻止這樣陰暗的記憶刻在他的腦海。
白歌戈不安地別過頭,但仍能感覺到角落裏那一束凜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環顧四周,正想著讓身後的女傭帶著小白刈出去,卻不想角落裏又傳來項予銘的質問:“你——還愛他嗎?”
愛?
可能嗎?
白歌戈再次回過頭,如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角落裏的項予銘,牙齒倔強地緊咬,憋紅了眼的白歌戈無奈地苦笑,反問道:“這很重要嗎?”
“重要!”項予銘毫不猶豫地反擊。
重要,真的太重要了,對他而言!
或許說出項予銘想要的答案並不違心,但是她始終沒有說出口。
有些情感到底是愛是恨,是需要行動來證明的。
現在她不說,但是他一定能看到她對令子爵的恨意。
白歌戈固執地沉默,卻讓角落裏的項予銘傷得更深。
項予銘將後腦勺抵在牆上,突然像失心瘋一樣,尖銳地笑出了聲,“白歌戈,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演員!不枉你在我麵前那一番純情的演出,看著我一步一步沒有原則,沒有立場地喜歡你,最後在沒有餘地地愛上你,你是不是覺得很過癮?是不是覺得我可笑又愚蠢?!”
“……”白歌戈苦笑。
她不是演員,她無心演戲,隻是觀者有意而已。
項予銘從黑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向白歌戈母子靠近。
走出陰暗,白歌戈終於看清了項予銘臉上的表情。但是白歌戈情願自己沒有看見。如果沒有看見,白歌戈不會相信項予銘嘴裏的喜歡和愛是真的。
他是那樣花心的人,不是嗎?
他對誰都說得出喜歡和愛的。他的話不可信。
可是此刻他臉上的斑駁的淚痕卻騙不了人。
項予銘,那個總是嬉皮笑臉不正經的富家痞子,居然在角落裏哭泣。
這對於白歌戈來說真是不小的視覺衝擊。
白歌戈震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看著項予銘一步步逼近,心中莫名其妙地慌亂和不安。白歌戈將渾然不知地小白刈護在身後,神情慌亂,“項……項予銘,你……”
“怎麽你也會不安嗎?看著我這樣墮落、頹廢,你會不會對我也有那麽一點點的憐憫?!還是……你的心裏到現在依然隻有那個令子爵?!”項予銘轉眼之間就走到了白歌戈的麵前。
可是麵對這個情緒失控的紳士,白歌戈本能的自衛意識毫無懸念地占據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