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最近白歌戈感覺身體越來越乏力了。看著越來越明顯的小腹,白歌戈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她並沒有因為這個孩子的茁壯成長而欣喜,反而越來越惆悵,越來越抑鬱。
白淺又回到學校上語言班了,不過每天一有時間就會去房間陪她說說話。但每次也都是白淺沒完沒了說個不停,而白歌戈卻始終是一言不發。
她靜靜地聽著她給她講的那些外麵的故事,有趣的故事,令子爵的事。
她不置一詞,隻是靜靜地聽著。
“表姐,姐夫剛剛好像從門口走過去了。”白淺望著令子爵剛剛走過的地方。
“……”
白歌戈沒有理會,甚至沒有抬眼去看一眼。
白淺見白歌戈這反應,實在無趣,又說道:“他好像從門縫往裏麵看你了。”
“……”白歌戈依舊無動於衷,靜靜地欣賞著窗外的粼粼湖麵。
令子爵從門口消失了,白淺覺得氣餒。回頭看著白歌戈那副軟綿綿永遠不瘟不火的表情心裏就堵得慌,“表姐!你能不能不要再這樣了?你和姐夫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是你的表妹,難道你連我也信不過了嗎?”
白淺將話說成了這樣,她的語氣也已經極盡克製的憤怒,但是白歌戈依然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沒有,甚至是刻意地呆怔,刻意的回避。
姐妹倆,良久的沉默之後,白淺最終還是妥協了。她歎了一口氣,端起茶幾上的紅豆薏仁粥,試了試溫度,然後遞到白歌戈的手上。
白歌戈雖然身體不說話,但是隻要是白淺交給她的東西,她都會努力忍耐著吃完。
半個小時之後,白淺端著空碗,功成身退地從臥室裏出來。
剛一走到門口,白淺被悄悄現在門口的令子爵嚇了一跳,剛要叫出來卻被令子爵心急地用手捂住了嘴。
令子爵抿著唇搖了搖頭,示意白淺不要發聲。白淺明了地點了點頭,令子爵才將手收了回來。
白淺輕輕地將門拉上,但還是心細地留了一個小縫。
令子爵看著白淺手中的空碗,心中如釋重負,“她都吃完了嗎?”
白淺一雙大眼直溜溜地盯著令子爵,輕輕地點了點頭。
令子爵別過臉,從門縫裏望向床榻上一切安好的白歌戈,輕聲地說道:“謝謝!”
白淺目光暗了暗,禮貌地回了一句“不客氣”,便端著碗離開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白淺又回頭望了望從門縫窺探的令子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自從上次令子爵讓她去給白歌戈送飯以後,她每天都會積極主動地去給白歌戈送飯,去陪她說話,給她講笑話解悶。每次從白歌戈的我是裏出來,她立馬就興奮地跑到書房去向他匯報白歌戈的情況。
她深愛這個男人,但是為了接近他,她可以忍受這樣的痛苦。
可是白歌戈已經疏離了他那麽久了,她已經努力了那麽久了,他卻依然對她保持著最原始地客氣和禮貌。
他從未在真正接受過她,她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白淺望著令子爵,眼中氤氳起一層朦朧,她緩緩地回過頭,一步一步地向樓下。
將空碗交給女傭,問道,“將軍的粥準備好了嗎?”
女傭接過碗,說道,“準備好了,我這就端過來給你。”
白淺點了點頭,無奈地苦笑,就算他永遠不會接受她,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暗戀是她一個人的事,她對他的癡情,他從未參與過。所以既然是這樣,她又何必去計較那些自討苦吃的事呢?
白淺接過熱粥,都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令子爵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白淺的心跳“砰砰”地狂跳。白淺推開門走了進去,臉紅紅地低著頭向令子爵走去。越靠近書桌,令子爵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木香就更加清晰,她的心跳也更加慌亂。
白淺咬了咬舌頭,在心裏低咒一聲:真是沒出息,這都多少次了,居然還這麽沒有抵抗力。
白淺將粥放到桌案上,令子爵卻沒有抬頭,依舊眉頭緊鎖地看著文件,仿佛遇到了很大的棘手的問題一般。
白淺不敢打擾,隻是靜靜地站在旁邊,默默地等候,守望。
令子爵心思全在公務上,白淺在旁邊站了那麽久,他也沒有任何回應,仿佛將她忘了一般。
但就是這樣的忽視卻讓白淺感激涕零。她感謝白歌戈給她那樣好的契機讓她有機會接近他,讓她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
白淺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他的,才會這樣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冷漠的男人。
白淺望著令子爵的側臉出神,令子爵卻冷冷地說道:“沒什麽事,就出去。”
白淺一驚,從呆愣中回過神來。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地往外走去。
她剛走出幾步,令子爵卻又說道:“明天醫療組會過來給歌兒做例行檢查。”
令子爵的目光期待。白淺垂下眉眼,逆來順受地小聲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在家裏陪表姐的。”
令子爵收回視線,輕輕地“嗯”出一聲,繼續低頭看手中的文件。
白淺愣在原地看著依舊冷漠的令子爵,淒然一笑,“姐夫——”
令子爵抬起頭看向她。目光征詢。
白淺又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聲音溫柔,“別熬夜太晚……記得把粥喝了。”
令子爵愣了愣,然後沉默地繼續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可是他這樣沉默的態度卻並不意味著他的接受。第二天那碗粥還是原封不動地被管家端了出來。
令子爵就是這樣,冷漠得像一把可以殺死人的冰刀,卻唯獨在白歌戈麵前像是永遠燃不盡的焰火,癡癡傻傻堅持不懈地溫暖著她。
淩晨三dian,令子爵像幽靈一樣躡手躡腳地悄悄潛進白歌戈的臥室。在一室月光的旖旎之下,靜靜地默默地欣賞著白歌戈不怎麽文雅的睡姿。
她踹一次被子,他就彎身給她輕輕蓋上,一夜的反複,白歌戈的被子從未離身。
令子爵抬頭,看見天邊破曉的晨光,不得不感歎也夜晚的短暫。令子爵歎了一口氣,將白歌戈每日維生素保健藥分好,放在床頭,然後依依不舍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