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淩霄
令子爵回來的時候白歌戈還在給剛剛中上的淩霄澆水。
從車上下來,步行到白歌戈身邊,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地皺眉,“這是在做什麽?”
“種花啊!”白歌戈抬起頭,從一簇簇綠葉中望向令子爵,“我今年種上,明年我們就能在這藤蔓下看淩霄花了。”
白歌戈在藤蔓下笑得開心燦爛,令子爵看著也沒法,搖了搖頭,挽起袖子,踩著鋥亮的皮鞋走進泥土裏的,伸手接過白歌戈手中水桶,“怎麽不讓找個人過來幫你?”
“淺淺剛剛在這裏的,但是有人打電話來找她,所以這會兒就剩我一個人了。”手中的活被令子爵搶了,白歌戈當起了甩手掌櫃站在旁邊指揮著令子爵澆水。
令子爵應了一聲,將剛種上的淩霄都澆了一遍水,直起腰捶了棰,問道:“應該沒有什麽了吧?”
白歌戈審視地看了看,點點頭,“嗯,應該沒有了吧!”
說著伸出將雙腳陷在泥裏的令子爵拉了上來,兩人並肩現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看著努力的成果。
“明年它們就能開出很好看的淩霄花來的。”想到花開滿院的樣子,白歌戈就忍不住地笑了,側頭向令子爵,“你知道嗎?淩霄還有一個名字。”
令子爵嘴角勾起一抹笑,柔和的聲音飄散在空中,“慈母之花。”
白歌戈和令子爵相視一笑。
“以後等小猴子出生了夏天我就帶他來這裏乘涼,等你回來好不好?”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眼底一片溫柔,鼻尖酸澀,“好!”
白歌戈歪過身子輕輕靠在令子爵的肩膀上,笑得燦爛極了。他們沒有拍照,但是門口的監控攝像頭卻無聲地記錄著這一切。
什麽麵朝大海,春暖花開,都不及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來的踏實幸福。
令子爵和白歌戈從大門口想攜而進,剛剛從房間出來走到樓梯口的白淺心中一驚。深呼吸一口氣,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又邁步走了出去,招呼道:“表姐,姐夫。”
白歌戈回頭衝她微微一笑,“是誰找你?”
白淺微微一愣,“哦,沒有,一個……同學。”
聞言,白歌戈神秘一笑,“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男的。”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謊言就是那樣順滑地脫口而出了。
她隻是想將令子爵鷹一般犀利審視的目光從她身上拿走。
聽她這麽一說。白歌戈笑得更加開心了,回頭衝著令子爵嘻嘻一笑,“看來我們家又有好事了呢!”
令子爵目光在白淺身上挪開,微微點頭卻不置一詞。
白淺珍惜令子爵每一次向他投去的目光,但是這一次卻心虛地不敢直視。
吃過晚飯,令子爵照例陪著白歌戈在湖邊散步。白淺則自己一人先回了房間。
整棟別墅坐北朝南,白淺的房間移到了二樓,整個房間的采光和視線都特別好。
站在窗邊隔著薄薄的白沙就能看見整個人工湖。每天白淺都會站在窗邊發呆,就像現在這樣。
她的目光隨著白歌戈和令子爵兩人的身影而緩緩移動。
他們不知道在聊些什麽但是卻很開心的樣子。白歌戈的手指著湖心,令子爵斜著身子遠遠望去,隨即兩人又朗聲大笑了起來。
白淺看得發怔,嘴裏無意識地悄聲飄出兩個字,“真好。”
看著他倆的身影,白淺有時候也會胡思亂想一陣。或者說是妄想吧!比如,將白歌戈的幻想成自己。
她不停地問自己,會有那麽一天的對不對?
白歌戈走得累了,令子爵蹲下在她前麵蹲下,背著白歌戈依然步伐穩健。
日子這樣一天天平靜地過著,隨著小腹一天天隆起,白歌戈仿佛覺得一切好像就真的已經風平浪靜了一般。
現在的她,每天唯一想的就是靜靜的等著孩子出生。
孩子,現在是她唯一的期盼。
但是外麵的風浪究竟有多大呢?她從來不知。
令子爵從半山別墅出來,耳邊響起的是令君權的最後通牒。三月之期的約定馬上就要到了。
回想起令君權強硬的態度和野蠻的用詞,令子爵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辦法一定會有的!
令子爵的腦中想過無數個可能,無數個胡鬧的私奔方案,但是他都不敢去真正實踐。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胡來的勇氣和膽量了。
將車開到上次撞車的那個大樹前,看著那顆百年老樹犬牙交錯的斷痕,令子爵點上一根煙,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輕聲呢喃,“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就當是說給樹聽的吧!
在煙暈中令子爵的眉頭越皺越緊。
直到另一輛車在他的身後停下,他的眉頭才舒展開,臉上換上了平時慣有的淡漠。
“令哥哥……”孟思文撒嬌快步走到令子爵身邊,撒嬌地拽住令子爵的胳膊。
令子爵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連著後退了好幾步,與孟思文拉開一段距離。
孟思文不滿地撅起了嘴,但是害怕令子爵生氣所以也沒敢再往上湊,而是站在原地兩眼亮光一般地直盯令子爵看。
令子爵頓了頓,語氣僵硬,“你說你有辦法……”
孟思文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還真是個無情的家夥,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令子爵沒有說,他的耐心也不多。
孟思文見令子爵冷著臉為了緩和氣氛故意嬉皮笑臉地說道,“你明明知道的,對於你目前的狀況最好的解決辦法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
孟思文拖長了聲音,想挑起令子爵的興趣。而令子爵也配合的靜靜等候著。
她小步蹦到令子爵麵前,一臉開心地說道:“就是娶我啊!”
令子爵有種被玩弄的憤怒,轉身就欲離開。孟思文卻在身後大聲說道:“你和白歌戈是注定不可能的!你們遲早會分開,你又何必再掙紮。但是你娶了我,我就會去給叔叔說是我親自帶著白歌戈去做的流產手術。我愛了你那麽多年。我這麽說叔叔一定會相信的!既然你們遲早會分開,為什麽不能娶我?至少這樣你還能保住你們的孩子!”
令子爵背對著孟思文,淡漠的目光輕輕地動了動,卻堅決地說道:“沒有了媽媽,我要孩子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