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一千零一夜
上次的小意外之後,令子爵表麵上不再像之前那樣疑神疑鬼的緊張,但是暗地裏卻還是一刻也沒有放鬆。
白歌戈知道令子爵在刻意給她營造一個相對輕鬆的氛圍,所以行為舉止上反而比以前更加注意。平時令子爵沒有陪在身邊的時候,她也很少一個人出去。多餘的閑暇時間她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琴房裏,認真刻苦的鑽研鋼琴。這樣的話,以後孩子出生她還能給孩子當一當音樂啟蒙老師,不至於隻是一個隻生不教養的廢材媽媽。
至於淺淺,自從上次在湖邊見過之後,她也再沒有見過了。白淺沒有來找過她,她亦沒有再在令子爵麵前提起過。其實說來很奇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生日患難的姐妹情說疏離就疏離了。
有時候想想白歌戈也覺得很心寒,畢竟當初她那樣真心待過她。不過好在她肚子裏有了調皮的小家夥,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還能幫她分分神。
白歌戈從小就沒有聽過枕邊故事,為了不讓小家夥延續她的遺憾。白歌戈現在都已經在開始練習講故事了。
而令子爵現在也臨時充當著她最忠實的觀眾。
每天晚上九點整,白歌戈和令子爵就準時一起窩在床上。白歌戈拿著厚厚的一本書,情感豐富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一千零一夜》上麵的故事。
令子爵躺在白歌戈的懷裏,微微抬頭,目光誠摯地看著她嫩白小巧的下巴一開一合。
“相傳古時候,在古印度和中國之間的海島上,有一個薩桑王國,國王名叫山努亞。山努亞國王每天要娶一個女子來,在王宮過夜,但每到第二天雄雞高唱的時候,便殘酷地殺掉這個女子。
這樣年複一年,持續了三個年頭,整整殺掉了一千多個女子……”白歌戈眉頭微蹙盡量不用自己的情感去左右故事的發展。她朗讀的很有感情卻又客觀也有淡漠。她想雖然小猴子以後聽這故事的時候可能,還隻是一個孩子,但以後他會慢慢的有自己的判斷力和看法。
她不能一開始就將自己的看法和偏見全都灌輸給他。白歌戈堅持著這一觀點繼續往下。但是一邊讀她又一邊想。他那麽小的孩子,不就是因為沒有是非判斷能力才需要大人的指引讓他學會去判斷嗎?
或者說對於孩子的教育不應該是不去影響他的判斷而是應該把自己認為正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教給他才對。
白歌戈兩種不同的觀點在心裏激烈的碰撞,導致白歌戈的故事朗讀一會兒清新寡淡得食不知味,一會兒情感又濃烈的震懾人心。
在這樣的糾結矛盾中,白歌戈終於讀到了故事的結尾,“這樣,桑魯卓每天講一個故事,國王每天都想:“我暫且不殺她,等她講完故事再說。”
日複一日,桑魯卓的故事無窮無盡,一個比一個精彩,一直講到第一千零一夜,桑魯卓一共講了一千零一個故事,終於感動了國王。他說:“憑安拉的名義起誓,我決心不殺你了,你的故事讓我感動。我將把這些故事記錄下來,永遠保存。”
於是,便有了這本《一千零一夜》。”
讀畢,白歌戈有些疲倦地輕輕合上書,一臉期待地看著令子爵。
比起第一天的照本宣科,她確實進步了不少。
令子爵仿佛不知道是該沉浸在《國王山努亞和他的一千零一》的故事中還是沉浸在白歌戈講故事是靜謐的美麗之中。他呆呆地看著白歌戈半晌回過神來,輕輕地吻了吻白歌戈的額頭算是獎勵。
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她講故事時,周身散發出來的母性光輝真的讓他不由自主地著魔、淪陷。
令子爵半坐起身子,將白歌戈摟在懷裏。
這麽長一個故事講完,白歌戈確實有些累了。靠在令子爵的懷裏,迷迷糊糊很快就有了睡意。但是她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意識迷瞪,她咕隆著問道:“子爵,你說我們在講故事的時候,是應該將自己心中判斷是非曲直的那一套潛移默化的傳遞給孩子,還是應該保持客觀中立給孩子一些獨自判斷的空間?”
令子爵低頭靜靜地欣賞著白歌戈低眉閉目的模樣,聽她這麽一說不自禁地“噗嗤”笑了出來,“我的傻歌兒,現在你可比我還死心眼了。一個還在聽睡前故事的孩子,怎麽會有什麽是非判斷能力呢?你給他講故事也隻是對他潛移默化的一種形式而已。而孩子最終形成的習慣和價值觀確實我們做父母的平時的所有行為舉止的綜合表現。所以你不必拘泥於這一個故事的情感把握,正常自然的流露出你最真實的一麵就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
令子爵的話像是魔咒一般,讓白歌戈不安地心平靜下來。放下心來,她的睡意更濃,伸手環住令子爵的脖子,小聲呼嚕一句,“我真實的一麵會不會嚇到寶寶?”
令子爵揉了揉白歌戈的碎發,嘴角勾起一抹慈祥的笑容,輕聲安撫道:“放心吧,你會是一個合格的媽媽的。”
白歌戈漸漸進入夢境也不知道她是否聽見了令子爵的話,但是她的嘴臉確實揚起了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那是這麽多年來,她從未有過的快樂與安心。
令子爵動作輕柔地為白歌戈蓋好被子。伸手拿起床頭那本厚厚的故事書,到來第一頁,認真的品讀起來。作為一個替補人員,令子爵也還是一點沒偷懶。認真地看過故事之後,伴隨著白歌戈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地講述著:“相傳古時候,在古印度和中國之間的海島上,有一個薩桑王國,國王名叫山努亞。山努亞國王每天要娶一個女子來,在王宮過夜,但每到第二天雄雞高唱的時候,便殘酷地殺掉這個女子。
這樣年複一年,持續了三個年頭,整整殺掉了一千多個女子。
百姓在這種威脅下感到恐怖,紛紛帶著女兒逃命他鄉,但國王仍然隻顧威逼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