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令人心寒
她在自己房間裏坐了一會兒後，拿出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顫顫巍巍地撥通了母親彭雅莉的號碼。
此時彭雅莉正跟她的情人元業平在一家高級餐廳裏就餐，已然開始慶祝了。
兩人點了燭光晚餐，享受著甜蜜與浪漫，燭光下的彭雅莉，雖然青春不在，但獨屬於女人的成熟魅力盡顯。
而元業平則處處透著成熟男人的氣質，看起來穩重大氣，但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雙眸子裏，時不時透著狡詐的精光。
"幹杯。"元業平晃了晃紅酒杯，向彭雅莉說道。他現在的心情很好，因為薑若木可能會給他帶來元氏集團生的希望。
"嘟——嘟——"幾聲忙音之後，那邊的人才接起電話。當彭雅莉拿出手機，元業平看到是薑若木打來的，就走下了座位，俯下身子，一手曖昧地搭在彭雅莉的肩上，湊到她耳邊，想要聽清手機那頭說的話。
"喂？是媽媽嗎？"薑若木無助的聲音響起，讓手機這頭的兩人倒抽了一口氣。不過並不是心疼她，而是以為她把任務搞砸了。
"嗯……是我，你怎麽了？"彭雅莉的語氣並不怎麽好，因為薑若木的電話打擾了兩人用餐，也打擾了她的好心情。
薑若木沒想到母親的語氣這麽冷淡，於是望著窗外出神，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向她說點什麽。
"媽媽，今天成裔要讓我跟他同房。"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薑若木的心裏就亂成一團，平時看著美麗的星空，今天看起來也是那麽索然無味。
可她這句話卻讓彭雅莉和元業平兩人說不出的高興，同房之後，成裔的一顆心要是被薑若木俘虜了，那元氏就絕對不會倒了。
"真的啊！"彭雅莉則將喜悅之色表達在了臉上，聲音也添上了幾分愉悅。不過當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後，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這才幾點？你要是跟他同房，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結束了，還給我打電話？你說你是不是拒絕他了！"
聽到媽媽的責備，薑若木一下子怔住了，委屈的情緒漸漸從心裏升起。"我是拒絕他了，但是……但是……是有理由的。"
元業平比彭雅莉要冷靜的多，他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冷靜下來，聽薑若木說完。
"說吧，什麽原因？"
薑若木深呼吸了一下，說道："他未婚妻早就已經……可我還是處，萬一今晚跟他同房了，是一定會被揭穿的。"
這次彭雅莉也停住了，沒有說話。自己確實太易衝動了，幸好她想的多，否則才會亂了大局。同時心裏也開始周旋，如何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許久，彭雅莉才想到一個好主意。"女兒，媽媽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法，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隻不過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怪怪的，還有些曖昧的意思。
元業平在一旁聽著，也在思考著，但沒想到彭雅莉這麽快就有了對策。
薑若木則沒感受到彭雅莉話語中的異樣，心想著媽媽有了主意，還有些竊喜。"媽媽，你說吧，隻要若木能做到。"
她此時依舊不知道，彭雅莉隻把她當作一顆棋子罷了，實際上隻為滿足自己的目的。
"你這幾天，找個時間把成裔灌醉了，然後直接把事情給做了。這第一次過去了，以後不就沒事了嗎？"
彭雅莉一臉的雲淡風輕，卻沒人能想到，她所謂的主意竟這麽齷蹉難堪，無異於將薑若木往火坑裏推。
薑若木聽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她果斷拒絕了。"媽媽，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出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不能把第一次交給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是她的底線了，更不必說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了。她可以為媽媽做很多，但這件事情，沒有商量。
"算了？什麽叫算了！你這個死丫頭，我讓你做這麽點事，你都不肯！我白養你了！"彭雅莉一著急，也顧不得形象了，破口大罵起來。
見彭雅莉的情緒太過激動，元業平將手機接了過來，說道："若木，你就答應了吧，否則叔叔和你媽媽就都完了。"
不得不說，薑若木的心有動搖，卻還是堅決的拒絕了。"叔叔，就讓若木任性這一次吧。"
元業平聽出來沒有希望，直接用力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砸碎了一個白瓷盤子，發出了響亮的碎裂聲。
彭雅莉也沒想到元業平的反應會這麽大，被嚇的直接怔住了。
"薑若木要是完不成任務，元氏集團完了，你也不要妄想我會娶你。"
一下子，餐廳裏的其他人都望向了他們二人，元業平嫌丟人，直接拋下彭雅莉，自己獨自離開了。
盡管彭雅莉在他身後哭的梨花帶淚，他也沒有再回頭。剛剛還浪漫的燭光晚餐，眨眼間便一片狼藉。酒杯裏還剩著半杯紅酒，濃稠的，像是鮮血一般。
是啊，明知道對方是在利用自己，無關乎愛情。彭雅莉還是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甚至是利用自己的女兒在所不惜。
"喂？喂？"薑若木在電話這邊聽到了碎裂聲和媽媽隱約的抽泣聲，知道一定出了什麽事情，連忙詢問。"媽媽？出什麽事了！"
彭雅莉這才想起薑若木，連忙從滿是白瓷碎片中將手機拿了出來。她想了想，薑若木這丫頭一向孝順，與其罵她，倒不如自己上演出苦情戲碼，或許還有機會。
於是她拿起手機，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一直哭泣，讓電話那頭的薑若木心急如焚。"媽媽，你怎麽哭了？你快說話啊！"
彭雅莉押對了注，薑若木果然開始心疼她。一向孝順的她，不由自主就將這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對之前的事情也開始愧疚起來。
"若木啊，你叔叔走了。"彭雅莉拿出隨身帶著的手帕，開始擦去眼淚，聲音卻還是一副哭腔。"他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做這件事情，那麽元氏集團就真的完了，媽媽也不能嫁給他了。"
那一頭的薑若木聽完彭雅莉的話，內心也不斷糾結掙紮著。理性與感性的衝突，讓她第一次感覺到這麽迷茫。
"求你了，若木。就當媽媽求你了，你就答應吧。"彭雅莉太過了解她了，這時她隻要再懇求兩句，她心一軟，絕對會答應的。
"好……媽，我答應你。"薑若木說完，閉上了眼睛，仿佛有一把刀，劃在她的心上，傷口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嗯，若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掛了電話，彭雅莉擦了擦淚水，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薑若木，到底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