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老二的煩惱
一路走來,蘇陽簡直要吐血。
姜還是老的辣!
段正淳前前後後和刀白鳳說話不過三四句,就讓這姓烈如酒,又冷若冰霜的百夷女子又哭又笑的,手段之高令人佩服,更難得的是,使用之純熟,運用之間不『露』痕迹,聲情並茂,語氣表情眼神動作配合間,渾然天成隨機應變,沒有幾十年花叢中打滾的經驗絕不可能做得到,可謂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真非自己這等『毛』頭小夥子所能比。
在這一點上,段譽是個聰明人,別人若是學段正淳,大約會學手段,他卻能直接學了個精髓本質,是為真情。段正淳的這些手段之所以能出神入化,關鍵是有真情打底,才能得以升華。
只不過這父子兩也是把男人的本質暴『露』了個一清二楚,見一個愛一個,世上沒有不喜歡漂亮妞的男人,只有沒條件的男人。
刀白鳳打馬折而向東,段正淳帶人隨後跟了上去,蘇陽藉機策馬到段正淳身邊,問了四大惡人之事,段正淳看了看蘇陽,笑道:「蘇公子且安,到了大理城便是我段家的客人,我段家絕沒有照顧不周全的道理。再說那雲中鶴乃是天大的**賊,公子這般做法,正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大快人心。」
說到**賊兩個字,段正淳倒是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當著和尚罵禿驢的覺悟。他大概以為蘇陽擔心四大惡人的報復,因此出言寬慰。
行了約莫兩里路,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額上寫的是「鎮南王府」,門口站滿了親兵衛士,躬身行禮,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這次段正淳是主人,首先進了府門,段譽不進,站在門口望著母親,刀白鳳嘆了一口氣,踏上第一級石階,忽然停步,眼眶一紅,怔怔的掉下淚來。[
順著大門望進去,玉道之側,果然有一盆茶花,盛開如血,艷紅的如同少女裙擺。
段正淳走到門口,很自然的牽著刀白鳳的手朝王府內走去,刀白鳳擦了擦眼角,嘆了口氣,隨著段正淳入內,眾人來到大廳,段正淳領著老婆兒子先入內堂,蘇陽等了一會,只見內堂走出一名太監,說道:「皇上有旨:著蘇陽覲見。」
蘇陽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小錠銀子拋給太監,笑道:「賞你的。」
那太監接了銀子,見蘇陽舉止輕鬆,一副主子爺的做派,心道這八成是中原來的哪位大豪,也不敢小看,陪著笑臉在前領路,穿長廊,過庭院,只覺走不完的一間間屋子,終於來到一座花廳之外。
那太監報道:「蘇公子覲見陛下。」這次連稱呼也變了,然後揭開了帘子。
蘇陽走進內室,只見除了段正淳一家三口,堂上還有幾個人,一個男人長須黃袍,相貌清俊,正是大理國當今皇帝段正明,身邊坐著個身穿鳳袍的中年女子,端莊溫容,乃是皇后,此外一側還垂手站著個中年人,八成就是先來報信的大理闡善侯高升泰,闡善之地佔了大理十分之一二的國土,這位闡善侯也是除了皇帝王爺之外,當朝天字第一號重臣了。
刀白鳳坐在段正淳下手,但不知怎的,一張俏臉又寒如冰霜,瞧也不瞧段正淳一眼,和剛才進門后的模樣迥然相反,不知道這短短几刻時間裡,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蘇陽見了段正明不跪,以武林規矩拱了拱手,段正明也不在意,笑道:「聽譽兒說蘇公子力退四大惡人之中的老三老四,武功當真了得,沒想到居然這般年輕,倒讓我們這些學武學了一輩子的老人慚愧了,以往只聽說南慕容北喬峰,今曰得見少年英豪,中原之地,果然英雄輩出。」
段正淳呵呵笑道:「江湖上本就是前浪後浪,層層疊疊,休盡,說起慚愧,皇兄你身系家國大業,政務繁雜,一陽指的功夫卻比我深厚許多,我倒是要慚愧了。」
段正明笑道:「吾弟是個聰明人,可聰明人往往心思太雜,難以專心,練武也好,持家治國也罷,最忌心有旁騖,三心二意。」
大理段家即是江湖門派,也是皇家,因此他這番話中的意思頗深,語氣更是如父如兄,說的時候,眼神淡淡的從刀白鳳身上略過,段正淳立刻起身正『色』道:「皇兄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段正明又對蘇陽道:「聽譽兒說,這次蘇公子前來大理是有要事?不知我段家可能幫得上忙?」他說到要事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又看了看段正淳。
段譽站在父親身後朝蘇陽擠了擠眼,蘇陽就已經明白,段譽已經把王家發生的事說了,所謂的『要事』,實際上就是答應王夫人來殺段正淳。
蘇陽恍然大悟,難怪刀白鳳又甩臉子了,段正淳和王夫人之間那點事,八成誰都知道,想了想,道:「王爺若是有閑暇,不妨陪我去一趟太湖,不過這事到沒什麼,我此次來,是要送幾塊英雄令。」
「英雄令?」段正淳和段正明齊齊變『色』,段正淳意外道:「蘇兄是俠客島來的?」[
「正是。」蘇陽每次到這時候頭覺得頭大,這兩人送他們三等令牌比較合適,可是人家畢竟是皇帝王爺之尊,這話實在不好開口。
看蘇陽面有難『色』,段正明已經猜到了一些,笑呵呵的說:「我們兄弟二人武功在段氏一門之中算是低微的,段家真正的高手都在天龍寺,少俠何不去天龍寺一行?」
話音未落,就聽遠遠的響起一個聲音:「既然你知道武功低微,不如趁早退位,隱入天龍寺**武功,免得給段家丟人現眼。」
這聲音沙啞低沉,好像在每個人的耳邊直接響起,但聽起來說話的人卻在極遠處的王府外院。眾人都是一驚,王府中戒備森嚴,衛士如雲,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潛入王府而不被人發現的。
緊跟著門外響起一連串的打鬥驚呼聲,顯然來人以極快的速度朝此間靠近,一路上的侍衛紛紛不敵。
段正淳哼了一聲,站起來道:「皇兄稍坐,我去會會這些好朋友們。」
段正明搖了搖頭,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我兄弟同去便是。」領頭出了內室,蘇陽跟在段正淳身後,對段正淳小聲道:「八成是四大惡人到了,王妃就不必去了吧,免得受了驚嚇。」
刀白鳳就在段正淳身邊,聞言不悅道:「我怎就去不得!」
你當然去不得,有些事還是大家攔在肚子里比較好,至少現在不用翻出來,段正淳見蘇陽似乎有什麼隱情,想了想,道:「夫人,皇后在此我不放心,你陪陪她。」刀白鳳這才作罷。
等來到前廳的時候,廳上已經站了三個人,為首的一個面如殭屍,臉上有幾道交錯的傷疤,頭頂也禿了,雙腿連根齊斷,杵著兩根精鐵拐杖,看起來極為可怖,但一對眸子之中,精光四『射』,內功修為以至上乘。
他身後跟著兩人,一個中年紅衣女子,長相頗為嫵媚,但臉上有一道血紅『色』的爪痕,這人懷中抱了個嬰兒,那嬰兒還在哇哇的啼哭不已,她眼中恍若人,拍著嬰兒輕聲哄著,口中道:「寶寶乖,寶寶乖。」
她哄嬰兒的時候,臉上疼愛之『色』畢『露』,動作輕柔,任憑誰也想不到,一時三刻之後,這嬰兒便會死在她手裡。
另外一個人是個粗狂的漢子,卻是見過面的南海鱷神。
雙方一照面,別人還沒說話,南海鱷神先是一愣,氣鼓鼓的對蘇陽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蘇陽理都沒有理他,上前一步,沖著紅衣女子喝道:「葉二娘,把孩子放下!」
葉二娘抬起頭,看了看蘇陽,嘿嘿冷笑:「你也要來搶我的孩子嗎?」
聽他們兩對話,其餘人才知道,這女子就是四大惡人的老二,惡不作葉二娘,其實這人也並非惡不作,她一生只做一樁惡事,就是搶別人的孩子來玩弄幾天,然後弄死這孩子,十幾年下來,死在她手裡的嬰兒少說也有上百個。
段正明的眼光落在那腿怪人身上,兩人對視一眼,段正明點頭道:「既然四大惡人之中來了兩位,這位想必就是惡貫滿盈了?」
惡貫滿盈段延慶嘴巴不懂,肚子鼓了鼓,發出聲音道:「嘿嘿,你為什麼只叫我的外號,不稱呼我的名字?」
段正明正要說話,蘇陽卻再次喝道:「葉二娘,放下孩子,我留你一命!」
這一聲喝,蘇陽已經用上了六七成的功力,大廳之中宛若憑空打了一個雷霆,各人耳中嗡嗡作響,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蘇陽身上,尤其是段家兩兄弟和段延慶,目光之中更是驚駭。
南海鱷神大叫道:「老大,你看看我沒騙你吧,這人武功高的不像話,我們今天八成要倒個大霉了!」
而葉二娘卻是眼神發狠,重重一掌就朝懷中嬰兒擊去,這一掌不要說是個嬰孩,哪怕是四大護衛之流,被打實了也是個筋短骨折,有喪命之憂。
段正明喝了一聲,駢指朝葉二娘刺去,段延慶一聲冷哼,手中拐著抬起,以仗做指攔住了他,段正淳『啊』的低呼了一聲,原來段延慶的招式居然和段正明一模一樣。
「撤手!」人影一閃,蘇陽已經到了葉二娘身前,單掌攔在葉二娘手掌和嬰兒之間,擋住了葉二娘這一掌,他武功雖然高出葉二娘許多,但要硬生生的拖住這一掌而手掌不會傷到嬰兒卻也極難,只能內力外吐,反震葉二娘手掌。
葉二娘哇的一聲吐了口血,但另外托著嬰兒的一隻手掌卻死死的抓住了嬰兒的襁褓,連著嬰兒一起倒退了三四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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