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最弱的
書生更驚,低喝道:「你到底是誰?莫非朝廷的鷹爪孫!」
他說話的時候,右邊肩膀微微聳動,蘇陽冷笑,身子忽然朝前飄出一尺,如鬼魅般貼在書生面前,又閃電般抬手,按在他的右肩上。
那書生頓時覺得半邊身子酥軟力,手便握不住東西,從袖管之中落下一物,當的一聲砸在地上,金光燦燦的,原來是一支鍍了金的笛子。
蘇陽腳尖在地上一點,那笛子就像活物一般,居然自己跳了起來,落在蘇陽手裡。
蘇陽把玩著金笛,笑道:「原來是余魚同,你這笛子可要收好了,被人看見可是大麻煩。」一邊說,一邊把金笛重新揣進書生懷裡。
這人正是紅花會中排行第十四的金笛書生余魚同,被蘇陽按住右肩,余魚同渾身發軟,聚集起來的內力頓時冰消雪散,又眼睜睜的看著這人把笛子放進自己懷裡,自己卻像被一座大山壓住,絲毫法抵抗,而此人卻面不改『色』舉重若輕,混不費力。
他心中驚駭莫名,暗道今日算是徹底栽了,朝廷從哪網羅到這般聞所未聞的高手,此等武功,只怕於老當家都遠遠不及。
想到此處,余魚同心中又是悲傷,又是警惕,悲傷的是朝廷有此人在,只怕紅花會全會上下人可敵,警惕的是陳當家的和一眾弟兄恐怕尚且不知此人,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把消息傳遞出去。讓一眾兄弟早做準備。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一仰頭道:「好好好,我算是栽了。你要殺便殺,何必惺惺作態!」[
蘇陽望了望遠處的蘇堤垂柳,搖頭道:「我殺你作甚?如此大好風景,神仙所在,你不去勾搭小嫂子,也不去陪李沅芷,何必攙和這打打殺殺的渾水?」
余魚同滿臉通紅。正要爭辯些什麼,蘇陽不耐煩的擺擺手:「罷了罷了,廢話休說。你們紅花會和朝廷之間的事我不想管也懶得管,我找陳家洛卻有急事,你快帶我去見他。」
「你到底是誰?我紅花會上下沒一個軟骨頭,你不說清楚了。哼哼。殺我容易,休想『逼』我就範!」余魚同倒是硬氣。
「我來自俠客島,給他送英雄令。」
既然有一次就有兩次,也不知道武俠讓自己發英雄令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反正通通到俠客島頭上,將來有什麼事也好做個迴旋,俠客島島主武功高強,多幾個黑鍋也壓不死他們。
「英雄令?」看余魚同神情。也是知道英雄令的存在的。
「你還愣著作甚。」蘇陽見遠處有清兵來回巡邏,有一隊人已經朝自己這邊走來。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頭,皺眉道:「你若疑心我是朝廷的人,把我帶到陳家洛那裡,豈不是正好可以一涌而上收拾了我?還不快走!」
余魚同轉念一想也是,這人武功再高,紅花會眾弟兄如今齊聚杭州城,二當家三當家和總舵主一起出手,不怕拿不下他,於是點頭道:「好,你放開我,隨我來。」
蘇陽一笑,鬆開了手。
手剛離開他的肩膀,忽然余魚同的肩膀又是一聳,袖子里打出三顆寒芒撲面而來。
蘇陽早知道這傢伙不會老老實實聽話,也不在意,隨手一招,指間夾住了三枚金針。
而余魚同卻已經飛身上了房頂,人影一閃就不知去向。
他倒是不傻,兩人打鬥已經引起周圍附近巡邏的官兵注意,他再一飛身上房,官兵哪有不管的道理,頓時一陣呼喝朝蘇陽圍了過來,論蘇陽是不是朝廷的人,他都能藉此脫身。
「年輕人還是太幼稚了啊。」蘇陽笑了笑,手中已經多出一根金笛,這笛子是剛才接暗器的時候,順手從余魚同袖子里截下來的,這小子還茫然知。
「紅花會十四當家余魚同在此,不要命的就過來吧。」[
蘇陽把笛子在手裡轉了個圈,躍起身來,敲破了兩個清兵的頭,借力也跟上了房。余魚同自以為輕功不弱,可在蘇陽眼裡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稍一發力,就遠遠的綴了上去。
兩人在杭州城裡翻房越巷,余魚同穿過兩條大街,又轉進了一個小巷子,七拐八繞的走上一條偏僻的小路,不多時,周圍便少了人煙,來到西湖孤山腳下,一座巨宅之前翻牆越了進去。
這倒是個湖光山『色』,風物佳勝的所在,蘇陽這才想起好像紅花會杭州分舵好像就是在一個姓馬的大綢緞商的家裡,這位馬某某自幼好武,結交了紅花會一位當家的,由他引入紅花會。
望著眼前的大庄,蘇陽也不知這位馬大員外若是有一日,看著滿門男女老幼抄斬,全家上下盡歿,好好的累世基業化成一團火海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一旦摻雜了政治目的,武林好像也就不那麼可愛了,善惡也不那麼純粹。
再說那個余魚同,記得好像是喜歡他四哥文泰來的老婆駱冰,在文泰來被捕之後,這傢伙終於控制不住,幹了點不靠譜的事說了點不著邊的話讓整個場面更加尷尬,之後被駱冰痛罵一頓發了好人卡,自覺傷了兄弟情誼,自封了個什麼「古往今來天下第一有情義之人」,此後蒙面相助陳家洛救了文泰來,自己卻被火燒毀了容。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是個蒙面人不和紅花會等人照面才是,怎麼會大咧咧的進了分舵?
好在這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既然是書劍副本,丟一塊牌子給陳家洛然後閃人就是,其實張召重和白振、文泰來、塵,包括陳家洛的兩個師父也都勉強有資格,就是不知怎麼見到他們。
余魚同愛翻牆。蘇陽可不願,自己又不是賊,於是徑直走到莊子前敲門。不多時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站著個老僕人,打量了蘇陽兩眼,疑『惑』道:「這位爺台找誰?」
「找你們馬老闆。」蘇陽道。
老僕人抱歉道:「不巧的很,馬老闆出門去了,也不知何時回來,客人不知可方便留下名帖。改日再來。」
此時世間禮教森嚴,待客有待客的規矩,而這老僕人卻始終只開了一個門縫。探出半個身子來和蘇陽說話,本就是失禮之極,而他又有意意的當著大門,遮掩之意明顯。分明是不想讓蘇陽看見門後院內。
「陳當家的和紅花會各位當家的也不在?」蘇陽問。
老僕人果然臉『色』一變。皺眉道:「老頭子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改日再來吧。」說完就閉上了門。
蘇陽淡淡一笑,吸了口氣,然後面朝關閉的大門走去。
老僕人正弓著腰朝院子里走,聽到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轉頭一瞧,只見大門上出現了一個人形的大洞,而剛才那個年輕人已經穿門而過。
「感情是江湖上的好朋友來拜山來著。哼哼,我看你是找錯了地方!」老僕人還以為是有人前來挑戰。呼喝了幾聲,頓時從後院衝出來十幾條手持哨棒刀槍的精壯漢子,團團圍住了蘇陽。
「怎麼就這麼麻煩呢?」蘇陽實在不想和這些人動手,嘆了口氣,把聲音用內功『逼』出,朗聲道:「陳總舵主可在,有人送英雄令來啦。」
也不見他怎麼用力,聲音卻猶如悶雷陣陣傳遍了整個莊子,那些家丁壯漢再不識貨,聽了這聲喊也明白此人武功甚高,一時誰也不敢動手,只將蘇陽團團圍住了。
蘇陽也不著急,背著手站在原地等候,不多時,又是一陣腳步從後面傳來,聽聲音沉穩紮實,都是練家子。
這次來的只有三人,走在最前面的兩人約莫四五十歲,一人做道士打扮,身後背一柄長劍,一隻袖管卻是空的,是個獨臂人,另一人面容儒雅,三綹長須,看著要年輕些,也拎了柄劍。
余魚同緊跟其後,見了蘇陽,立刻道:「二哥,陸先生,正是此人!」
來人正是紅花會二當家塵道長和武當名宿綿里針陸菲青,都是當代頂尖的高手,這塵就不必說了,陸菲青其後也當了武當掌門,掌中白龍劍,一手金針暗器、和大摔碑手都頗有火候。
蘇陽還未說話,塵只看了他一眼,就哈哈大笑道:「十四弟,你認錯人了。」
余魚同奇道:「我才和他見過不久,怎會認錯。」
陸菲青拍了拍余魚同,撫須笑道:「塵道長說你認錯了人,意思是說,你看錯了這位公子,他絕不是滿清的鷹爪。」
「若非滿清走狗,他為何要說那些話,和我動手?」余魚同道。
塵笑道:「你可見過那個朝廷鷹爪不替發束辮的?」
原來蘇陽一路走來,嫌這大辮子麻煩,已然鬆了,恢復了原樣,這在塵看來,何止不是清廷走狗,簡直就是反清義士了,紅花會雖然是有反清之意,但畢竟還沒有明著扯旗造反,會中眾人,除了像塵這樣的道士,只要有頭髮的個個還都是髮辮及腰。這一點上看來,反而不如蘇陽了。
蘇陽從袖子里取出金笛拋向余魚同,道:「我當然不是。」
余魚同接過笛子看了幾眼,奇怪道:「我這笛子不知何時遺失了,你在哪撿到的?」
塵搖頭道:「你這傻小子,人家取了你的兵器,手下留情未要你命,你卻還恍然不知。」
余魚同還要說什麼,忽見笛子上有一排深深的指印,分明是被人用指頭生生捏出來的,這才恍然大悟。
蘇陽道:「你們總舵主呢,我有英雄令要送給他。」
塵道:「英雄令總舵主自是當得,只不過他出門未歸,公子若信得過我,不妨留我轉交。」
蘇陽搖搖頭,這倒不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英雄令化作青光融入體內,不見本人,或者本人不願意接受的話,自己也取不出來。
略微一沉『吟』,陳家洛目前可能的所在,非也就那麼幾處,一一去找也不算難終能找到,而且這個世界里也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的存在,於是道:「既然不在,那還有一塊英雄令,便請塵道長收下吧。」
塵笑道:「老道我也有?不知是哪一層次的?」他笑的頗為自信,看樣子在他心目里,就算不是第一等的四塊之一,也必然不會落出第二等的去。
若是僅僅以書劍劇情論,塵想的當然不錯,就算拿塊絕世令牌,也勉勉強強當得,至少也是十塊巔峰之一,可惜蘇陽搖頭道:「這個,您老這塊,叫做天下英雄令,是第四級的令牌。」
塵臉一沉:「那我們總舵主的呢?」
「和你一樣。」蘇陽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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