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小秘
在回三江派的一路之上,蘇陽始終覺得心神不定,武俠的變化太突然,也太詭異,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倒不是是男是女的問題,目前看來武俠好像依舊是個男的,可是作為武俠世界的指導者,武俠的一系列變化,毋庸置疑的會影響到整個世界,麻煩就在於自己並不知道這種影響的程度、規模,甚至連到底影響到那些方面都一無所知。
蘇陽可不會相信,如果武俠擁有了全部的身體之後,甚至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之後,自己去各個劇情副本還能像以前一樣。
很不喜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正在想著,一陣馬蹄聲遠遠傳來,如滾雷暴雨一般,抬頭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遠方官道上塵土飛揚,揚起一條黃龍,一匹骨瘦嶙峋的丑馬正撒開四蹄,瘋了一樣朝自己狂奔而來,轉眼就到了前方几十丈處,正是多日不見的老酒。
老酒雖然丑,可馬背上的人卻不醜,白衣勝雪,眉如青黛,淡雅之中要有三分嫵媚,卻是艷無憂。
兩步迎了上去,老酒見到蘇陽,倒是一副親熱模樣,紫色的大舌頭生出來就準備撲過來。
忽然之間卻愣住了,睜著兩隻大大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幾圈,好奇盯著蘇陽的身後。
蘇陽的身後正是小武送的那兩隻孔雀。
說來那兩隻孔雀也是倒了血霉,遇到個從小就要吃他們的主人隨隨便便的送了人。又遇到蘇陽這樣的鳳琴煮鶴的粗人,蘇陽為了防止這兩個傢伙逃跑,找了兩條麻繩打了個活結套在他們脖子上。一路像遛狗一樣拖著走 ,兩隻孔雀一身五彩羽翼早就污穢不堪,和野雞相差無幾,早就沒了精神,黏黏噠噠要死不活的。
艷無憂翻身下馬,摟住了一隻孔雀的脖頸,驚喜道:「師兄從哪尋來的鳳凰?」
那年月很少有人見過孔雀。當成鳳凰也不為奇,她話剛說完,就聽呼呼兩聲響。那兩隻孔雀居然又來了精神,趾高氣昂的揚起了腦袋,身後的羽翼猛然綻放,抖動個不停。
只不過羽翼上都是泥水污漬。非但沒有什麼美感。反而像是在街頭要飯的雜耍一般。
艷無憂大概是沒見過孔雀,嚇了一跳,道:「師兄,鳳凰這是要飛嗎?」
蘇陽隨口笑道:「只怪你過份美麗,連鳳凰都要氣不過,要和你比一比。」
艷無憂臉一紅,眯著一對桃花眼,直勾勾的瞪著蘇陽。咬著嘴唇道:「我只道你是瞎子,看起來你心裡清楚的很嘛。」
「這個。這個.……」蘇陽咳嗽了兩聲,背著手就朝三江派方向走,板著臉假正經道:「你跑的這麼急作甚,莫非出事了?」
艷無憂從蘇陽手裡接過拴著孔雀的金絲繩,和他並肩而行,道:「師父七日前忽然吩咐,讓所有弟子三江洞外候命,說是悟出了無想八步中的些許精髓,要開道場講授,這不,除了遠在川中的老九老十一時難以趕回來,就剩下你這二師兄影訊全無了,我啊是專門來找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
「女人的直覺。」艷無憂仰臉輕笑道。
「呃,這個老九老十去了多久了?」自己上次離開新世界的時候,老九老十才出發去川中回訪各大門派,現在自己在副本里呆了一年,也不知道新世界過去多久了。
艷無憂想了想,道:「五十二天了,他倆本該回來了,只是恰好碰上下個月唐門老太太就要過六十大壽,我便讓他們在川中多停留些時日,為老太太祝壽完才回來。」
「唐門老太太?」蘇陽回憶了片刻,想到張大山和自己說過蜀中唐門裡,輩分最高的家主是個女人,應該就是艷無憂說的這位老太太了,於是點頭道:「唐門人才不少,這次老太太大壽,只怕天下的唐門子弟英傑都要趕回去祝壽,飛鴿告知老九老十,警醒著點。」
蘇陽還記得系統的提示,進入中武階段后,新世界里的爭鬥將會越來越多,也才真正的像一個刀光劍影,爾虞我詐的江湖,要是說唐老太太六十大壽不出點什麼事連自己都不相信。
艷無憂顯然已經很好的融入了『小秘書』的角色,笑道:「師兄放心我早就吩咐過了。」
「若不是來不及了,倒是不妨將這兩隻鳳凰當作壽禮,保管出一個大大的風頭。」蘇陽喃喃道。
「那可不行!」艷無憂張開雙臂護住了身後的孔雀,道:「這兩隻鳳凰師兄送我。」
「你要來作甚?要吃嗎?記得紅燒。」蘇陽被她的動作逗樂了,艷無憂倒是很少會流露出這種孩子般的一面。
艷無憂臉上露出嚮往略帶花痴的神情,眼神迷離道:「讓它們生許多小孔雀,小孔雀再生小小孔雀,以後在三江派後山開出一大片地,種上各種奇花異草,幾十年後,咱們三江派後山就多出一個孔雀山莊來,我就當孔雀山莊的莊主。」
蘇陽怔住,開玩笑,難道說孔雀山莊就是這麼來的?
「我看你還是吃了。」蘇陽搖了搖頭,道:「按照你的辦法,幾十年之後,咱們後山就要多出一群近親結婚的智障鳳凰了。」 ……
所謂的三江洞,是三江派後山的一處閉關修鍊所在,蘇陽初道三江派時曾進入看過,洞中有一方水泉,泉水甘甜,泉眼也不知有多深,似乎直通地底,洞頂有一個半尺方圓的天井,供外面送入食物之用。
兩道巨大的石門此時還沒有開,洞外的草地上已經按照年紀長幼做了十幾個師弟。許丹辰帶著白行悟也在其中。
老十八趙飛雄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最後,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麼,蘇陽沖艷無憂擺了擺手示意不要驚動別人。然後徑直走到趙飛雄身邊坐了下來。
趙飛雄正在發獃,身邊多了個人,下意識抬頭一看,見是蘇陽,頓時嚇了一跳,有點不太自然的叫了聲二師兄,就要站起來行禮。
這小子初入三江派的時候被蘇陽教訓了一頓。至今看到他還有點犯怵,蘇陽點點頭,揮手示意無妨。然後坐下道:「怎麼,這些日子一直在派內,也沒和其他師兄出去走走?」
趙飛雄低著頭小聲道:「師兄讓我思過,是以不敢亂走。」
蘇陽差點沒樂出聲來:「你從上次和我比劍之後。這一年多就一直在思過?」
趙飛雄點點頭。
「得了得了。這過也思的差不多了。」蘇陽指著遠處,笑道:「不必再思了,時常出去走走,尤其是多跟那幾位住在後山的親近親近,有你的好處。」
蘇陽手指的方向,坐著幾個峨服高冠的怪人,有人撫琴,有人下棋。有人作畫,任圖也抱著天地巨筆正在其中。直愣愣的在空氣中畫著什麼,看起來就是三江派後山的幾位客卿了。
就在此時,三江洞里傳出了張大山的聲音。
「人可齊至否?」
聲音一出,幾位客卿紛紛放下手中事物,正襟危坐,目視三江洞。
蘇陽卻暗暗覺得奇怪,張大山的聲音隔著石門透出來,雖然渾厚飽滿,但顯然沒有什麼內功,難道自從第一次和艷無憂對掌之後,張大山的武功又完全消失了?
三江小秘書艷無憂脆聲道:「稟師父,除了九師兄,十師兄入蜀未歸外,三江派二代十九弟子,三代白行悟,以及後山諸位客卿均已到齊,請師父講授武道。」
「我冥思苦想之下,終於悟得無想八步中的前兩步,今日召喚諸弟子和後山諸賢前來,正好共享共參。」
「願聞妙論!」眾人齊聲道。
張大山娓娓道來,原來這所謂無想八步的前兩步,在蘇陽看來,到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武學秘籍,相反,是最基礎的武學理論。
第一步了形意,便是形意相隨,意在形先,行為意動,心神合一。第二步明玄機,則是進一步了解形意之間的動靜之機。這兩步止於技巧和招式,是一切武功的基礎。
和具體的武功秘籍不同,這無想八步前兩步聽起來似乎簡單,但其中卻已經囊括了天下武學最基本的精益和規律,如果能夠完全領悟和明白這兩點,任何武功到手,只怕都能有變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如果具體的武功秘籍是授人與魚,那麼這無想八步的前兩步,就是授人與漁。講出了所謂的武功,實際上也就是「搏擊」最本質的要領,適用於一切武學。
而接下來的內容,更出乎蘇陽意料,原來所謂的了形意和明玄機只是一個總綱而已,其中各有細節分枝詳解,僅僅一個了形意,便有九大『形』,十二大『意』之分,每一個大形各有幾道十幾個不等的小『形』,幾乎囊括了各類拳腳、兵刃、暗器、內勁、輕功等,若是全部領會貫通了,只怕天下再無不可用之武學,也再無不可破之武學。
張大山在洞內舌如蓮花,而洞外,無論是三江弟子,還是後山客卿,都聽的如痴如醉,聽到妙處,抓耳撓腮者有之,大聲叫好著有之,眉頭緊簇者有之,悟性高的,往往忽然之間得意的大笑三聲或是翻幾個空心跟頭,悟性低的卻也不傻,吩咐小廝取來紙筆,不解處便奮筆疾書一一記錄。
這一番講授,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勉強把九大形說完,洞外眾人吃喝均在此處,連上個茅房都捨不得走遠,更不願耽誤一絲半點的時間,常能見人影嗖嗖嗖的飛來飛去。
接下來,整整十五日,每日只有兩三個時辰歇息,這番傳道才算完畢,張大山的嗓子早就沙啞的不像話,艷無憂才紅著眼睛宣布講授閉,山洞裡立刻就是鼾聲大作。
饒是如此,洞外眾人依舊不肯離去,坐在外面苦苦回憶思索,直到又過了十幾天,才漸漸的散去,而領悟的,也不過其中二三分。 ……
轉眼又是一月,一月中有了兩隻孔雀和張大山傳下的無想八法,蘇陽倒是落了個清靜,除了艷無憂偶爾借著送酒之名,暗行騷擾之實外,上官雪兒和張湘芸兩個丫頭倒是沒來打擾,得以安心修習三江心法。
自從聽了張大山的無想八步前兩步,尤其是了形意中的兩劍形,三劍意,對於三江心法和夢三十劍的領悟,又有了些不同,威力和之前也不可同日而語。
而如今這心法也堪堪的到了一個極限,渾身功力充斥,如同江河奔涌,雄渾是雄渾了,卻好像遇上了一個關隘,被一道大壩從中攔截。
還有酒鬼的稱號也是莫名其妙的無法提升,明明可以感覺到就差那麼一點點,偏偏就是這一點點,蘇陽這個把月只怕喝掉了快一百斤酒,酒葫蘆也見了底,卻始終還是差一點點。
到後來連艷無憂看見他都忍不住皺眉,看起來要尋求突破,還是必須去各個副本碰機緣。
蘇陽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沖艷無憂道:「小秘書,好好看家,哥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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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看卷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