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父子激辯
薛明也看到了木長老的示警,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示警的級別,但卻知道與自己有關,知道自己出逃的事情被發現了。
因為要繞開山中的寨子,薛明東走西轉,來回迂回,逃的很是艱難。隨著示警過後,他更是發現寨子裏的寨民都出了寨子,幾乎所有的路都被封死了,他想要前行更是不易。
好不容易逃到了一個臨著一條小路的無人區,薛明靠著一顆大樹歇息。他剛剛打開水袋喝了口水,就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他趕快躲到樹的的背後。
薛明看著前方急速向他駛來的三人,猶豫著要不要向這三人動手奪取馬匹,有了馬匹也許行路會容易些。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最終沒有選擇動手。
薛明不動手,但那三人中的一人在經過他躲藏的那顆大樹時,突然從馬上飛身而起直接衝向他。他吃驚之下知道對方不可輕視,要不然不會發現自己,所以做好了全力應對的準備。
不過那人並沒有向他攻擊,隻是落在他麵前問道:“你是何人?”
薛明看了看這三人,見他們都是越氏人的打扮,而他自己也是一身黑袍,便說道:“我當然是越氏的人,你們是什麽人?”
坐在馬上的一人說道:“我們自然也是越氏人。你既然是越氏人,為何見了我們要躲起來?”
薛明道:“我是負責在這裏值守的,在沒有弄清楚你們的身份前自然要躲著,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假扮我們越氏人的奸細。”
那人帶著笑意繼續問道:“你是哪個山寨的?”
薛明反問:“你們又是哪個山寨的?”
那人笑著說道:“我們有要事在身,沒時間給你廢話。你不是越氏人,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剛才的示警是不是與你有關?”
薛明一驚,知道自己沒有騙過此人,便道:“我本來不想傷害你們,現在看來不得不動手了,得罪了。”
說罷,薛明揮動手中長劍攻向站在他身邊那人,那人拔劍相迎。薛明自認武功還可以,但與這人對上過了幾招之後便知自己不是對手,不由得心中一驚。
薛明在攻出一招之後收劍撤身,而那人也沒有趁機進攻,收了劍站在那裏看著他。薛明對這三人說道:“既然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就不做無謂的抗爭了,你們帶我去見大土司吧。”
之前坐在馬上與他對話那人問道:“能讓越氏發出最高級別的示警說明你的身份很不簡單。說吧,你到底是誰?”
薛明站直了身子說道:“大魏朝廷西南防線主帥薛明。”
“你是薛明?”之前與薛明交手那人帶著些驚喜問道,“你真的是薛明!”
“你是.……”薛明有些迷茫的看著此人。
那人取下頭套,看著薛明滿臉歡喜的說道:“我是陳奇,想必薛晨兄跟你提起過?”
這三人正是陳奇越白與夏覺。
薛明當然知道陳奇,隻是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一時竟然有些不信。
“你當真是陳奇?”
其實無論是容貌、年齡還是武功上來看,薛明已經肯定眼前這人就是陳奇,因為他與薛晨在信中描述的陳奇的幾乎一樣。
陳奇笑道:“我真的是陳奇。這位是越氏少主越白,他是郭林山莊的夏覺前輩。”陳奇分別把越白與夏覺介紹給薛明。
三人互相見禮。
既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薛明便把自己如何被大土司騙來越氏,如何被軟禁,又如何逃出來的經過簡要的講了一遍。
“我懷疑大土司要與西周聯手,所以才冒險逃出來,但是沒想到卻遇到了你們。”
越白道:“幸虧遇到了我們,要不然你必被抓回去。剛才的示警是我們越氏最高級別的示警,現在的西斜山中草木皆兵,你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薛明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我已領教了。對了,他們說你被大土司派出去運送藥材,怎麽與陳兄弟又一起回來了?。”
越白道:“我也是懷疑父親有事情,所以趕回來勸阻,路上正好遇上了陳奇與夏前輩,他們怕我出事所以前來協助。”
陳奇道:“天一教已經趕去京城與成王會合,估計現在的京城很危險,如果西南再生亂,朝廷很難應對,所以我們一定要保證西南的安穩,然後有薛兄你帶兵馳援京城。”
薛明道:“我這幾日不在軍中,也不知京城有沒有傳來急報。”
越白道:“其他的事情我們日後再說,我現在送你離開山中。你趕回軍中做好準備,隻要我們這邊勸下父親便會立刻通知你。”
“好!”
雖然現在西斜山草木皆兵,但有越白在,他們幾人還是很容易的出了山。到了安全的地方,薛明辭別三人趕回軍營。
在送走薛明後,越白三人趕回了越氏主寨。
薛明逃離越氏主寨已經幾個時辰了,雖然木長老發出了最高級別的示警,但卻沒有消息傳回,這讓木長老很是惱怒。雖然大土司現在還沒有發怒,但他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西周的事情已經讓大土司很是憤怒,現在薛明又逃離了山寨,那豈不是是火上澆油。抓回來薛明還好,若是真讓薛明逃離了西斜,那將是越氏的奇恥大辱,相信那個時候大土司必會是雷霆之怒,而這怒火首先便會落在他的身上。
薛明的消息沒有傳回,卻傳回了越白返回西斜的消息。木長老不知道越白回來是不是大土司的意思,但他還是把這個消息稟報給了大土司,現在他不敢隱瞞任何事情。
大土司最近一直待在越氏主寨的一處居所內,所以木長老很容易便能見到大土司。
得知越白返回,大土司並未流露出任何情緒,隻是告訴木長老,讓越白一到寨子立馬來見他。
其實不用大土司交代,越白回到山寨也會第一時間來見他,隻不過越白並不知道大土司就在寨子裏。木長老一直守在寨門,越白一到便被他引領著來到了大土司的居所。
陳奇與夏覺被留在了屋外,越白與木長老進屋去見大土司。
待越白行過禮,大土司冷聲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越白道:“孩兒回來是因為越氏要有大事發生。”
大土司道:“現在越氏的事情還不需要操心。”
越白道:“孩兒是越氏的少主,越氏的事情怎麽會與孩兒無關?”
大土司道:“我可以不讓你當這個少主。”
“父親!”越白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們越氏現在難道不好嗎?您為何一定要自立為王?”
大土司沒有立即回複越白,而是轉過身去背對著越白。而此時木長老一個勁兒的向越白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不要激怒大土司。其實在來見大土司的路上,木長老已經叮囑過越白,最近大土司心情不好,千萬不要惹大土司生氣,但誰知越白根本就沒聽進去。
好在越白在大土司背過身去之後也並沒有繼續言語,這讓木長老稍稍安心。
過了一會兒大土司緩緩說道:“現在的越氏再好也是人家的臣民,也隻能偏隅西南這片煙瘴之地。隻有稱王我們才能走出西斜,才能獲得更大的地方,才有可能征服天下。”
越白聞言激動的說道:“權傾天下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大土司背身也有些激動的說道:“沒出息的東西!那個男人不希望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
越白道:“孩兒就不想。我們越氏世代居住於此,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現在你讓他們離開,你問過他們的意見嗎?”
“我做事情還需要別人的同意嗎?”大土司回過身,冷冷的望著越白,強壓著怒火道,“為父年事已高,現在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你竟然說你不想要,你真是太令為父失望了。你要知道,我真的可以不讓你做這個少主!”
越白道:“孩兒當然知道!不過即便父親不讓孩兒當這個少主,孩兒還是要阻止父親要做的事情,孩兒不能看著越氏子民去送死,不能看著西南的百姓陷入戰亂……”
“混賬!”大土司怒斥,看著越白的目光流出一絲殺機,伴隨著這絲殺機,大土司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的想死嗎?”
越白道:“若是能用孩兒的死換取西南的安寧,孩兒願意赴死。”
“你……”
大土司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腳下不穩,往後退了幾步,坐在身後的椅子中。
父子兩人對話,木長老一直沒有做聲,此刻的情形他無法插話,若是說錯了話不但會加劇矛盾,更有可能引火燒身。雖然他認同越白的說法,但也不想因此丟了性命。親生父子,大土司再憤怒應該也不會真的對越白下狠手。
此刻見大土司身體不適,木長老覺得自己可以開口了,邊說道:“大土司息怒,身體要緊。少主年紀尚輕,還無法體會您的良苦用心,相信日後他會明白的。”
木長老一邊壯著膽子說著,一邊觀察著大土司的反應。見大土司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著椅子扶手,一手扶著腦袋沉默不語,他便轉向越白向越白使了個眼色。
越白明白木長老的意思,但他並沒有按著木長老的意思去說,而是繼續按著自己的本意說道:“雖然我們越氏名義上是大魏的歸屬地,但大魏朝廷對我們禮遇有加,並沒有把我們當做臣屬來看待。孩兒知道成王對父親有許諾,所以父親才要在西南策應他。把薛明扣留在越氏想必就是為了讓西南守軍群龍無首,好爭取更大的勝算。”
木長老聽到薛明,吃驚的問道:“少主怎麽知道薛明來過越氏?”
越白看著木長老說道:“我在山中遇到了他。”
“那他現在……”
越白道:“已經被我送出山了,現在恐怕已經快到軍營了。”
“你這逆子!”
大土司猛地站起身,抬起右手指著越白。
看著滿麵盛怒的大土司,木長老知道大事不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越白做好了迎接父親盛怒之下出手的準備,而此時陳奇與夏覺也破門而入。但大土司接下來卻沒有做什麽反而整個身子緩緩向後倒去。
越白見狀,立馬一個箭步來到大土司身邊,扶住了將要倒下的大土司。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