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熟悉的陌生人
白浩以為成王還在慈恩寺，但成王今天卻不在，而是去了京城南門，白浩猶豫了一下然後策馬也去了南門。
皇帝在北門慰問過禁軍將士以及枯榮大師所帶領的江湖人士後，本想著就近去東門，然後由東門再去南門，最後去西門，他打算把京城四門全都轉上一轉，一是看看四門的實際情況，再者給所有的將士打打氣。但就在他要起駕去東門時，南門派出的傳令兵急匆匆跑來稟告，南門外的叛軍今日一早便對南門展開了猛烈的攻擊，禁軍與叛軍死傷無數，南門形勢岌岌可危，如果沒有援軍，照現在這樣打下去，南門很可能很快便會被攻破。
傳令兵不是來找皇帝的，因為南門的將士根本不知道皇帝醒了，南門主將派傳令兵是去兵部找林源的，到了兵部得知林源隨皇帝與太子來了北門，便也追到了這裏。
皇帝與眾人聽完傳令兵的講述，每個人都麵色凝重，眉頭緊皺。皇帝醒來後先來了北門，不知道南門戰事的慘烈，而姬軒與那些去過南門的大臣卻是知道。懷安軍最初對南門的攻擊遠遠強過向成軍對北門的攻擊，隻不過經過了最初幾次的攻擊後懷安軍便停止了對南門的進攻，沒想到今日卻突然發起了攻擊。
事情緊急，老皇帝當即決定立刻擺駕去南門，然後讓林源負責調兵前去南門支援。林源沒有隨聖駕一起走，他站在原地焦慮的想著何處還有多餘的兵力可以調動。
京城共有五萬禁軍，打到現在隻剩下不到四萬，南北兩門經過補充兵力皆保持在八千左右，東西兩門各有七千，剩下的幾千有三千守衛在宮城，其餘的則分成若幹小隊在京城內巡防，維持治安。
在萬成之難前京城的守軍除了禁軍還有羽林衛，萬成之難時羽林衛叛投，與叛軍裏應外合，致使京城城破，城中死傷無數，待平叛之後，羽林衛建製被裁撤，皇帝把京城防衛盡數歸於禁軍，並在京城南北兩麵設立兩處常駐衛軍，這兩處衛軍不定期與其他衛軍輪換，現在這兩處衛軍便是向成軍與懷安軍。老皇帝沒想到這次成王謀反，京城的禁軍沒有出問題，但城外的衛軍卻出了問題。
林源想了片刻，便決定從東西兩門各抽調一千禁軍前往南門支援，另外再讓京城內巡防的禁軍抽出一千人作為後備軍隨時準備支援。
不過林源沒想到的是東西兩門此刻也在打仗，以往隻是象征性攻擊東西兩門的叛軍，今晨卻也是發了瘋的對這兩處發起了攻擊，好在是這兩處的叛軍不多，禁軍憑借高厚的城牆以及排弩車並沒有讓叛軍占得便宜。出現這種狀況，林源便不敢貿然讓這兩處抽兵支援南門了。
無奈之下林源隻得讓從巡防禁軍那裏調出的一千人先行趕往南門支援，同時令人組織京城內的民眾前往南門協助禁軍守城。
姬軒也是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東西兩門同時受到了攻擊，他料定林源從這兩處抽兵的計劃落空，便命秦凡派人從宮城內調出一千人趕往南門。
林源雖然安排了一些人前去支援，但他心裏還是不踏實，叛軍突然在三個城門處發動猛烈攻勢，斷然不會輕易罷兵，那麽禁軍傷亡過大該怎麽辦？
這些天姬軒已安排兵部在京城內招兵，以便補充禁軍。禁軍是守護京城，守護天子的衛軍，是許多有從軍之誌男兒向往的地方，所以即便現在叛軍圍城，即便現在從軍有可能戰死沙場，但還是在短短數日便有近萬人報名從軍。兵部當然不會讓這些新兵即刻上戰場，那樣等於讓他們去送死。兵部借用西門禁軍的演武場，把這些新兵集中起來進行突擊訓練。
林源來到演武場時，新兵正在操練。兵部頒發的有新兵操練手冊，但那些東西用在這些新兵身上肯定是不合適的，所以林源要求負責訓練新兵的將領隻教新兵們兵械的使用以及一些防身的本領。
林源看著這些新兵實在不忍，但沒有辦法，此刻他必須從這些新兵中抽調一些去參加戰鬥。
……
老皇帝一行來到南門，看到沿街都是被抬下的傷兵，心中很是悲憤，命令醫官一定要盡量救活每一個人。參與協助守城的百姓見皇帝到來，紛紛跪下行禮，老皇帝一邊說著免禮，一邊把就近的百姓扶起。被扶起的百姓受寵若驚，引得其他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老皇帝講了一番激勵百姓的話，然後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要等上城樓去看看戰況。
在來南門的途中，為了不打擾禁軍禦敵，姬軒已派人先行趕來告訴南門禁軍主將，待皇帝到來時不必接駕，但主將沒想到皇帝竟然在雙方激戰時上到了城樓上麵。
秦凡手持一麵盾牌緊跟皇帝身邊，時刻關注著周圍的情況，防止意外發生。隨皇帝一起登上城樓的還有姬軒、丁沐汐、無邪子與宮闕，那些大臣則都站在城下候著。秦凡高度緊張，姬軒四人也沒有放鬆，除了無邪子，另外三人都緊緊握住了兵器。
皇帝突然出現，給禁軍稍稍帶來了些影響，讓部分叛軍趁機攻上了城牆，不過很快便被斬殺了。待禁軍穩住陣勢後，士氣瞬間高漲，皇帝與太子親臨，並且冒著危險登上正在交戰的城樓讓禁軍備受鼓舞。
秦凡從宮城調出的一千禁軍，外加跟隨聖駕來此的伍佰禁軍，共計一千五百禁軍也上到城牆上迎敵。皇帝帶來士氣，再加上增援的禁軍，逐漸澆滅了叛軍的攻勢。
也許是看到皇帝親臨，也許是眼見這波攻勢漸衰，叛軍鳴金，丟下城牆下遍地的屍首收兵。
在攻城的叛軍退入本軍陣中之後，隊列中間讓出一條路來，一輛木製四輪車被推到陣前，車上坐著一頭發花白的老者，而推車的卻是成王，盧歸元等天一教高手跟在他們身後。
老皇帝眺目望去，看見成王瞬間怒火中燒，正當他要開口罵時，坐在四輪車的那名老者先開口了：“十四弟，二十多年不見，你可還認得為兄？”
老皇帝聽到這個聲音，再看著那模糊中還有些熟悉的麵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他怎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