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58)
第773章 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58)
他手裡面抓著一隻野兔,狹長漆黑的眼眸如同湖水,鋒利冷厲的下顎線很優美。
見溫希恩看了過來,男人的身子微僵,沉默了一會兒,把手裡的兔子舉到了溫希恩的面前,聲音低沉。
「給你。」
看著這個樣子的男人,溫希恩突然想到以前兩個人,郭振飛經常會在山上捕捉到很多獵物,然後他每一次都會分一些給她,會幫她把皮毛和內臟都弄乾凈,要不是怕溫希恩不好意思,他恐怕恨不得煮好端到溫希恩的面前。
男人有時候很精明,有時候又真的很蠢笨。
溫希恩真的很無奈,「我不要,你也不要再跟著我了。」
郭振飛眼睛一閃,他抓緊了兔子的耳朵,開始不作聲。
對於男人這種裝死的行為,溫希恩是完全沒有辦法。
溫希恩背著籃筐子,原本假裝不理他就想走,結果沒有想到餘光看到男人的指尖在滴血。
但是男人好像完全都沒有感覺到,沉默的跟著她的後面。
走了幾步路,最後還是溫希恩敗了下來,她嘆了一口氣,停下的腳步,後面的男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溫希恩等了一會兒,發現男人就跟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只好自己轉過身子的男人的身邊。
郭振飛還是愣愣的,像是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轉身。
男人手掌寬大,骨節分明,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繭,手心不知道被什麼割了一道傷口,並不是很深,但是血流的多。
溫希恩從籃筐裡面翻出了一顆藥草,再從衣服上撕出了一塊布,把藥草揉碎敷了上去。
「以後不要跟著我了。」溫希恩低著頭,手上的動作不停。
郭振飛身子一僵,說著拙劣的謊言,「我沒有跟。」
溫希恩也懶得跟他爭,只是淡淡的說,「郭大哥,你總是這樣跟著我,對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我不想拖累你。」
溫希恩發把布在他的手掌上纏了幾下,沒有忍住問了一遍,「疼不疼?」
郭振飛低頭看著溫希恩的頭,喉結滾動了一下,「不疼。」
溫希恩笑了一下,說了一句,「真的皮糙肉厚。」
郭振飛耳尖有點熱。
包紮好了之後,最後還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溫希恩看著很滿意。
一抬頭就撞上了男人暗沉的眼眸,男人似乎沒有想到溫希恩會突然抬起頭,連忙側著腦袋看著旁邊,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面紅耳赤,猛地跑了走了。
溫希恩都懵掉了,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刺激到了男人,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走掉了才好呢。
溫希恩撿起地上的棍子,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落日之下,一個削瘦的身影獨自走著,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莫名的透著幾分孤寂。
等溫希恩一個人慢悠悠的回到家的時候,她發現門口放著一個籃子,走上前掀開一看,是已經被拔了毛洗的乾乾淨淨的兔子。
那一瞬間,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湧上了心,溫希恩看著兔子,眼睛莫名的紅了。
她顧不得什麼,下意識的就往一個方向走,她走的很快,艱難又急切。
最後終於還是追上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郭大哥。」
面容英俊的男人轉過了頭,他似乎疑惑又驚喜,眼睛很亮。
溫希恩緩了緩急促的呼吸,看著呆愣在前方的男人,笑了一下,「那兔子很肥,我一個人吃不下了。」
郭振飛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溫希恩的意思,他第一個反應是不可置信,然後屏住了呼吸,手腳僵硬著,跟塊木頭一樣。
低沉的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了。
「可,可以嗎?」
我可以去你家嗎?
溫希恩的眉眼染上了笑意。
「當然可以。」
溫希恩停頓了一下,烏黑的眼眸如同碧綠色的湖水,溫涼又清澈,「以後都可以。」
晚霞灑下炫目溫暖的光輝,讓此刻的場景也變得夢幻,男人高高大大的,笑的很傻,嘴咧得如同一朵綻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攏。
繆華一打開門看到溫希恩的時候嘴角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當他看到溫希恩身後的男人的時候,嘴上的笑意就一下子僵著了。
他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下來。
他以為溫希恩不會在和郭振飛再有機會相處了。
可是現在兩個人又在一起了,而且溫希恩的臉上早就沒有以前的冷淡和疏離,而是溫柔和親昵。
其實繆華對待這個男人,有一種莫名其妙很深的敵意,他雖然覺得這個鄉村野夫入不了溫希恩的眼,但是心裡還是很不安,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這是一種慌亂的情緒。
他怕溫希恩被這個人給搶走,從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他就覺得渾身很膈應。
因為他知道,溫希恩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
郭振飛每次來這裡,都根本不像是一個客人,他就好像是這屋子裡面的男主人一樣,他從來都不坐著休息等著溫希恩伺候,而是一刻都不停歇的伺候溫希恩。
有他在,溫希恩什麼都不用做,因為郭振飛會先一步把事情做好。
溫希恩只需要在旁邊看著就行了。
郭振飛的廚藝也特別的好,兔子肉被他炒的特別香,溫希恩在旁邊看著都快流口水了。
郭振飛見溫希恩那很饞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用筷子夾了一塊肉,吹涼了之後讓溫希恩嘗嘗有沒有熟。
溫希恩嘗了一口,眼睛瞬間瞪大了,她都想豎起大拇指了,但是最後只是矜持的說了一句。
「熟了,特別好吃。」
郭振飛很自然的用溫希恩吃過了的筷子又夾了一塊,然後自己吃了,似乎也覺得味道不錯,就用盤子把菜鏟了起來。
而繆華就在旁邊看著,看著他們兩個人如此的親密,而他根本就插足不進去。
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他垂在兩側的手指緊緊的攥著,指甲刺進了肉里都沒有察覺到,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眸好像開始聚集著風暴,血絲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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