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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第472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33) 

  可能是於萱笑的太過於明艷,熏染的溫希恩的眉眼也越發的溫和。 

  她把香囊掛在腰帶上,「這香囊很好看。」 

  誰也沒有發現,在院子的角落處,地上投射著一道黑影,被拉的很長很長,期間一下子都沒有動過。 

  ——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叫聲。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 

  於萱睡意朦朧,她把別院里的燭火都滅了,手中舉著小籠燈回去睡覺。 

  這條路於萱走了千萬遍,可是不知為何,今日卻覺得暗的可怕,風吹在臉上都有些刺骨,可是嵐州四季如春,很少有寒風。 

  揉了揉起了雞皮疙瘩都手臂,於萱把著手臂腳步加快。 

  突然,凌厲的劍勢帶一股勁風直將於萱額前垂著的鬢髮拂得打捲兒,像一叢帶著殺意的黑旋風,劍尖湛湛的青光都凝在他眼中,淬成冷硬的寒鐵。 

  於萱的心一窒,手一抖,手中的小籠燈掉在了地上,這一瞬間於萱被嚇到發不出聲音。 

  在月色中,姑娘的臉上發白,睫毛微顫,卻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頗有幾分姿色。 

  就是這張臉,就是用這樣的表情,天天在凈塵面前晃,用這麼噁心的表情讓凈塵心軟,討凈塵歡喜。 

  他警告過她的,可是她偏偏不聽話,不聽話就要付出代價。 

  這個凡人怎麼這麼敢的!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柯長慶陰冷地對著於萱一笑。 

  那便留她性命不得。 

  柯長慶胸腔里憋著燥郁,他只要想著和尚對他越來越冷淡,卻對著於萱笑,如今見了於萱是一股腦都涌到了心口,像一隻利爪撕扯得他胸腔銳利而又沉悶的疼。 

  他眼睫黑鴉鴉地垂遮著眼裡一閃而過的紅光,野獸似的齜了一下牙,指尖一動,便見寒光乍現。 

  於萱是萬萬沒有想到攻擊他的是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少年,雖是猜測到柯長慶對她有些反感和厭惡,卻也著實未料柯長慶對她起了殺心,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惹到這個少年厭惡到想要殺她的。 

  也沒有想到柯長慶能有如此身手,且出手果斷狠辣。 

  她瞥見柯長慶手中寒光,像是懸崖的暴雨,是逼人入死鏡的寒峭。 

  於萱已是反應迅速,然而柯長慶的反應更快,即便她勉強一個側身躲過了直直刺向她眉心的劍尖,仍是被那薄利的刃割破了臉頰的皮肉 

  於萱驚魂未定地撫上臉頰刺痛的位置,狹長可見里肉的一道傷痕正往外滲著血,血珠子順著於萱的面頰淌到下巴,聚成一顆渾圓的血珠。 

  柯長慶看著那顆血珠子啪嗒一聲滴落在地,幾不可見地砸濺成更為細小的血珠,他的視線又至下往上,冰冷地滑到於萱的面頰。 

  於萱無端生出一種,像被毒蛇信子舔舐的錯覺,彷彿臉上黏答答往下淌的,是毒蛇的口腔令人作嘔的,帶著腥氣的粘液。 

  柯長慶嘴角抿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破相了好,破相了好啊,他可巴不得把這張臉劃得皮開肉綻。 

  不過一個胭脂俗粉,如此面相在人間也完全算不上頂好的,更是比不上他,怎麼就能叫凈塵對她笑呢,還哄騙凈塵收下香囊。 

  不過,即便破相了……柯長慶的指尖緊繃地張著,骨節用力到突起。 

  ……也不過是難看點的死法。 

  他今日,怎麼也不會讓於萱活著走出去。 

  柯長慶手背的青筋暴起,連著手臂一塊都是猙獰的跳動,即要以凌厲之勢擰斷於萱的喉嚨之際,卻被一掌小小的柔軟握住了。 

  柯長慶幾乎是瞬間就僵硬住了,再難動彈分毫。 

  是溫希恩的手。 

  也就在此刻,於萱突然爆發,她手中抓著簪子,向柯長慶刺過去。 

  這對柯長慶來說輕輕鬆鬆的就躲過去了。 

  於萱好像現在才知道溫希恩來了,她踉踉蹌蹌的躲在了溫希恩的背後,雙手緊緊的抓著溫希恩的衣角。 

  「大師大師,救救我,他,他想殺我!」 

  於萱明顯被嚇得不輕,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柯長慶面色難以言喻的難看,顫著嘴唇喑啞道:「你護著她?」 

  溫希恩低著腦袋,叫人看不清她的面色,既不說話,也沒個動作回應。 

  柯長慶的聲音一下拔高,尖利得幾乎要刺穿人的耳孔,「可她剛才要殺我!」 

  「你竟是要護著她!」 

  「你可是向著她?」 

  說到最後,柯長慶的嗓音已是咬牙切齒的陰森。 

  若是柯溫希恩向著於萱,他今日便是露了原形,也要在溫希恩面前活剮了此人。 

  於萱聽到柯長慶如此厚顏無恥的話,劇烈的憤怒讓她瞬間忘記了恐懼。 

  「明明是你先不分青紅皂白要殺我的,怎麼說的你好像才是受害者。」 

  「你難道不該死嗎?誰叫你敢褻瀆凈塵,香囊的意味,凈塵不知,難道你還不知嗎?不知廉恥的女人難道不該殺嗎?」溫希恩被柯長慶尖利凄凌的聲音刺得一抖,終是抬起頭,看著柯長慶,搖了搖頭。 

  「長慶,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說完溫希恩偏著頭,對著躲在她身後的於萱淡淡的說道,「於姑娘,你這樣只會毀了自己的名譽。」 

  於萱激動的說道,「可是我不在乎,大師,我從來都不敢肖想什麼,那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側臉蒼白漂亮的和尚只是抿了抿唇,和尚的聲音很好聽,可是現在在於萱的耳朵里卻是冰冷的幾乎不近人情。 

  凈塵說,「可是貧僧在乎。」 

  聞言,於萱幾乎要站不穩,難以置信地看著溫希恩,哪怕她親耳聽到和尚毫不留情的拒絕,也依舊不肯相信,如此冷漠狠絕的話是眉眼慈善的凈塵嘴裡說出來的。 

  柯長慶的情緒倒總算穩定了些,一寸一寸放鬆了緊繃的手,但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於萱,他反握住溫希恩的手腕,用溫希恩熟悉的粘人軟糯的腔調喚道:「凈塵。」 

  「那你把香囊還給她,不要她的,凈塵你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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