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第449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10)
「我是岳少爺院里的丫鬟於萱,你又是何人?怎麼在樹上待著?」
柯長慶眼睛一轉,沒有正面回答於萱的問題,而是道:「那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也不知道於萱想到了什麼,
她一愣神,臉騰地一下紅了,就像從雲縫中露出的一道紅霞,瞬間又消逝了。
「我,我就隨便看看,沒想幹什麼……」
柯長慶一看就猜出這個丫鬟在撒謊,他並不在乎這個丫鬟為什麼撒謊,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丫鬟臉那麼紅。
就在他準備問出口的那一刻,木門被推開了,穿著一襲雪白袈裟的和尚走了出來,那冰冷絕美的臉上,眉眼冷淡,好似天生少了一種情緒,只有一如雪山之上,孤冷高懸的明月般,遙不可及,目下無塵,不為任何人間的溫度垂顧。
她抬眸看了一眼樹上的狐狸,淡淡的,沒有情緒。
剛才還賴在樹上死活不下來的小狐狸,麻溜的跳了下來,下意識的跑去拉和尚的衣角,但走半路又愣愣的停了下來,他又想到凈塵為了一朵花而責罵他,稍微有些賭氣,不想過去了。
本來就紅這一張臉的於萱當看到凈塵時眼睛都直了,臉更紅了,連脖子都紅了。
傻傻的盯著和尚看,羞澀的咬了咬唇,「大師……」
溫希恩雙手合十,點了點頭,「施主,找貧僧有什麼事嗎?」
柯長慶扭頭看了紅著一張臉的丫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姑娘是來找凈塵的。
但是她來找凈塵幹什麼,她什麼時候和凈塵認識了,為什麼一看到凈塵就會露出的那種表情。
小狐狸心裡有無數的疑問,於是就死死的盯著丫鬟瞧,彷彿要盯出一朵花來。
可是於萱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柯長慶了,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位凈塵大師。
「大師,這是我做的桂花糕,給你送來了些。」
柯長慶目光往下一看,丫鬟手中提著精緻的木盒,他鼻尖輕輕的嗅了嗅,就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
他出神的望著木盒,隨著木盒的移動視線也跟著移動,於萱來到凈塵面前,近距離這下,於萱僵硬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也只有近了才發現,凈塵並沒有遠處看起來那麼高不可攀,她眉眼慈悲,淺色的瞳孔里就如一灘平靜溫吞的湖水,清楚的照出於萱的模樣。
於萱把木盒遞過去,不敢看凈塵的眼睛,低著頭,結巴道,「還望大師不要,不要嫌棄。」
溫希恩沉默了一會,伸手接過,「多謝施主。」
「不用謝不用謝,大師只要不嫌棄就行。」
於萱連忙搖手,唇瓣微抿著,帶著局促,目光在凈塵的臉上流戀著,在凈塵看過來時又立馬別過眼。
「好香啊!」
手中的木盒被柯長慶拿走,高挺的鼻尖湊上去聞了聞,狐狸眼眯成一條縫,散發著魅惑,嗓音彷彿帶著甜意。
「一定很好吃,大姐姐你真好!」
說完他就當著人家姑娘的面把木盒打開,直接捻起一塊精緻的桂花糕一口吃掉,然後露出特別驚喜的表情。
「好好吃呀,我可以全部吃完嘛。」
他的唇瓣旁還沾著糕點沫,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的孩童。
於萱張了張嘴,有些呆愣,這是她特意做給大師吃的,費了她好多的時間和精力,就這麼被陌生人隨意的拿去,委屈與不滿瞬間襲來。
溫希恩也覺得柯長慶太沒有規矩了,也沒有禮貌。
「長慶。」
冷淡的聲線稍微加重。
柯長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眼尾下垂,可憐兮兮的道,「不可以嗎,可是我好喜歡,凈塵你就給我吧。」
要是等姑娘走了,柯長慶提出這個要求,凈塵並不會說什麼,可是現在當著人家姑娘的面,竟說出如此無禮的話,也太不給姑娘面子了。
但是終究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狐狸,凈塵也不願與小狐狸說太多,拇指轉了轉佛珠,對著裝可憐的狐狸道,「給姑娘道歉。」
小狐狸不肯,他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憑什麼要和著丫鬟道歉。
「我又沒有錯,為何要道歉,凈塵你不講理。」
這隻狐狸自己倒是委屈上了,一雙狐狸眼閃著淚光,然而並沒有讓凈塵動容,狐狸最會蠱惑人心,他這幅樣子也不過是表面罷了。
倒是於萱被小狐狸的表面給迷惑了,這讓她覺得可能是自己過分了些,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
於萱裝作不在意笑了笑,「沒事的沒事的,你要是喜歡我下次還可以給你們送,大師沒關係的。」
凈塵冰冷的側臉微柔,沖於萱點了點頭。
這樣一說,說明還要來,怎麼就這麼煩呢?
柯長慶就笑不出來了,冷冷盯著糕點看,越看越礙眼,口中的糕點甜的膩人,沾在喉嚨處,讓他有種想要吐的慾望。
「不好吃,不要送了。」
於萱愣住了,迷茫的望著柯長慶,問:「你在說什麼?」
柯長慶把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丟在了地上,面露難色,「我說,不好吃,凈塵是不會吃的!」
剛說好吃,現在又說不好吃,凈塵都搞不懂這狐狸到底是在鬧哪一出,好像成心讓於萱難堪似的。
溫希恩停下了轉佛珠的動作,淺色的瞳孔微動,沒有理會發神經的柯長慶,她捻了一塊,淡色的唇瓣微張,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膩的桂花味瀰漫在口腔中。
纖長的睫毛微垂,「味道不錯,姑娘有心了。」
柯長慶憤怒的瞪著凈塵,可惜凈塵都不看他一眼,無以言說的怒氣讓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原本失落的於萱瞬間放晴,她激動的盯著凈塵,「那我以後做了往大師你這送一份。」
凈塵輕聲的拒絕了,「不必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大師你就不要推脫了。」
小姑娘笑著,白皙的臉頰像是染上了胭脂似的,青澀又是清麗。
和尚沒有和姑娘相處過,她只是覺得於萱熱情,還有眼裡的熱度有些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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