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是兒子
封齊錚故意逗她：“不是想走走嗎？”
陸嫿：“尷尬。”被無數人駐足圍觀，能不尷尬嗎？是她高估了這個時代的包容和接受能力。
封齊錚：“哈哈哈……”
她瞪眼：“小心笑掉下巴。”
“不怕，我家娘子是大夫。”他振振有詞，不敢讓她跑太快，隻得將人鬆開，繼續高難度的保護動作。
天那麽晴，雲那麽白，身側是所愛之人，肚子裏還有她的血脈延續……陸嫿突然就傷感不已。
“之前費盡心機也想早日離開這裏，如今，卻又想時間就此停住，你說，人為什麽總是這麽矛盾？”
封齊錚聽得難過，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他們沒有選擇，百裏平表態願意為他們一戰，可就真的是為‘情義’二字嗎？
防風國這兩年發展迅速，兵力，財力都已經達到另一種高度，這種時候，他們需要一次自我檢驗的機會。
收複割讓的城池，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再者，若真戰，他封齊錚就成了天宸國名符其實的叛臣，親王府又當如何自處？
這又是一步死棋……
封齊錚閉了閉眼，要想徹底擺脫棋子的命運，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執棋人！
他，何時才能做到？
封齊錚的念頭，在陸嫿腦海裏響起時，陸嫿自己也嚇了一跳，抬眸看他，心下波瀾起伏。
她其實早就想過，防風國一行的目的，就是係統在給他們過渡的機會。
然而，卻又在最舒適放鬆的時候，將他們硬生生逼回原本的軌跡，其意為何，不能細想，一想就心驚膽戰。
陸嫿捂住小肚子，盡量平複著情緒，找了個話題說道：“想知道百裏平這次會得幾個兒子嗎？”
“可以提前得知？”封齊錚回神，瞪大眼睛，配合她作出萬分好奇的樣子。
陸嫿得意一笑：“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封齊錚：“那你倒是說說看。”
陸嫿：“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你說他是不是好福氣。”
“是，確實是好福氣。”想到一些事情，封齊錚不由脫口而出：“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世事難料啊！”
陸嫿絲毫不介意他在這個時候說掃興的話，讚同般點了下頭，說：“這也是我沒有提前告之君上和各位娘娘的原因，太平日子，能多過一天是一天吧。”
若這個時候知曉，儲位之爭的驅使下，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在所難免。
細想之下，還真是可悲又可怕。
感覺到肚子裏小家夥的不安，陸嫿在心聲輕聲道：你也害怕了嗎？
若有一天，他們真能走到任務的終點，到那時，又是怎樣一種局麵呢？
不敢想，一想就心亂如麻。
“你有替自己看過嗎？”封齊錚突然湊近問道。
陸嫿愣愣，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肚子裏孩子的性別，如實說道：“是兒子。”
這個倒不是她自己查的，是某係統‘好心’提醒，也不知道那家夥為何對這孩子如此上心，大概是無聊吧。
封齊錚皺了下眉：“居然是兒子？”
“你不喜歡？”
陸嫿眉頭比他皺得更緊，封齊錚忙道：“喜歡，當然喜歡，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他握緊她的手，語氣難掩沉重：“兒子也好，將來可以和我一起保護你。”
說著話，二人已經回到玄女府。
再無什麽顧忌，彼此緊緊相擁，仿佛隻有這樣，才有勇氣去麵對即將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
封齊錚親了親陸嫿的頭發，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低語：“不要擔心，我會盡力保護你們母子，拚盡所有也要護你們周全。”
陸嫿靜靜聽著，加大擁抱的力量，給予他無聲安慰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該來的總會來，要相信當下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
得知他們的決定，百裏平並不意外，惋惜的同時，隻說了一句話：“孤希望，能與天宸國長長久久地和平共處下去。”
封齊錚抱拳：“這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百裏平笑了一下：“除非……那個人是你。”
那個人是哪個人不言而喻，如此大膽又隱晦的話，封齊錚隻當是沒聽見。
陸嫿則與禦醫們開了很久的會，詳備討論幾位娘娘的情況，確保萬無一失，也算是信守諾言吧。
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長樂。
擔心的倒不是她的身體，即便相隔千裏，她也能遠程診治。她更擔心的是長樂的心理健康，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被這世間拋棄遺忘、都不能以真實身份正大光明活著的孩子，很難不敏感脆弱。
看出她的憂慮，百裏平主動道：“長樂那邊，世子妃不用記掛。得知你們要走，雲妃已經決定去玄女府陪長樂，對外就稱是為孤積福。”
“那我就真放心了。”許是因為現在的她也是位母親，不由感動淚目，“有這樣的母親，長樂何其幸運。”
為母則剛，也隻有做母親的可以做到為孩子犧牲一切。
她輕撫腹部，心道：寶貝，別人能做到的，媽媽也可以做到。
“另外……”
百裏平的手搭在封齊錚肩上，語氣複雜道：“天宸皇提出可以歸還的城池，孤沒要。孤的態度是，就當放你們回去探親，若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這位擅於運籌帷幄的君王，在這一刻，眼睛也不由得紅了，“孤也隻能做到這些了，二位多多保重。”
“多謝君上。”封齊錚和陸嫿齊齊跪下，心裏均是感動不已。
百裏平將人扶起來，看看陸嫿，又看看封齊錚，慢慢道：“二位對孤的幫助，無以為報，就說兩句離別箴言吧。”
“人生在世，總有起落。順時切莫忘形，逆時別忘擔當。”
…………
來接封齊錚和陸嫿的使者，除了周明和程英傑外，還有陸嫿的‘大哥’陸景吾。
故人相見，難免感慨。
得知陸嫿懷孕，本就不懂掩藏情緒的程英傑差不多跳起來，在封齊錚肩上用力捶了幾下，“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這話說的，封齊錚瞪他一眼：“這還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