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氣人的功夫
後院偏殿，看著渾身纏著布條奄奄一息的秋哥兒時，崔護二人當場傻眼。
崔護：“這，這是怎麽回事？”
陸嫿上前答道：“回崔大人的話，秋哥兒不幸患上怪病，恰巧我懂得一二，就幫他治了治。”
“這……”劉民好半天才合攏下巴，“這還能活？”
陸嫿：“目前還沒脫離生命危險。”
崔護眉頭跳了一下：“也就是說，他可能會死掉。”
“按他的創傷麵積來看，屬高風險手術……”陸嫿默了默，平靜道：“不過，請二位大人放心，我既然敢醫他，就有信心讓他活。”
“這……”崔護心情極度複雜，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秋哥兒他是見過的，那就是個百年難遇的怪物……怎麽，居然還能治好？這世子妃到底何方神聖也？
問題的關鍵是，人他怕是帶不走了。
果不其然，陸嫿緊跟著道：“秋哥兒才剛手術完，目前還不能離開我的監護，還請大人諒解。但你放心，等到開審那天，我一定會讓他參加。”
“敢問崔大人打算何時審理此案？”封齊錚似笑非笑地又補問一句：“不知案犯可有緝拿歸案？”
“這個……”崔護大腦瞬間短路，劉民急忙道：“剛剛世子妃也說了，秋哥兒患有怪病，他的話是真是假，得仔細盤問後才能辨別。”
崔護：“對對對……”
“主要還是聞家不好惹。”封齊錚特別理解地說道，然後又替他們著急：“那現在怎麽辦？以秋哥兒目前的狀態肯定是沒法審的……不過，反正他現在保命要緊，不急的。”
“他是不急，可聞家那邊……”劉民看一眼崔護，再次硬著頭皮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來，不止是為了秋哥兒，也為二位。”
封齊錚與陸嫿麵麵相覷：“為我們？”
劉民：“聞爺……聞爺往君上那裏遞了禦狀，狀告二位無事生非，打傷村民，故弄玄虛，居心不良……”
“這麽多罪狀呀？”陸嫿揪著眉頭：“打傷村民，我認，為表歉意，我願意替所有傷者免費醫治。隻是這故弄玄虛，居心不良，又從何說起？我可是奉玄女娘娘之命前去救人，莫非……聞家連玄女娘娘也一塊兒告了？”
劉民扶額：“正是……”
“嗬……”封齊錚笑起來：“沒想到防風國如此開放，隻要心中有冤，就能大膽上訴，如此的話，我也得好好寫它一紙訴狀，將那晚的遭遇與君上好好說道說道。”
“這……”
崔護一甩衣袖，懶得再裝孫子，直接道：“既然君上並案交與我處理，我就得秉公執法，將所有疑犯帶到，還忘二位見諒。”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抓我們走？”陸嫿皺眉：“崔大人有禦旨嗎？君上有令，除非有禦旨，或是玄女娘娘指派，我得伺候玄女娘娘左右，不能離開玄女府半步。”
封齊錚勾起一邊唇角：“我好歹是個質子，是君上親自留下的客人，身份若要轉變為疑犯，沒有禦旨恐怕也不行。”
“你們這是……”崔護氣得渾身直發抖，劉民瞧著，臉色微沉：“世子，世子妃這是要刻意為難？”
封齊錚譏諷一笑：“劉大人言重，不是我等刻意為難，實則，是二位大人此舉欠考慮。”
劉民雙眼一眯：“此話怎講？”
封齊錚眉眼微挑：“現在的關鍵不在於我們，而在於聞家。隻要合理合法，禦史台傳喚，我等自然要配合。但聞家呢？崔大人有把握能請動嗎？”
此言，直戳崔護痛處。
實際上，被百裏平逼著受理此案後，他第一時間就去了聞家，當然，是以親家的身份。
聞淵還算是好言好語，隻是委婉提醒他不要中了小人奸計，要盡快平複此案不能讓它再發酵下去。
聞爺可是絲毫沒給他麵子，當眾責罵他愚蠢，不該去找君上，而是該直接將秋哥兒以及他背後的人捉拿歸案，將主動權握在手裏再說。
當他提出要請聞家父子前往禦史台，與其他疑犯當麵對質時，被噴了一臉口水。
聞爺的原話是：“除非百裏平親自來請，否則恕老夫難以從命。”
敢直稱君上姓名，簡直狂妄至極！
此刻聽封齊錚這麽一說，崔護惱羞成怒，心道，老虎不發威，真當禦史台是貓窩嗎？
見他臉色一冷，就要發作，封齊錚嘿嘿一笑：“我這倒是有一計，崔大人要不要聽聽看？”
崔護胸腔裏燃著怒火，隱忍著道：“洗耳恭聽。”
封齊錚好言好語道：“崔大人心裏很明白，我們方才的話絕非為難，而是實情，不然，你老也不會親自前來。”
他話鋒一轉：“我就不明白了，崔大人是奉君上之命辦案，解的是君上之憂，君上就沒給點特權嗎？不就禦旨嗎？君上提筆也就幾分鍾的事，以崔大人的品階，請不動聞爺再正常不過，你又何必為難自己，是吧？”
“世子說得在理……”劉民眼睛一亮，如同醍醐灌頂，介於有外人在，強行按捺住，對著崔護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去請了禦旨再來吧。”
崔護心裏已明白了個大概，如今別無他法，隻有去找君上請旨了。
本想憑著一已之力按平此事，在君上那裏能不能邀功就不說了，起碼不用開罪聞家。
如今，唉，都不是省油的燈。
禦旨就禦旨吧，他也懶得再受這等窩囊氣。
崔護立即甩衣袖走人。
封齊錚得意地朝陸嫿揚揚下巴，“怎麽樣，我這氣人的功夫還可以吧？”
陸嫿笑著點頭：“相當可以。”
“那是，從小練出來的……”話到一半，覺得沒對，他止了話頭，突然嚴肅道：“你現在怎的這般霸道啊？！”
陸嫿：“……”
這是又要作呀！
果然，他扭捏著上前，扯著她衣袖，娘裏娘氣道：“成天霸著人家的心……叫人家如何是好？”
陸嫿麵無表情，腦海裏重複著三個字，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就在這時，江鈞走進來，瞧他們一眼，抬手碰了下鼻子：“當著病人的麵不太好吧？再說，人家秋哥兒還是個孩子。”
封齊錚白他一眼：“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