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委屈
封齊錚滿意地點點頭：“每次看到你專心比劃，我就覺得特別踏實。”
恰時，封宇打來熱水，陸嫿小心剪開封齊錚的衣服，看著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隻覺鼻頭酸得厲害。
她忍著淚意道：“不是說打架十拿九穩嗎？”
封齊錚愣愣，嘿嘿笑道：“本來是的，結果被你那一吻給破功了。”
陸嫿嗬了一聲：“怪我咯？”
“不怪你，是我的錯……”他閉了閉眼：“是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
清理時，見他疼得直發抖，她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就沒什麽想問的嗎？”
封齊錚想了想，還真有：“江鈞為什麽會在那裏？”
陸嫿簡單解釋：“前些日子我其實在聽風樓見過他一次，後來忘記告訴你了。今晚，我急著去聞家場，碰巧偷了他的馬，他就一路追去了……”
“哦……”他擰眉：“我到時你在哭，可是他欺負你了？”
陸嫿怔怔，沒好氣道：“我剛從火場滾出來，疼啊！”
他聽了，頓時又心疼的不行。
“坐好。”陸嫿手上忙碌著，不知為何，就是覺得想哭的很：“對不起……我總是這樣莫明其妙，總是讓將自己置於險地，總是……真的很對不起……
她無聲崩潰，埋頭在他懷裏，哭得全身都在顫。
封齊錚有些慌，但仿佛又很能理解的她的心情。
他低頭，輕輕挨著她的腦袋，不說話。
她越哭越凶，他隻好無奈道：“我本來不會死的，但如果你再哭下去的話，可能我的血就真要流盡了……”
如雷驚醒般，陸嫿猛地抬起頭來。
一個大夫，居然如此的不專業，這比直接打她耳光還嚴重。
她的臉色一下變得嚴肅煞白，開始認真準備麻藥以及一些縫針工具。
封齊錚突然又後悔了，早知道就讓她再哭一會兒，血流盡了就流盡了唄……
他很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這緊繃的氣氛，想了想，他懊惱道：“都怪我太笨了！”
陸嫿看他一眼。
他露出一個甜笑：“除了喜歡你，我什麽都做不好……”
下一秒，陸嫿毫不猶豫紮下麻藥。
片刻後，世界終於安靜了，她再說不用聽‘瘋式情話’了。
一番情緒宣泄後，陸嫿平靜多了，一邊仔細縫針，一邊同係統溝通道：“既然任務完成了，你是不是得說說，能讓我們提前離開防風國的重要提示了？”
係統小甜甜：“我是這樣說的嗎？”
陸嫿：“你應該感受得到，我今天心情特別不好。”
“啊……看出來了……”係統妥協道：“好吧，我得到的提示隻有四個字，善用籌碼。”
陸嫿擰眉：“什麽意思？”
係統小甜甜：“我也不知道，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我猜，秋哥兒一事後麵應該會牽扯出一些什麽來……我的理解是，你一定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向百裏平提條件，什麽原則底線使命都可以放一放。”
陸嫿冷然道：“經曆這麽多事後，你認為那些東西我還能守得住嗎？”
係統小甜甜：“呃……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委屈了？”
“我不該委屈嗎？”陸嫿第一次和係統正麵探討這個問題：“如果我的生命真到盡頭了，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來這裏，不是我的本意，是，你們可以延長我的生命，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還能幫我完成許多心願。到這裏後，我接觸到了許多有意義的病例，收獲良多……”
她深呼吸一口氣：“但我覺得，好多感覺都變味了……我也說不上來自己在委屈什麽，就是希望大家能不能真誠一點，不要這樣玩來玩去。治病救人，冒再大的風險都可以，但不能拿別人的生命去開玩笑，你懂嗎？”
“啊這……”係統還真懂了：“說來說去，就是心疼某人受傷了嘛！”
陸嫿搖著頭：“也不全是……”
係統小甜甜：“還因為你有太多的無法言說，對嗎？”
陸嫿沉默。
係統小甜甜：“抱歉哦，宿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實在是給不了你太多建議。但我覺得，你既然存活在這個世界裏，那一切情感都是真實的，都應該得到正視與尊敬。你何不跟著自己的心走呢？”
“我要怎麽走？”陸嫿頭疼道：“再這樣下去，我隨時都有消失的可能……我連明天都可能沒有，談何未來？”
係統小甜甜：“你消失，就等於這個世界消失。一切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全憑你一念之間呀！嘖……這題超綱了啊，這不在小甜甜的解決範圍內哦，請宿主還是說一些與任務相關的話題吧。”
陸嫿情緒持續低落：“我今天不想談……”
累了，她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不知何時是頭，有時，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誰？
她看著沉沉昏睡的封齊錚，心裏沉得像是灌了鉛。
她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內心深處也渴望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是……她並不想做笨飛蛾。
……
陸嫿給自己也掛了些藥水，和封齊錚一覺便睡到第二天中午。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牢牢抓住她手臂，有些麻麻脹脹的不舒服，但又特別安心。
“讓我進去！”
“世子，世子妃昨晚都受了傷，讓他們好好休息好嗎？”
“我偏不！我要見世子妃姐姐！”
“長樂乖，世子妃醒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看你的……”
院子裏，封宇在哄長樂。
不一會兒，聽著二人的說話聲漸遠，陸嫿睜開眼睛。
封齊錚不知時候已經醒來，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她。
“還疼嗎？”
兩人異口同聲問，又異口同聲答：“不疼。”
相視一笑後，封齊錚問道：“土豆一壓就會變成土豆泥，你猜，我要是被壓壞了，會變成什麽泥？”
又來了！
陸嫿心裏嗚呼一聲，努力配合：“什麽泥？”
“我愛你！”
陸嫿懵了一瞬，不由莞爾。
然後，她單手撐著，探起身來，湊近他的臉，直勾勾地看著他：“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