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演技對決

  封齊錚走出知州府，不由止步，回頭看了一眼。


  元齊眨眨眼：“這事兒你沒告訴她？”


  封齊錚不吭聲。


  “完了完了！”元齊猛拍腦門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們已經商量好了嗎？”


  不然，他為什麽要聽一個紈絝世子的差遣？


  還演戲，吃飽了撐得慌？


  封齊錚笑笑：“現在知道也不遲，她會理解的。”


  元齊冷冷地：“我覺得她會打死你！”


  …………


  這一晚，對於臨陽城來說，注定是個不眠夜。


  元齊的人混入隊伍裏，專門帶人去敲三大家族的門，擾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陸嫿揪著一顆心，坐到天明，這才將商桑喚起來開始收拾東西。


  單純的人就是這點好，隻要睡著，天蹋下來也吵不醒。


  商桑並不知曉發生什麽事了，傻傻地問：“我們是要回京城了嗎？世子抓到妖怪了？”


  陸嫿複雜地看她一眼，“你隻管收拾行李，其它的別問了。”


  “哦。”商桑心道，莫非是因為賭錢的事，小姐和世子吵架了？


  也是，這世子爺不好好破案，天天就知道賭錢，這種夫君要來幹嘛？


  走就走，穆公子說了，隻要小姐願意，想去那裏就去那裏。


  如此一想，商桑更加麻利地收拾起來。


  陸嫿忍不住道：“也不是那麽急，你慢一些。”


  商桑一愣，苦口婆心地勸：“小姐，你不能這樣優柔寡斷，隻要想好了，就該勇敢地跨出第一步！你放心，天涯海角，我也會陪著你。對了，還有啞巴，我得去通知他一聲……”


  “通知他幹嘛？”陸嫿被她給說懵了。


  商桑也懵：“咱們不是要離開臨陽嗎？”


  陸嫿：“誰說我要離開臨陽？”


  商桑歎了口氣：“小姐，你就別猶豫了，世子好賭成性，這種人不值得你留戀！你離開他是對的，我支持你！”


  “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嫿反應過來，哭笑不得，認真嚴肅道：“算了算了，總之，今日之內，除非我問你話，你一句話也不要主動說。答應我，好嗎？”


  商桑見她說的鄭重其事，隻道是她心情悲痛，當即點頭承諾：“小姐放心，我不說了，我不煩你。看你眼睛紅紅的，肯定是沒睡好。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收拾好行李叫你，我很快的。咱們也不必帶太多東西，反正穆公子有錢……”


  “妹妹……”院子裏傳來李月容的聲音，陸嫿終於鬆了一口氣：“來了。”


  主角再不來，她真不知道要怎麽和這傻丫頭演下去了。


  “妹妹可起床了……”李月容步伐匆匆，顧不得禮儀，推門進來，見陸嫿撐著額頭，像是一夜沒睡，丫鬟商桑正在收拾行李，頓時失色：“妹妹這是要幹什麽？”


  陸嫿忙起身，眼圈一紅，又隱忍道：“姐姐這麽早來，可是有什麽事？”


  小雅兒輸了一晚上的液，這會兒醒來，肯定會有各種不適。加上昨晚說好一早會去複診，李月容此刻來，是意料之內的事。


  見陸嫿神色疲憊憔悴，連複診的事都忘記了，李月容這才信了張正的話，當即慌道：“妹妹真要離開臨陽？為什麽呀？！”


  陸嫿淚光微閃，哽咽道：“昨晚的事，姐姐都知道了吧？”


  “聽說了，妖怪顯身，抓了人走。封大人正在帶人搜查，我家夫君天沒亮也出門了……”李月容不解：“妹妹可是怕了？這個你放心，我家夫君從周大人處借調了一批高手守在知州府外，料那妖怪也不敢靠近半分。”


  “有姐姐在，我自然放心……”陸嫿淚眼婆娑：“可世子怎麽辦？他單槍匹馬前來辦案，本以為會得到臨陽上下的大力支持。事實上呢？”


  “同僚疏離他，敷衍他，當地百姓防著他，忌憚他，甚至還有人嫌他礙事、討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姐姐你說，他就這麽帶著一群並不臣服於他的人去辦案，結果會是什麽？”


  “我身為他的妻子，我能不擔驚受怕嗎？都知道我家夫君從小錦衣玉食，從沒吃過苦，也不知世間險惡，王爺王妃這才派我跟著……”


  “你說，他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我怎麽向親王府上下交待？”


  借著情緒，陸嫿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後，重重歎息：“算了，反正皇上派他來，也沒指望他真能捉住妖怪。與其在這裏冒險，不如我將他帶回去請罪，起碼還能暫時保住性命。”


  聞言，李月容很震驚：“封大人可是皇上欽定的京兆府尹，還是親王府世子，皇上的親侄兒，誰敢對他下手？！”


  陸嫿頗有幾分哀怨地看她一眼：“張夫人這般說話，就真的是沒把我當成姐妹了。虧我還敢暢所欲言，真真是太抬舉自己了。”


  “罷了，張夫人就當我剛才的那些話是胡言亂語，您請回吧。至於張小姐，我本打算盡力而為……現在，也隻能是無能為力了。”


  提及孩子，李月容瞬間響起小雅兒剛剛撕心裂肺的哭聲，忙道：“妹妹誤會了，姐姐隻是太意外，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別著急，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說著話，她有意無意地瞥了商桑一眼。


  陸嫿心領神會，淡道：“商桑，你先去收拾書房吧。”


  “哦……”剛剛聽出點眉目的商桑依依不舍地離去。


  李月容這才拉著陸嫿的手，柔聲道：“妹妹方才的話，我確實有些不懂，你是在懷疑些什麽嗎？”


  見陸嫿麵色冷冷地，她又道：“這些年，為了孩子，姐姐深居後院，兩耳不聞窗外事，外麵的事了解的真不多。不過你放心，我李家在臨陽也是說話頗有份量的人家，若能幫上忙，姐姐一定義不容辭。”


  她言辭誠懇，並不像是虛與委蛇。


  陸嫿便順著她的話，如一個病急亂投醫的無知婦人般，傾訴道：“姐姐不知，我與世子一路到臨陽，多番遭遇追殺。”


  她苦笑一聲：“親王府在京城的處境，張大人想必是清楚的。我們來此，並不想與誰作對，隻是想盡快抓住妖怪，回京複命。有了這一功，親王府的日子便會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