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生氣
陸嫿打發走周左達後,見封齊錚還沒起來,便推開書房的門。
意料之外,封大人在看卷宗。
她不由皺眉:“你不會看了一晚上吧?”
封齊錚抬眼看她:“沒有,剛起來一會兒。你過來看看這裏。”
陸嫿湊過去,封齊錚指著證詞總結的最後簽名道:“你說楊季生為什麽要把這些證詞單獨列出來?”
“這會不會是刺史必須要做的事?”陸嫿不太清楚刺史的工作內容,猜道。
封齊錚搖頭:“刺史隻是起到監督作用,他若要給我交待,應該也是整個案情的概括或總結。隻是單獨列出一份證詞,我總覺得他肯定是想表達些什麽。”
“既然這樣,那就回到內容本身去找答案。”陸嫿冷靜道。
二人又將證詞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陸嫿:“有什麽發現嗎?”
封齊錚搓了下臉,“這些證詞和前麵提到的幾乎一模一樣,我看不出什麽來。你呢?有什麽發現?”
“如果內容沒問題的話,那就一定是有其他的規律。”陸嫿指著那些證人的名字,“臨陽地處天宸國和防風國之間,人口密集,姓氏眾多。但你發現沒,這些證人的姓氏,基本上就是張,李,王三姓。”
封齊錚有些茫然:“這三個都是大姓,人口本就占得多,或許就是巧合呢?”
陸嫿:“放在案卷中,甚至都談不上巧合。但單獨列出來看,似乎就不僅僅是巧合。如果楊季生真想提醒我們什麽,我猜這應該是一個點。”
封齊錚點點頭:“那我先朝這個方向去打聽一下。”
“也好,咱們分頭行動,你去茶坊找元齊大哥,我去回訪張夫人。”陸嫿又交待:“記得帶上啞巴。”
“隻要張正還不想我死,我就很安全。”封齊錚癟著嘴:“我與啞巴氣場不和,帶上影響心情。”
陸嫿睇他:“世子要這麽想的話,那我就將他打發走吧。”
“別!”封齊錚投降,活動著筋骨,小聲嘀咕:“說說而已都不行……”
見他又是揉腰又是捏肩,陸嫿看了眼書房的木板床,“昨晚睡得可還好?”
封齊錚抿了下唇:“很好啊!”
陸嫿沒什麽表情地笑了一聲:“那就好。”
…………
早膳後,封齊錚帶上啞巴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陸嫿和商桑則帶上禮品打算去隔壁院,走到半路,陸嫿似無意問起:“你覺得世子這個人怎麽樣?”
商桑在她麵前向來直率,“一般般吧。就會耍點嘴皮子功夫,沒啥真本事。”
也真敢說,陸嫿笑了一下:“看一個人不要光看表麵,也不要光看過去和現在。年歲不是白長的,世子這個人……會不一樣的。”
“小姐喜歡就好。”商桑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態度背後還有一層意義——也不知小姐看上了世子什麽?
陸嫿眨了下眼睛,“我看上去很喜歡他嗎?”
商桑瞪著清黑的眸子,奇怪道:“不喜歡他,小姐為何要因他睡書房而生氣?”
“我生氣了嗎?我什麽時候生氣了?”陸嫿愈發奇怪了。
商桑提醒道:“昨晚小姐回房時摔門了。”
後,又補充一句:“摔得很重!”
有嗎?
陸嫿突然有些心虛,昨晚她心裏確實憋了一口莫名的怨氣……
商桑見她若有所思,又邀功道:“所以昨晚我隻給世子鋪了薄薄的一層,料他今晚再也不想睡書房了。”
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是因為這事兒而生氣,但又實在是找不到別的理由。
這會兒被商桑直白地戳穿,倒真有些生氣了,生自個兒的氣。
“以後不許再耍這種心眼兒。”陸嫿語氣有些重:“更不要妄加揣測我的心思,否則,我隻能請你離開。”
商桑第一次見她這麽嚴厲,忐忑地低下頭:“知道了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二字,讓陸嫿更加火大,正要開口,院子裏的侍衛已經迎了上來。
陸嫿忙壓下情緒,平和道:“煩請通報夫人,就說我閑著無聊,想來和她說說話。”
侍衛小跑著去通報,見商桑眼圈紅紅的,陸嫿歎了口氣:“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隻是,我和世子之間不似你們想的那樣。”
商桑低聲說:“奴婢隻是希望小姐能幸福。”
隻要小姐幸福了,那個人才會放心,才可能離開。
她不是不知分寸,她隻是想做些什麽,為了那個人,為了自己……
不一會兒,張夫人親自迎了出來:“妾身還想著呆會兒約世子妃出去逛逛街,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叨擾夫人了。”陸嫿款款行了一禮,上前挽著張夫人,悄聲說道:“我家夫君素來不喜歡我纏著他,這不,自個兒瀟灑去了,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張夫人拍拍她手背,了然一笑:“男人都是如此,無妨,他們有他們的瀟灑,咱們有咱們的樂趣。世子妃平日裏,都喜歡些什麽?”
陸嫿:“也就是看看書養養花草而已,別的我也不會。”
“聽說世子妃懂醫術?”張夫人說著話,將陸嫿引進屋,吩咐人看茶。
“略懂。”陸嫿隨意回答一句,打量起室內陳設,“看得出來,張大人和夫人都是極有品味的人。”
她就算是個外行,也能看得出,這廳裏的東西一件比一件珍貴,就連茶杯也是用上好的玉石製作而成。
張夫人麵無異色,笑笑:“和親王府自然是比不得的。”
陸嫿很想說,比得比得,和皇宮都比得。
但她什麽也沒說,通過觀察來看,這張夫人言行舉止一派雍容,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從小接觸的都是好東西,自然會覺得她府上尚且如此,京城那就更多好東西了。
陸嫿收回目光,抿唇笑笑,算是默認。
“聽說世子妃能治好周大人的癢症?那可是整個臨陽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張夫人似對她懂醫這件事格外有興趣。
陸嫿謙遜道:“我隻是恰巧知道一些方子罷了。”
張夫人:“敢問世子妃師從何派?”
“家母懂醫,我隻是從小跟著學了一些而已。”陸嫿解釋說。
“原來如此……”張夫人若有所思,想說什麽,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