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清醒
封齊錚又道：“連家現在除了連貴妃外，還剩一屋子的老弱病殘，根本不可能做到。想來想去，連大人的初心是要弄清楚大將軍的死因，和他有同樣目的人沒幾個。”
陸嫿：“所以，現場你一看就知道是宮凜？”
“看到我們就跑，不是他還能是誰？”封齊錚後怕地捂捂心髒：“也幸好他出現，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拿你怎麽辦才好？”
陸嫿：“這麽說，他們的意圖你也都知道了？”
“大概知道吧……”封齊錚默了默，若有所思道：“我隻是沒想到將軍府也牽連其中。”
陸嫿歎了口氣：“我的幾個哥哥也在調查父親的死因。”
“原來如此。”封齊錚喃喃一句後，突然捂住心口，很痛苦的樣子。
陸嫿心一緊，忙上前道：“怎麽了？”
下一瞬，她被人攬，進懷裏。
“你還有傷……”
“所以你別亂動。”
陸嫿還真不敢亂動，老老實實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有力的心跳。
難以相信，前日這顆心髒還幾度停跳。
“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封齊錚摸著她的秀發，嗓音吵啞：“世人都道本世子娶了天煞孤星，直到此刻，我才知，我娶的可是蒙塵明珠。”
中箭失去意識後，他便進到無邊的黑暗裏。
他不停奔跑，聲嘶力竭。
他反省自己的過去，隻覺荒誕無稽。
他在黑暗中幾度絕望，是她一次次的喚醒了他，引導著他找到光明……
他看到了曾有過幾麵之緣的大將軍，大將軍還是威風凜凜，看他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長輩看晚輩的慈祥。
大將軍對他說：“吾女嫿兒乃是明珠蒙塵，還望世子擦亮眼睛好生對待。”
大將軍還說：“世子切記，得人心者得天下，得天下者必先得人才。”
封齊錚又將陸嫿抱緊了些，輕喃道：“曆此一劫，讓我想明白了許多事。你說的對，不是一味逃避就可以解決的。”
“有地位才有作為，有思路才有出路，我算是領教到了。”
陸嫿感受著因他說話而帶來的胸腔震鳴，思緒有些飄。
細細想來，無論世人怎麽看待這位紈絝世子，她卻好像從未真正的討厭過他。
這除了來自她性格裏與生俱來的包容外，或許還有一份羨慕。
羨慕他有可以恣意張揚的青春……
現如今，這份張揚就要走到終點了。
未來，披荊斬棘怕是少不了的。
有那麽一瞬間，她也像小女孩般希望時間就此停住。
“世子，世子妃……”
美好瞬間，總是容易被打碎。
封宇冒冒失失地跑進來，見此情景，隻覺腦海裏哐當一聲。
“何事？”封齊錚語氣冷的能結冰。
封宇嘴唇抖了幾下，“厲，厲公公和葉大人來了。”
封齊錚沒好氣道：“來就來了，有父王應付還不夠嗎？本世子現在可是個危重病人，病人啊！”
陸嫿從他懷裏起來，微紅著臉，淡道：“王爺是怎麽吩咐你的？”
封宇大腦終於歸位，忙道：“王爺讓小的來問問世子妃，世子可否方便見客？”
這種事也要推到她身上？
陸嫿想了想：“既然是來探病了，那就請他們過來吧。”
“我不想見客……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封齊錚癟著嘴撒嬌。
陸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拍開他的爪子，正色：“你可知厲全海和葉大人為什麽會一起來？”
封齊錚抿了下嘴唇，也正了神色：“他們確實是來探病的，看我是死是活。若活的機會不大，那也別占著茅房不拉屎，夜匪一案，甚至是這京兆府尹，都得還回去。”
那句‘占著茅房不拉屎’把陸嫿逗笑：“那你是怎麽想的？”
“當然不能放，夜匪一案必須我來。”封齊錚有些擔心地望著她：“隻是這樣一來的話，你是神醫這件事，怕就藏不住了。”
陸嫿無所謂道：“那就不必藏。”
“說得倒是是輕巧，到時什麽人都來找你看病，你忙不忙呀？！”封齊錚其實真正想說是，萬一那‘醫神’又出更過份的難題。
他可再也不敢讓她去冒險了。
陸嫿懂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是柔聲道：“世子放心，我自有分寸。”
這次的教訓已經夠了，也許她該真正思考一下什麽都是‘救’，什麽又是‘治’？
沒一會兒，在封親王的帶領下，厲全海與葉全走了進來。
見封齊錚好端端地坐在床上，雖麵上仍是血色不足，但根本不像是病情危重之人。
厲全海耷拉的眼皮輕輕一跳，幾不可察地瞥了陸嫿一眼，這才道：“老奴見過世子，世子妃。昨個兒太醫們還在皇上麵前，說世子此次凶險，沒想到今日就好了。依老奴看，分明就是他們醫術不精。”
封齊錚煞有介事道：“厲公公說的是，那群庸醫就知道危言聳聽。”
“那也是世子妃妙手回春，醫術了得。”厲全海又看了眼陸嫿，意味深長道：“這下，皇上終於可以放心了。”
葉全緊跟著拱手道：“臣見過世子，世子妃。”
陸嫿福了福，算是回禮。
“葉大人是長輩，不必多禮。”封齊錚笑著，語含嘲諷道：“葉叔叔可是有些年辰沒來親王府了。”
葉全一笑：“慚愧。”
“錚兒。”封親王眼含警告，淡道：“厲公公和葉大人前來，就是想了解下你的病情。眼下，夜匪還沒抓到，京兆府不能一日無主。”
待他說完，葉全接過話：“當然，世子有傷在身，身體最重要。如果世子放心的話，夜匪一事可交於大理寺，臣一定嚴加督辦。”
厲全海附合：“皇上也是這個意思。”
封齊錚沉默著不說話。
封親王瞪他一眼：“你怎麽想的，倒是說句話呀！”
那眼神和語氣，同時也傳遞著一個信息：你要敢慫的話，老子就打死你！
封齊錚笑了一聲，揚揚下巴：“你們看本世子的樣子，還需要休養嗎？再說了，夜匪一案，我已有線索，這種立功的機會我可不願意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