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這次怕是躲不過了
書房，封親王的背影顯得格外蕭條沉重。
陸嫿行禮道：“兒媳來晚了，還望父王恕罪。”
“無礙。”封親王轉過身來，“坐吧。玥兒怎麽樣了？”
陸嫿：“父王放心，雖說完全根治比較難，但控製到像正常人一樣的程度還是可以的。”
“那就好。”封親王眉頭稍稍舒展一下，又擰了起來：“玥兒是本王的第一個孩子，難免嬌慣了一些，沒曾想，反而害了她。”
頓了頓，他又搖頭苦笑道：“從始至終，本王都不是個好父親。”
陸嫿動容道：“父王多慮了，天下父母皆是如此，盼著兒女出人頭地，成龍成鳳，又盼著他們平淡安穩……嚴了不忍心，嬌慣又怕害，總是矛盾的。”
“哈哈哈……”這話簡直說到封親王心裏去了：“還是嫿兒懂事。”
怎麽說也是二十五六歲的心智了嘛。
陸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奔主題道：“父王今日進宮，情況如何？”
封親王正色：“本王找你來，就是想說說這事。”
“皇上派禦醫來的用意，想必你是明白的吧？”
陸嫿點點頭：“明白。皇上是來探虛實的。”
封親王：“瑞兒這般模樣，錚兒這次就是想躲也躲不過了。”
陸嫿稍加思索，明白過來。
皇上不願意給親王府權利，但又不能讓他們完全脫離朝廷。
之前，封澤瑞是親王府最得力的一員，自然要將他用起來，於是給了守正一職。
現下，封澤瑞不行了，那就隻能把封齊錚用起來。
想通這一點，陸嫿平靜道：“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躲了吧。”
反正也打算將他推出去，不如順水推舟。
“你可知，皇上要給他什麽官職？”封親王臉色一沉：“京兆府尹啊！”
京兆府尹？
陸嫿在腦海裏瘋狂搜索，京兆府貌似是特設的行政部門，管轄範圍頗廣，且每個朝代的權利不盡相同。
所以，在這天宸王朝，這到底是個什麽職位？
看出她的疑惑，封親王耐心解釋道：“京兆府乃是京城周邊三十二個縣州的區劃，也就是說，京兆府尹要管理的是三十二個州縣。”
“但凡這三十二個州縣出現任何疑案，懸案，或是解決不了的問題，都會移交到京兆府。”
“再者，京兆府處於天子腳下，接觸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王候將相。豪強官員聚居此地，富商權貴相互聯姻，其關係盤根錯結。”
“京兆府尹若無能，京城治安大亂，民聲哀怨，龍顏大怒，罷官事少，砍頭誅族也是常有的事。若過於強勢，得罪的人自然不少，皇上再深明大義，也經不起輪番彈劾，結果……也落不到什麽好下場。”
封親王歎了口氣道：“這次張福臻的事一出，現任京兆府尹立即抱病在身，提出卸官歸田，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陸嫿一聽，也覺得這個京兆府尹一職，簡直就是個吃虧不討好的活兒，弄來弄去，也就是自己死還是全家死的區別。
她也跟著皺眉道：“此事可還有回旋的餘地？”
封親王苦笑：“這樣的燙手山芋，誰敢隨便去接？自然是皇上有意點誰，大家就全力擁護……所以本王才會說這次怕是躲不過了。”
陸嫿倒沒那麽悲觀，若有所思道：“這確實是個險要官職，做不好後果難測，若是做好了呢？”
“若是能讓百姓稱讚，權貴忌憚，那世子爺自然就成了無可替代的人。”
這樣一來，皇上就是想動親王府，也得三思再三思。
這不就達到目的了嗎？
封親王愣愣：“嫿兒可有把握？”
“啊？沒有。”陸嫿笑嘻嘻道：“事在人為嘛，兒媳相信世子。”
隨後又大大咧咧道：“父王也說了，反正躲不過，何不盡力而為呢？”
封親王隻想嗬嗬。
某世子此刻還在鬧脾氣呢，還無可替代……
封親王眉眼微挑，話風一轉：“那逆子這次胡鬧，又是為什麽呀？”
“這個……”陸嫿不能對長輩撒謊，隻得硬著頭皮道：“兒媳同世子開了個不知分寸的玩笑，惹惱了世子，還請父王責罰。”
“罰什麽罰！”封親王目光一凜：“要罰也是罰那混小子！沒出息的混賬東西！”
情緒一激動，他的頭又劇痛了起來。
陸嫿忙道：“父王且莫動怒，這次，確實是兒媳的錯。”
“罷了……你快替本王按按頭……”封親王痛苦到麵部扭曲。
陸嫿隻得再喂他一顆止痛藥，邊按邊道：“父王的頭痛症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封親王：“記不清了……大概從十多年前起就開始了吧……”
“那通常會在什麽情況下發作？”
封親王沒好氣道：“大部分時間，都是被封齊錚那混小子給氣的！”
陸嫿：“……”
年成久遠，情緒激動時發作頻繁，怕不僅僅是腦血管疾病。
老是吃止痛藥也不是個辦法……
“叮！你的小甜甜已上線！”
陸嫿：“哈，想甜甜，甜甜到，真乖！”
“少來了！這招對我可沒用，本甜甜就是原則的化身！”
陸嫿嘻嘻一笑：“所以，你一定會秉行救死扶傷的原則，對不對？”
“你……說吧，又想幹什麽？”
陸嫿態度溫柔的很：“你看封親王多可憐呀，大半輩子，不是為國為民，就是為兒為女，咱們是不是該稍帶順手的幫他瞧瞧這頭痛症呀？”
“嗬嗬……我看你直接把這親王府弄成醫院算了！”
“可以呀！”陸嫿再接再厲：“小甜甜是這世上最可愛最善良最正義的係統，沒有之一！所以，你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對吧？嗯？”
“咦……好肉麻呀！好啦好啦，容我想想吧！”
陸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幫忙，等你好消息哦~”
“你這是中了什麽毒呀？說好的高冷禦姐範兒呢？”
“是誰說的，隻要能減輕患者的痛苦，節操什麽的，能不要就不要了吧！”
“哈……你贏了！惹不起惹不起，告辭！”
見陸嫿半天沒說話，封親王稍稍反思了一下，覺得老是在她麵前說封齊錚的不是，仿佛不是什麽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