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登峰造極的表演
封親王稍稍思索，同意道：“那嫿兒就在這裏說吧，無礙，我天宸王朝的男兒，從不懼生死。”
也是，古代人的英雄主義確實要強烈一些。
陸嫿也就不再遮掩，坦白道：“在藥物維持下，大公子的病隻是起到緩解作用，要想根治，需要特殊治療。治療後，症狀緩解或消除，代價是聽力會下降。”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又因大公子本身的無痛症，怕經不起一係列的後遺症。”
“這麽說吧……”她打了個比方：“大公子就好比是一棵沒有自行修複能力的樹，現在這棵樹裏長了蟲，需要捉出。捉出就得在樹上打幾個洞……”
“我現在擔心的是，蟲子捉走後，剩下的洞會不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世子妃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封澤瑞苦笑道：“這病，不治，很快就得死。治，延長生命的同時也會延長痛苦，是這個意思嗎？”
陸嫿默了一瞬：“對，就是這個意思。”
她很快又道：“還有……我或許有辦法讓你的痛覺恢複……”
“也就是說，你興許有機會像正常人一樣，知疼痛冷暖，但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聞言，封澤瑞眼裏有光閃過：“你是說……像正常人一樣？”
“隻能說有機會。”畢竟，那項試驗因各種原因，最終沒能進行臨床試驗。
“那……究竟有多大的風險？”曹夫人弱弱地問。
“這個……”陸嫿誠懇道：“無法預估。”
“左右不過命一條！我治！”封澤瑞默了半刻，堅定道：“與其像這樣苟延殘喘，不如放手一博！”
“輸了，黃土一把，十八年後又是好漢一條！”
“贏了，上陣殺敵，以吾之軀衛吾大好山河！”
“好！瑞兒說得好！”封親王眼裏隱閃淚光，對著陸嫿道：“就請嫿兒全力以赴吧！”
話落，他一手搭在封澤瑞肩上，高聲道：“吾兒英勇，鬼神讓路，待你痊愈，為父與你一同上陣殺敵，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父子二人的豪情，令在場所有人動容。
就連陸嫿心中也為之一顫，誓拚盡全力也要治好封澤瑞。
孰不知，數年後，封親王一語成讖……
當然，那是後話。
趁封澤瑞狀態好，陸嫿當即著手為他手術。
這一場‘無實物表演’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隔著一定距離，封親王等人隻見在陸嫿的神奇手法下，封澤瑞的耳後裂開一條口，接著陸嫿從裏麵取出一些東西，再施以手法，那傷口竟奇跡般地合攏了。
別說董王妃等人了，就連見識多廣的封親王也驚到合不攏嘴。
眾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此乃奇女子也，還好當初及時調頭，沒能與她為敵，否則，太可怕了！
傷口縫合後，陸嫿累到快虛脫了，一邊擦汗一邊道：“二十四時辰內，大公子神誌不清醒陷入昏睡狀態是正常的。期間，我會一直守在到這裏，父王母妃，夫人都回去歇著吧。”
見眾人不放心，她又道：“人多反而不利於大公子恢複，有我在，盡管放心。”
封親王這才遣散眾人，隻留下蘭兒梅兒聽候差遣。
“叮！你的小甜甜已上線！”
陸嫿癱在軟椅上，有氣無力：“接下來，還要勞煩甜甜好生監測。”
“沒問題！醫學教授就是不一樣啊！手術做的那叫一個漂亮！”
“謝謝。”下一瞬，陸嫿人已經睡了過去。
…………
陸嫿將無實物表演，發揮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這事兒，封齊錚無緣見著。
從親王府出來，他便一路狂奔到了明月樓，還沒坐穩，就急催封宇去給梁文博二人送信。
半個時辰後，兩個公子哥兒匆匆趕來。
三人相見，恍若隔世。
梁文博：“還以為世子要從良了，以後我等再也見不著了。”
程英傑：“我傷心的三天三夜沒睡著……”
“又去醉心樓了吧？”封齊錚呸了一聲：“我看你倆巴不得本世子死！”
“不不不！世子爺可是咱們的主心骨，沒了你，我等就如行屍走肉般，活得好生迷茫啊！”程英傑長著一張娃娃臉，再配上一臉認真，格外滑稽。
封齊錚擺擺手：“行行行，先把酒倒上再說！”
梁文博一邊倒酒，一邊壞笑著打聽：“那日群芳樓一別，世子爺去了哪裏？不會是救花魁去了吧？”
封齊錚一口酒含在嘴裏，直接噴了出來，噴了對麵的程英傑一臉。
封齊錚急道：“你以為本世子像你倆一樣沒出息啊！見到女人就挪不開腳，我看那花魁也不過……也不過一般般。”
程英傑抹了把臉，點點頭：“那是，世子爺才大婚，是得注意點形象。唉！”
程英傑歎了口氣，遺憾道：“為了能近距離一睹花魁芳容，以及江先生的畫，我可是攢了好久的銀子。”
“誰說不是呢？”梁文博喝了口酒：“今年的花魁還格外有趣，可惜了可惜了……”
他們這一說，封齊錚腦海裏，便不由自主地浮現著陸嫿的一顰一笑，心裏隱隱有些亂了。
這時，小二的上菜來，熱情介紹道：“各位爺，這是本店最新研製的幾個新菜，密製燒雞，酸臥老鴨，椒香鮮兔，還有香梨糕，酥脆餅，以及從北蠻運來的果子……”
封齊錚隨手撿顆果子扔進嘴裏，酸酸甜甜的還算爽口。
再看桌上的菜肴時，他想起在臥龍山，陸嫿那瘋……那女人像是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普普通通一盤炒野菜，她也覺得是人間美味。
也是，從小在別院長大，沒餓死就不錯了。
封齊錚再一想，他們一路從臥龍山趕回來，就半道上啃了幾個幹餅。此刻，他尚且饑腸轆轆，陸嫿也不知道吃了沒？
會不會救人心切，沒顧得上？
想著想著，封齊錚有些不是滋味兒了，陸嫿還在想辦法救大哥，他卻跑到這裏來逍遙快~活！
不應該，太不應該了！
“封宇！”
門口的封宇跑進來：“爺有什麽吩咐？”
封齊錚站起來，指指桌上的菜，道：“將這些全部打包帶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