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判
陸嫿一下來了興趣:“知道他的家族病史嗎?”
“這個……最好還是宿主自己去問,記住,你的任務是診斷病情。”
“滾滾滾,都給我滾!”宮凜被一群人摸醒,很是煩躁。
“大當家的息怒,且先聽他們說說看。”彪子耐心哄著,轉身道:“怎麽樣了?”
大夫們個個身抖如篩糠,汗如雨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不敢開口,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彪子一凜:“說呀!”
“好漢饒命啊!”大夫們跪成一片,哭天喊地:“我等才學疏淺,醫術不精,確實看不出什麽來!求大當家的放了我們吧!”
彪子氣得拔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大當家的都疼成那樣兒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彪子!”
宮凜麵沉的厲害,擺擺手,不耐煩道:“吵得我頭痛,讓他們滾下去吧!”
頓了頓,他又冷道:“通知他們家人拿銀兩來贖人,三日之內,若沒人來就殺了吧,留著浪費糧食。”
“我可以救你!”陸嫿向來藝高人膽大,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你?”宮凜這才想起還有朵新鮮的花魁杵在這裏。
他眉頭微擰,還未開口,陸嫿又加一句:“整個天宸王朝,隻有我能救你。”
宮凜一言不發,就那麽陰沉沉的看著她。
“那……那你倒是快救啊!”彪子沉不住氣,急道。
陸嫿迎著宮凜的目光,不緊不慢道:“條件都沒談,怎麽救?”
“嗬……”宮凜嘴一咧,笑了:“什麽條件,你且說說看。”
陸嫿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大夫們:“第一,放他們回家。第二,立即放消息出去,就說花魁為保名節自刎了……”
“什麽?”宮凜摳摳眉心,表示沒聽懂。
陸嫿淡淡瞥他:“怎麽?舍不得一萬兩白銀?你覺得真有人為了我敢進土匪窩?”
花魁再值錢,能有命值錢?
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腦子!
宮凜表情怪怪的:“這倒不是……”
“那就是怕因此引起官府注意,惹上麻煩?”
“也不是……”
陸嫿懶得和他打啞謎,靜靜看他,以沉默發聲。
宮凜悶了悶,才道:“如此一來,有損我臥龍山名聲。”
陸嫿:“……”
你TM是逗逼嗎?
一個土匪還要名聲?
宮凜看出她眼裏的不屑,不滿道:“我臥龍山向來隻求財,從不害命……”
“扯淡!”
當她聾了?
剛剛是誰說要殺了大夫們的?
陸嫿冷道:“你自己看著辦吧!第三,我餓了!”
宮凜一怔,這女人……別說,還真挺適合當壓寨夫人。
“好說好說……”見二人僵持著,彪子忙出來打圓場:“隻要你能治好大當家的,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來人,備飯菜!”
正在這時,有個小嘍囉揚著一封信跑進來:“大當家的,城裏有人送信來!”
彪子接過,三下兩下打開,瞪著一雙牛眼看得頗為認真。
宮凜靜靜看他幾秒,“都說些什麽呀?”
“我……我又不認字兒!”彪子忙遞給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
宮凜翻了個大白眼,看著看著,嘴角往一邊緩緩勾起:“還真有不怕死的人……”
他對著陸嫿,頗為得意道:“信上的人說,隻要你完好無損,要多少銀兩,可以隨便開價。所以姑娘你說,我怎麽舍得讓你去‘死’呢?”
陸嫿的心一浮又一沉。
她之所以提出第二個條件,就是預防有人為她冒險。
雖說,她其實也沒抱任何希望,封齊錚就自不用說了,沒相處幾天,還本就討厭她,怎麽可能來冒險?
穆焰嘛……師徒情深是一回事兒,冒險拚命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總之,這種心理是很矛盾的,她再冷靜也隻是個常人,也希望有人記掛。但出於理智,又不願牽連無辜。
沒想到,還真有人來……是誰呢?
穆焰還是封齊錚?
不管是誰,有這份心就夠了,她絕不可能讓他們涉險。
這宮凜看起來似乎腦子不太正常,誰知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還隻求財不害命,鬼才相信呢!
陸嫿心思百轉千回,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一笑,無所謂道:“反正我條件已提出,大當家的自行考慮吧。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
“據我觀察,你這中的分明就是蠱毒。若不及時治療,起初隻是腹痛難忍,隨著蠱蟲越長越大,它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吃掉你的五髒六腑……”
她說的雲淡風輕,在場所有人聽得均是寒意陣陣。
“所以,就看大當家的覺得是錢財重要,還是命重要了。”話音落下,陸嫿再次在心裏不斷念叨罪過罪過。
作為一名醫者,這樣欺騙患者著實不應該!
宮凜還是一言不發,但臉色明顯白了幾分。
彪子見勢不對,在宮凜耳旁低語幾句後,嚷道:“行了行了,把這幾個沒用的庸醫給我押下去!”
“照嫿媚姑娘說的做,回信就說她跳山崖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們愛咋地咋地!”
安排完,又屁顛屁顛跟到陸嫿麵前,輕言細語道:“這下總可以了吧?你放心,隻要大當家的沒事,我立馬放了那幾個庸醫!”
什麽事幹不了,吃得還賊多!
要不是為了大當家的病,早就想轟他們走了!
陸嫿整整衣衫,淡淡一句:“先吃飯吧。”
…………
封齊錚等人快馬加鞭,連夜趕往臥龍山。
剛走到半路,便碰到送信的人回來。
聽聞消息,穆焰眉頭緊鎖,望向臥龍山的方向,臉上弧線十分清冷。
封齊錚更是雙拳緊握,眸光淩厲,透著股子狠勁兒。
片刻後,他突然揚鞭打馬,繼續朝臥龍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穆焰快速跟上:“嫿兒已經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親王府的人豈容這般草率對待!”封齊錚捏緊韁繩,腳下用力,馬兒跑得更快了。
不知怎的,都這種時候了,他腦海裏浮現的仍是那瘋女人的一顰一笑。
封齊錚鼻子莫名酸楚,都怪他,不該任由她瘋鬧……
此時,天邊已亮起了魚肚白。
穆焰眯了眯雙眼,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