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教會
雪霧的血族將會東進,這是夏寒得知的內容。
他在馬車上翻著身體思考該做怎樣的對策,很明顯雪霧似乎在使用障眼法,那支血族表面上在攻擊光明城,暗地裡卻向同胞展開了獠牙——血族在內戰。
不知為何夏寒對這個猜想深信不疑,兩支血族相抗對其它種族來說是一件好事。但雪霧敢冒險出擊其中肯定另有玄機,那位他已經遺忘的女王想必掌握了什麼對付帝釋天的方法,不然她怎敢輕舉妄動?
夏寒並不知道無劍將要採取的方法是以自身為基礎,他接到的預言內容只是雪霧國的血族們會從西野以及春暉西北境滲入、向帝釋天發動攻擊。
思考過後,他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於是短暫的睡眠過後,第二天清晨,夏寒下達了命令——他從各地調集兵力駐紮前線,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西北邊境主力調了過來。這相當於給了雪霧國一個長驅直入的地方,但他做的相當謹慎,其它幾個地方也調集了相當多的人,所以不會有幾個人發現蹊蹺。
隨後在這個命令安排下去后,他又下了另外一個命令:在接下來的戰爭里如果敵我相差懸殊,士兵優先保衛平民後撤避開血族的鋒芒。這樣可以減少血族的人數增加,是必要措施。
當然這也是為了讓西北減少傷亡,夏寒不可能直接說出預言給戰場帶來更多的變數,而事實上昨晚淪陷的六座城市有四座也在西北部。那裡如今也非常危險。隨著他的命令,軍隊會帶著大量的人民回到內陸。
春暉帝國的邊境可以用一海一山四國來描繪,東邊是遼闊無邊的海洋,北部是蒼脊山脈和西野,西野和春暉的交界由北向南劃出弧線,佔據了西北邊境。完整的西部邊境自北向南分別是西野、光明、朱月三國,光明城位於正中間,但光明城和西野之間隔著一個霧山山脈尾端。
這個由雪霧國延伸而出的山脈,由於其地勢險惡、環境濕冷,幾乎無人涉足。雪霧國一直沒有在這個敏感的區域建造城市。數千年來只有光明城會把山上的巨人當成磨練騎士的道具。其餘國家都把這個出兵困難的地方排除在了視線外。
不幸的是血族不需要平坦的道路,迷漫的山霧更是對他們最好的隱藏,雪霧國的血族利用這座山無論進攻春暉還是光明城都輕而易舉。
想到這裡,夏寒覺得有必要再多加一層保險。中午。他召來一個人。或許『召』這個字不怎麼合適。對方不是春暉的官員——而是教會在春暉帝國的大主教林雄。
這位大主教主管光輝帝國境內所有教堂。他的統帥力驚人的高超,在白輝死後各地掀起獨立旗幟的時候,春暉帝國的鬧動卻被相繼鎮壓下來。林雄自封『聖子』。是朱雀大陸教堂炙手可熱的領袖之一。
如果不是春天在位期間把國內教會實力控制到了極致,現在的林雄或許就成了貨真價實能夠繼承教皇之位的『聖子』,僅靠春暉帝國龐大的教眾就能讓其它教堂俯首稱臣。
但可惜他沒有了這個機會……
「我需要你們在這場戰爭里幫忙。」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行走的馬車上,夏寒向剛見面不久的林雄提出請求。
這位大主教有一副典型的教會臉——慈眉和目的中年男人,他留著整齊的鬍子,眼睛深處流動著溫和的光芒。聽說只有面相好的人才能在教會身居高位,他的外貌的確能讓人們在第一眼就充滿好感。
「光輝陛下放心,這本就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林雄從容的開口,臉上笑容不減,他稱呼夏寒為光輝陛下在其它人看來並無不妥。但這同時也暗示著夏寒——你是光輝帝國的陛下,卻不是我們的教皇。
簡而言之,他第一句話就表明不承認夏寒的『教皇繼承人』身份。
「我絲毫不擔心你們會袖手旁觀……」夏寒相信教會的教義以及他們的行動,如果見死不救也不會有人推崇:「但我需要的不是簡單的幫助,你們會全力幫忙嗎?」
「當然會。」
林雄面不改色的撒謊,教會和王權的關係一向不怎麼融洽,待在春暉帝國的他們更是在長年打壓下艱難的發展。如今兩位王子和他們的父親一樣對權力充滿**,顯然不會讓他們趁機壯大。
「那為什麼教會沒有參與昨晚的戰鬥呢?」夏寒從搖晃的桌面上拿起一封信,攤開給林雄看:「這些信本來要交給兩位王子,但如今我為統帥,也就落在了我手上。」
林雄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讓他心中一冷:「陛下想要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只是身為一個闖進你們中間,而剛好手握重權的人。」夏寒把信揉成一團,然後說道:「主教大人不認為我是一個好機會嗎?」
「戰爭永遠是最能發展教徒、最能產生狂信者的時期,指不定世俗權力一疏忽,教會就能迎刃而起。」
「如今光明城遭受攻擊,如果有天它被攻陷,大量修士無處可去——而這時剛好有一位高尚的主教在鄰國近地建立了救助難民的營地,那些修士豈不是聞風而動?」
「本就不弱的教會分支加上湧來的修士,建造一座小光明城應該不是問題……更妙的是沒人會在這個時期攻打一個被奉為希望的城市。」
林雄的心臟跳了起來,他笑容微儉,盯著夏寒說道:「如此,陛下會得到什麼好處?」
他當然明白夏寒的意思,這位年輕的國王可以利用權力主導春暉的視線和局勢,讓王權放鬆對教會的警惕,為他們提供方便趁勢而起。如果仔細一思考的話,如今確是林雄最好的機會了。
只要他站穩腳跟,就算沒有光明城的修士也能茁壯成長,在這亂世締造一份偉業。夏寒有句話說得很對,「戰爭是最能發展教徒的時期」,戰爭對貧民造成的傷害會讓大量的人們投入教會。
「保護更多的人,同時削弱這個國家——這就是我的好處。」
夏寒的回答不是謊言,如果白輝的預言正確,他遲早有天得走向統一的道路,而最大的敵人無疑是春暉。
至於教會……沒有真神的教會,無論如何都不會站在王權上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