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傳奇之下
好孩子歸好孩子，夏寒怎麼也不可能接受春情的這個謝意。
取而代之，他問出了一個很想問的問題：「你喜歡秋夜嗎？」
夏寒沒有忘記菲奧娜吩咐他的任務，他觀察春情許久。發現儘管春情時不時會對他的視線臉紅、也表現了好幾次仰慕的神色，但至始至終，她都只會呆在秋夜身邊。
優秀的異性，每個未經事的孩子都可能會充滿嚮往，然而——這和真正的感情是兩回事。
「.……秋夜……他.……」春情在夏寒的詢問下低頭，她眼中閃過膽怯：「我……我不知道……」
「但他好像不喜歡我。」
她停了下來，有些低落的道了幾聲歉，隨後就走了。
夏寒摸不清頭腦，卻突然聽到一聲嘆息。「一大早就遇到好事。」白雪從房間里走出來，嘴角翹起：「小傢伙，她喜歡秋夜超過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女人，當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白雪叉腰，洋洋得意：「那個小姑娘嘴裡雖說不知道，但她可是非常注意秋夜。」
「是嗎？」夏寒回想起春情剛才的表情，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其實說實話，夏寒很擔心這個還不成熟的女孩會喜歡他。
夏寒一點也不討厭女人，但他現在有白雪，這段日子有她一個人就夠了。而且他回顧從小到大的歷程，冥冥中有股其妙的預感——似乎他總會和女人產生糾紛。
過去他認識的人里，男人只剩下季白、肖盛，其餘都死了。但是女人呢？白月、夏雲、白雪，甚至還有無劍……好像他認識的大部分女人都沒死，反而會鬼使神差和他扯上親密的聯繫。
這只是一個假設——難不成他自帶桃花運？而且圖鑑發布的任務隱約也有這種傾向，它發布的命令里：國王、無荊死了，白月、夏雲兩個人變得更親密了……
【我得試驗一下。】
夏寒這樣考慮，他要和春情保持距離，試驗一下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和他預料的一樣：春情和他又因為任務聯繫在一起。
不過，顯然這次他選錯了圖鑑針對的真正目標.……
——
這天早上，秩序之城領主茉莉沒有過來，原因是變形術已經解除了。
一行人吃完早飯重新向森林出發，秋夜和白雪在路上都顯得有些殺氣騰騰，他們兩個把昨天的事當作奇恥大辱，宣稱要給巨人深刻的教訓。
「別忘了，這是給我的試煉。」夏寒在路上打擊他們的積極性，這場試煉只要兩個孩子沒有危險，其它人就沒有出手干擾的權力。
「我們會有機會的……那些罐子不是普通巨人能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有強大的傢伙在。」秋夜和白雪並沒有在意夏寒的話，他們覺得這次試煉會有自己出手的機會。
然而夏寒的表現卻讓他們吃驚，他們在森林裡先後遇見六隊巨人，全部都由夏寒獨自解決了——甚至春情都在他的掩護下成功殺死一個傻大個。
滿肚子火氣的兩位保護者沒有了發泄機會。「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精靈了。」秋夜滿臉無奈的說道。
「你的小未婚妻也不錯。」白雪如此回答，然後抱著小心思試探：「她長的很可愛，應該很討你喜歡？」
秋夜的臉一下子顯得僵硬起來，「大概.……」他應付了兩聲，沒有正面回答。
這種態度讓白雪略微不快。
中午，一行人發現隱藏在深山的巨人營地。
聚集了數十個巨人的營地，簡單的木頭和石塊堆積成屋，從整體可以看出營地剛建不久。夏寒幾人躲在森林中觀察，遠遠的看到營地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紅色平台，周圍散落著一些動物的屍骨。
「那是祭壇。」白雪潛身出去觀察了幾眼，回來后報告：「我在祭壇周圍看到了幾具你們人類的屍骨，我想鎮子失蹤的人可以不用找了。」
「討厭.……」春情捂住了嘴巴，她看著人與動物的屍骨夾雜在一起，覺得有些噁心。
「巨人掠奪人類一般為了獻祭很常見……」秋夜嘆了口氣，他摸著春情的腦袋，為夏寒解釋：「他們信奉一些野蠻邪惡的半神，那些半神最愛人類的血肉和靈魂。」
半神？
夏寒很少聽到神靈的話題，不由好奇起來，但這些回圖書館調查一下就行了，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那個營地有危險嗎？」
「有兩個祭司。」回答的是白雪，她神色凝重：「兩個祭司不危險，但危險的是我發現祭台旁邊還放著大量土罐子。」
神秘的罐子才是最危險的東西。
夏寒皺眉，抬頭望了望天空，道：「我來試打破那些罐子。」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連遠在真理圖書館上層觀看影象的領主和議員們都大驚失色。
「八階的雷爆術！」
在搖曳的魔法影像中，巨人營地上空被一團漆黑的烏雲擋住，巨大的閃電從烏雲中落下，噼里啪啦擊在地上，光芒四濺。
「不對，八階雷爆術的威力沒有那麼小！」
「那它是什麼東西？」
議員們開始吵鬧，這個時候三個領主也面面相覷。
「我記得四階就有閃電的入門指導……然而只是普通的閃電。」茉莉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然後笑道：「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把它改造成了雷雲。」
「不僅如此.……」秦煌隨後補充：「它還是一個複合魔法，我能察覺到裡面在同時運作三個法術。」
「掌控力和創造力。」
「法力和施法速度……」
他們兩人把目光望向菲奧娜，精靈公主點頭，三人於是響了手上的水晶，齊聲宣布：「傳奇之下，水到渠成。」
整個會場霎時間安靜下來。
傳奇之下，水到渠成——這是三個領主代表天空聖殿給出的天賦評定，擁有這個天賦的人意味著在漫長的法師之道，進入英雄、進入傳奇，中間不會有任何阻礙存在。
對於世間所有的法師來說，一階到八階努力就可以抵達，但英雄、傳奇，越到後面越是依靠天賦，非人力所能及。而『傳奇之下，水到渠成』是天空聖殿最高的評定語——道理很簡單：幾個領主只能給出這份結論，他們也只是傳奇之身罷了。
也就是說，夏寒的實際天賦無法估量。數千年來只有兩個人獲得這份評定，第一個人就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的法師，或者也可以說是最強的人類……
夏寒的試煉已經得到了結果，到這裡就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
但是另一邊，夏寒原本只是為了擊破土罐子而施展新法術，但他卻沒想到這個法術比他預想的更強大，除了土罐子，還有一些巨人也被活活劈死了。
「我不行了。」
支撐不到半分鐘，夏寒渾身酸痛的停止了施法，剩下的巨人也就只能交給剩下幾人處理——反正夏寒剛才的施法應該足夠通過試煉了。
此刻的巨人營地坑坑窪窪一片，裡面的巨人也都暈頭轉向的豎起毛髮亂跑。
白雪歡呼著跑去收割獵物，秋夜卻是一臉震撼的看著夏寒：「你剛才施展的是雷爆術嗎？」
「那是什麼？」
「八階法術：雷爆術，它可以製造出的閃電雲把地面上的一切夷為平地。」秋夜咽了咽口水：「你怎麼學會的？」七階的他無法施展雷爆術，因此倍受打擊。
「什麼.……原來就有這樣的法術！」夏寒一驚：「我還以為沒有.……」他花了好大精力才弄出一個那麼帥氣的技能，沒想到原本就有——撞搶了。
【下次準備新絕招之前一定得問問菲奧娜。】
夏寒深思下次絕對不能撞搶，卻不知他剛才的回答對秋夜的打擊有多大。
「自……自創的嗎……」朱月國年輕的王子遍體鱗傷，他從小就被譽為天才，此刻卻在夏寒面前敗得一無是處。「可惡！」於是他化悲憤為動力，跑進巨人營地開始了屠殺。
「等等.……我.……」春情也跑了過去。
本就不大的巨人營地很快淪陷，戰鬥結束后，夏寒好奇的走到祭壇旁邊觀看。然而他的腳剛碰到祭壇邊緣，一種被冰冷視線注視的感覺涌了出來。
「是誰？」
夏寒連忙離開。
「人類、精靈.……桀桀……天空聖殿的法師嗎？」一團紅色的霧氣開始籠罩營地，祭壇旁邊的屍骨顫動著，扭曲的紫色幽魂從地面飛出，發出陣陣恐怖的嘶鳴。
「小傢伙，有危險！」白雪出現在夏寒身邊，一把摟著他往外面奔跑。
「想跑？」憤怒的大吼不知道從何而來，夏寒回頭，驚恐的看著無數眼鏡蛇從祭壇上飛射而出，就像蝗蟲一般往他們兩人淹沒而來。
「咿呀！」「春情！」遠處響起了另外兩人的慘叫聲，夏寒還未來得及反應，白雪身子一撲，把他壓在地面蓋了起來。
「轟轟轟……」
他的視野漫天飛血，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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