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們仨生孩子呢?
開學前兩,陸舒安排了一個飯局,讓丁正楠和她嘴裏的劉姐認識認識。丁蒼語不肯赴宴,隻是假裝路過在窗外看了幾眼。關係到爸爸後半生的大事,她怎麽也要親自把把關。
劉麗娜穿得樸素,稍稍化鐮妝,看上去是個本本分分的人。丁正楠和她聊得很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丁蒼語。她就默默的看著,一道窗隔絕了兩個世界。此時,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拋棄的流浪狗一樣可憐。
重組家庭,她要試著融入進去。
黑了,丁正楠才回家。一進門就問丁蒼語吃過晚餐沒有,他打包一些剩菜回來。
丁蒼語:“吃過了,我煮了一碗麵。”
丁正楠很愧疚:“我忘了時間,你陸阿姨吃完飯又帶我們去打牌,我也推不掉。”
“那個劉阿姨怎麽樣?你喜歡她嗎?”
“嗨,這都多大年紀了,還談什麽喜歡不喜歡。能湊合過日子就行,她倒是挺賢惠的。”
丁蒼語十分在乎丁正楠的感受,若是他喜歡,自己就不會反對。從丁正楠的語氣判斷,他對她很滿意。
丁蒼語又問:“她老公呢?離婚了還是沒了?”
“沒了,一年冬喝酒喝太多,躺在半路上凍死了。”
丁蒼語聽過很多死法,凍死還是第一次聽,讓她毛骨悚然。一個人在冰冷的街頭活活凍死,多不幸多不值。
“那她有孩子嗎?”
“一個男孩,今年上高二。我聽她也在三中,學習成績不怎麽樣。”
丁蒼語“哦”了一聲,不想再繼續問下去。
丁正楠把飯菜熱好,督丁蒼語房間:“再吃點兒,爸給你帶了不少菜回來。”
丁蒼語默默接過來,心事重重。她希望能有人陪伴丁正楠安度晚年,可是那個人真的到來了,她的心情卻百感交集不清是喜是悲。
她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給桂韶塵發了一條短信,約他在十字路口的書店見麵。桂韶塵二話不就答應了,風裏雨裏,隻要丁蒼語需要,他隨叫隨到。
丁蒼語的神情很低落,桂韶塵從陸舒嘴裏知道了下午的事,他自然明白她的失落。
他不話,默默陪著她在書店裏坐著。透過窗外,一個心事重重,一個耐心相伴。這寒冷的冬啊,總有溫暖人心的畫麵。
書店打烊了,桂韶塵拉起丁蒼語的手離開,兩個人走在雪夜街頭,不時回望這條街半年的變遷。街角的電器城搬走了,開了鎮第一家咖啡廳;最大的那家網吧也倒閉了,取而代之的是最新遊樂城;記得那個網吧開業時,人山人海需要排隊預約才能定到位置,桂韶塵常常守在那裏一整,也不會無聊。
足足一個時,丁蒼語終於開口了:“的古山變化也這麽大,好像沒有什麽事是不會改變的。”
桂韶塵知道她話中有話,站在旁邊安慰她:“若是向好的方向發展,我們又有什麽理由阻止呢?”
“我沒有阻止他,我希望他能過得好,隻是我還沒做好準備,一個陌生人闖進我家。”
桂韶塵抱住了她:“我知道,有我陪著你,你有什麽難過都可以告訴我,我給你擔著。”
“有你真好。”
“你不要難過,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給你一個家,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家,不會分開更不會有人闖入。”
一個完整的家,對於丁蒼語和桂韶塵來,都太渴望了。
經過了上學期的忙碌,丁蒼語下學期的課程減輕了不少。一個星期隻有三半課程,她有更多時間自由支配。廣播站的工作仍在繼續,每個星期三晚上,她空靈悠揚的聲音傳遍工大校園,伴隨著時而抒情時而激昂的音樂,讓無數男生為之著迷。
丁蒼語漸漸成了學校裏的紅人,通過熟人向她暗送秋波的男生越來越多,張雅和鄭禪已經變成了信鴿,將一封封情書帶給丁蒼語。
連續帶了四封信回來之後,鄭禪終於受不了,她不甘心當一名郵差,在宿舍碎碎念了半個時,把工大有眼無珠將她視若空氣的男生統統罵了一遍。
張雅正在和男友發短信,不知道了什麽私密的事情,笑的跟喝了雄黃酒一樣在床上扭蹭,要不是鄭禪提醒她再騷下去床就要塌了,她還真能憑意念水漫工大。
聽了鄭禪的牢騷,她放下手機恢複成人型:“我又沒招惹你,你和我來什麽勁啊。罪魁禍首在那坐著呢,你去和她抱怨”
張雅指了指書桌旁的丁蒼語,把導火索點燃之後扔向她。
果然,鄭禪的將矛頭指向丁蒼語;“你幹脆在門口修個信箱吧,要麽在廣播站開個專欄,讓那些愛慕你的眼鏡男也有個出路。都什麽年代了,還寫信,夠原始的。”
丁蒼語突然得到了靈感:“我真應該開一個專欄,就讓那些喜歡寫作的學生投稿。這主意真不錯,我們廣播站又有了一個欄目。”
鄭禪氣的直翻白眼兒:“我跟你打嘴架你還當真了,你的專欄要是開起來,那些精蟲上腦的老處男還不得給你寫情詩,一邊意淫著自己那兩筆刷子從你嘴裏讀出來滿足幻想,一邊齷齪的躲在宿舍閉上眼獨自solo。”
“鄭禪,你也太了解男生了吧,你這女人趟過了多少條男人河?”
“她何止趟過男人河,根本就是在河裏撲騰,不定喝了多少水才有今的感悟。”
張雅原本別無二想的比喻,聽在鄭禪耳裏總覺得意有所指。她捂起耳朵尖叫;“你這女人怎麽那麽下流,這種話都得出口。”
張雅和丁蒼語麵麵相覷:“我怎麽就下流了?我沒什麽呀。”
“你剛剛什麽,又是下河又是喝水的,還想多下流?”
丁蒼語和張雅漸漸明白過來,三個人一起捂著耳朵哇哇大叫,聲音響徹宿舍樓。
楚華從自習室回來,一開門被三隻河東獅吼的耳膜炸裂,她紮個馬步站穩,以免自己像《倚屠龍記》裏一樣飛出八百米遠。
“你們仨生孩子呢?使這麽大勁兒。”
張雅坐在床上打量了一下楚華,也許是她坐在上鋪,俯視的眼神充滿不屑,一句話就把楚華撂倒。
“你倒是想生,也沒人捐精啊。”
楚華憋的滿臉通紅,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最後隻扔下一句“蕩婦**不要臉”,慌慌張張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