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組家庭是非多
“齊叔,我剛剛去了衛生間。一出門兒,齊昊變成了姑娘,大變活人我都驚呆了。”
“這是你喬阿姨的女兒丁蒼語,來北京和我們一起過年。她也上高三,你們應該一樣大。”
賀然拱著手道喜:“看來好事將近,我一定讓我爸包個大紅包。”
被輩打趣,齊潔生還有些難為情,他:“你這孩子竟拿我開玩笑,你和蒼語聊聊,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賀然倒也不拒絕,自來熟一樣坐在丁蒼語身邊攀談起來。
“丁蒼語,這名字還挺好聽,你多大了?”
“十八。”
“咱倆同歲,你也六月高考?”
“嗯。”
“想考哪個學校?北京的學校特別多,我幫你推薦幾個。”
丁蒼語默默無語,怎麽又遇見一個話癆,還是自來熟。
“你期末考了多少分?”
“630。”
每一句話都是極其簡短,丁蒼語的情緒仍在緊繃之中,無法與他悵然歡談。“我靠,好學生啊,北京戶口?”
丁蒼語搖搖頭:“不是。”
聽到這句話,剛剛還在興奮的賀然突然皺起了眉頭。
“可惜,你要是有北京戶口,這分數分分鍾上清華。”
丁蒼語從不知道北京戶口還有這些便利之處,她倒有些好奇了。
問到:“北京分數線是多少,比外地低一些?”
“那當然,去年就是640多,比外地低了好幾十分呢,要不然哪來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把戶口弄到北京。而且北京的名校都愛招本地人,每年本地生源占了一半……”
和賀然聊過程中,丁蒼語第一次知道了北京戶口的神奇,原來生在北京竟有這麽多好處。賀然的話題正中丁蒼語下懷,她從他口中知道不少高考政策和動向,都是她聞所未聞的。丁蒼語漸漸卸下心房,緊張的情緒也消失了。兩個人像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聊到一桌子菜都上齊了才停下來。
中途,齊昊提著可樂回來,賀然儼然將這裏當成了自己家,他把齊昊擠到沙發的另一邊,自己和丁蒼語坐在一起。齊昊沒少向他翻白眼,一連發了十幾條短信,每條隻有兩個字“叛徒。”
在那個沒有微信,短信一毛錢一條的年代,齊昊現身教學什麽叫浪費。
“開飯了,蒼語先去洗手,齊昊賀然你們倆也去洗洗。”
齊潔生看著眼前三個青春少年,眼神裏散發著滿滿的父愛。他把喬藹菲的拿手菜一樣一樣端上餐桌,紅燒鯉魚、鍋包肉……丁蒼語看在眼裏,都是熟悉的味道,不禁讓她懷念。
飯桌上,齊潔生坐在喬藹菲身邊,丁蒼語本想坐在最邊上,可是卻被賀然搶先占了座,她不得不坐在兩個大男孩中間,心裏特別別扭。齊潔生不停夾菜給丁蒼語:“蒼語快嚐嚐,你媽特地做了一桌家鄉菜,這還有北京菜,想吃那個自己夾,千萬別客氣。”
丁蒼語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內髒有腰花,她問:“這是什麽?”
“爆三樣,你吃不慣吧。要不然你嚐嚐這個,炒合菜。”
細心的賀然察覺到丁蒼語麵露難色,他把一筷子粉條豆芽送到丁蒼語麵前,丁蒼語釋然的對他道謝。
“這個叫什麽,是你的家鄉菜?”
賀然夾了一塊裹著麵粉的精肉,金黃的顏色看著很好看。
“鍋包肉。”
賀然咬了一口:“真好吃,我都沒吃過。”
“多吃點兒啊賀然,就把這兒當自己家。”
喬藹菲熱情的把一整盤鍋包肉放在賀然麵前,唯恐不夠周到。
“我來你們家就沒客氣過,謝謝喬阿姨。”
賀然笑嗬嗬的又夾了一塊雞燉蘑菇,他連連叫好:“好吃好吃,喬阿姨你手藝真好。”
“喜歡就常來,阿姨做給你吃。”
自來熟的賀然很快融入到一家人聊中,反倒是齊昊安靜著一直沒有開口。他見賀然和丁蒼語聊得正開心,心裏滿是嫉妒。好哥們兒居然被策反投向敵軍陣營,他要敲打敲打賀然,讓他別忘了自己究竟是誰的朋友。
“賀然,你什麽時候回家啊?今我妹妹來了,可沒有你住的地兒。”
一直默不作聲的齊昊終於開口話了,可是一開口就讓情緒剛剛緩和的丁蒼語再次緊張起來。
丁蒼語默默地想,他這話究竟什麽意思啊,是覺得賀然對自己太熱情,還是指桑罵槐嫌自己占據齊家一席之地。都重組家庭關係最複雜,丁蒼語算是領教了。
“齊昊,我和你妹還沒聊完呢,別急著趕我走。”
“你妹,別趁機罵我。”
北京話裏你妹帶有罵人成分,齊昊聽到這兩個字本能的反擊回去。但是丁蒼語並不知道這些,以為齊昊在罵自己。她整個人開始冒冷汗,端在半空中的飯碗停頓了很久,不知道應該繼續吃飯還是放下,屋子裏的氣氛變得尷尬無比。
齊潔生及時阻止了齊昊和孟然的鬥嘴,他教訓到:“齊昊,當哥哥的話有點禮貌。”
一個陌生人闖進自己的家庭,齊昊滿心委屈。齊潔生沒來由的衝著自己發火,讓他煩悶的心情更加糟糕,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立刻回嘴。
“我什麽了,我什麽也沒啊。”
“她就是你妹妹,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許再胡。”
父子二人為了一句話劍拔弩張,大戰將至。喬藹菲再不出麵製止,恐怕齊昊會更加怨恨丁蒼語。她笑嗬嗬的放下筷子,阻止了二人爭吵。
“現在年輕人話有他們的一套,這些口頭禪咱們慢慢學習,不然都不一起去。吃飯吃飯,爆三樣你最喜歡了”,喬藹菲笑著將一塊腰花夾給齊昊。
齊昊還在生氣,夾到碗裏的菜半沒動過。丁蒼語的心情比齊昊更加複雜,生氣之餘還有不少埋怨,在老家盛氣淩饒喬藹菲到了這裏變得低三下四,她打心眼兒裏覺得媽媽來錯霖方。
丁蒼語很想推開門一走了之,可這是北京,她離開了又能去哪,飯桌前的丁蒼語如坐針氈坐立難安。